6、第五章：再遇夏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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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城夏野靠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窗外又是抹黑影，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持续七天？只是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以外，小彻就什么也没有说过了。呵，是因为愧疚么？结城夏野冷哼，不过……
“夏野……”武藤彻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刚刚才哭过，只不过不是在这里哭的罢了。结城夏野听着久违的声音，胸腹间竟有奇妙的钝痛泛起。他闭眼复睁开，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在床上不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偷听别人心里话的偷听狂。
“她醒了。”武藤彻说，结城夏野意识到对方说的是那个类似于自己的生物。
武藤彻继续说：“水桥小姐说了很多……关于吸血鬼的事……关于，外面的事……”
外面？结城夏野抿唇：没错！桐敷的那些家伙也是从外面来的，外面有吸血鬼自然不奇怪。只是……小彻说这些，他想说些什么？
武藤彻接着道：“她说……不仅仅是人类，就算是吸血鬼，也无法容下外场这样的情况。所以……”
结城夏野冷笑。
“我……水桥小姐问我是否要跟她一起离开。”
结城夏野身体陡然僵硬，那日自己的邀请仍然徘徊在脑际。结城夏野咬唇，无法忽略内心陡然而起的奇妙情感。胸口像是被什么给塞住了，带着火烧的痛感。那痛感又来得如此清晰，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般。
那样的拜托都不被答应，而那个不相熟的女人只是一句话，就跟着走了么？那么，自己又算什么！？笨蛋么？！
武藤彻道：“我是个自私的家伙……明明，夏野也这样对我说过。可是……我却拒绝了夏野……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即使是这样的生命，我也不想放弃，我……”
结城夏野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破窗而出脱口发问的欲望，双拳紧握，指甲掐入手心，那股疼痛像已经袭入内心深处。
武藤彻终于下定决心般道：“我想活下去。所以……以后，我可能不会来了……再见，夏……”
结城夏野抿唇，蓦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等等。”他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窗纸流出，武藤彻呆在原地，那一刻的喜悦无法形容，但喜悦过后，又有股奇妙的苦涩泛滥开：这样的自己，要如何面对夏野？
武藤彻慢慢闭上眼。
结城夏野走出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周围是无垠的晦暗，晦暗的中央是少年莹白的脸。长睫微动，望过来的眼睛漆黑里泛着一圈血般的鲜红。暗红色的衬衫贴在身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冲过来。
然而那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武藤彻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面前醒过来的好友，作为一个罪恶的友情的背叛者。
两人就这样僵滞了很久，至少在武藤彻看来是如此。夜风吹在脸上激起一阵战栗的抖颤。他顿了顿，然后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夏野……”
结城夏野同样没有上前，不长不短的距离，似乎将两个人隔成两个世界。结城夏野眼底闪烁着深紫色的寒芒：“小彻。”
他的声音很冷，隐隐带着股金属的冰凉。
但似乎被他这声小彻叫得几分激动，武藤彻不由得往前几步想要靠近对方。
一只手凭空而出。
武藤彻怔住。
结城夏野说：“我不打算原谅尸鬼，也不打算原谅你。”漆黑的眼底闪烁着混沌的憎恨以及憎恨之下隐约埋藏着的丝丝火光，那火光携带了七分疯狂，仿佛只消伸手一触，就成了燎原烈焰，燃尽世间所有。
武藤彻慢慢垂下头，不会跳的心脏在这刻宛若被千万刀刃同时穿透，但那痛却是钝钝的，钝痛席卷全身，比刺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武藤彻想哭，然而反应过来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出许多话语：如果哭，有用的话……
他的头埋得很深，在昔日的朋友面前，像要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你说过吧。”结城夏野望过来，目光如同针刺，武藤彻双拳悄悄握紧，没有抬头，也没有哭泣，他安静得好像早已再度死去。
“人类在吃猪肉的时候，不可能将肉从活着的猪身上一片片切下来。因此，共存，是不可能的。”结城夏野缓缓道。
“……”武藤彻没有回答。
“你杀了我。”结城夏野又道，说到‘杀’字时，心里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平淡。他望着武藤彻，又似乎透过这个‘武藤彻’看到另一个总是带着阳光微笑的‘武藤彻’。
结城夏野蓦地想到：那个笑容比阳光更灿烂的少年，此刻在哪里？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自从……唇微抿，他周身都散发出股冰冷气息，月下的剪影，阴冷如来自地狱。
武藤彻的身影陡然一震，双眼闭起，他开口：“那……我做些什么……才好……”
所有的步调都按照结城夏野的想法走，武藤彻就像牵线的木偶，此刻已经被愧疚与伤恸以及自我憎恨的线条扯得死紧，再难挣脱。
他想活下去，但本能竟然在此时显得脆弱。
脆弱而强悍的本能。
结城夏野说：“告诉我尸鬼的一切，还有……辰巳那些家伙的目的。”
武藤彻骤然抬首，黑色中间一圈鲜红的眼睛，只看到对方月下闪烁着刀锋般的寒芒的眸子。
夏野，是被自己改变了吗？
他苦笑起来，将自己所知一切完整说出。
夜风吹过，冷煞心扉，月华无法触及的地方，一抹身影静立。
那人漆黑的长发被风吹得肆意乱舞，狰狞的刀疤横亘面上，本来算得上清秀的脸庞刹时如同罗刹鬼怪，看得人心里发怵。
水桥默默地立在树后，深蓝色的眼瞳追随着两个少年，平静无波的眼底倏忽间闪过什么。她转过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悄悄退开。
——看样子，另外一个少年应该就是那个夏野了……而第二个人情该怎么还，她也心中有数。无奈一叹，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五章：再遇夏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