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45、Chapter fourty-five.

　　“乔治，你去哪儿？”斯科皮在寝室放下了几本书，转头看到乔治跑出了门外， “他们会捏死你的。”
　　斯科皮匆忙的穿过刚刚从圣诞假期回来、拎着大大小小行李的人们，终于随着乔治拐过了转角。
　　非利亚弯下腰让乔治爬上他的手，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
　　乔治惬意地低叫一声，转过头来。
　　两双眼睛静静地望着斯科皮，颜色惊人的一致。
　　“斯科皮，我要和韦斯莱先生一起去蜃北之海寻找黄金之翼。”非利亚说。
　　“嗯。”斯科皮应道。
　　非利亚把乔治放下来，看着它扑到斯科皮怀里，稍稍地扬起笑容。
　　斯科皮看着非利亚转身离去。他穿的不是金红色的格兰芬多校服长袍，而是深蓝色的巫师袍，随着他的步伐扬起温和的弧度。
　　“斯科皮，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不吃饭去啊？”
　　非利亚转过拐角的时候托尼恰好拎着箱子走上楼梯，拽着他就朝寝室走去。
　　他们一同来到礼堂。
　　“非利亚波特没来上学，听说是和韦斯莱先生去什么海寻宝去了。”托尼啃了一口长面包含混不清地说，“这还是听雨果韦斯莱和阿不思波特他们说的。”
　　“他没来过学校？”斯科皮诧异地问。
　　“没人见过他，”托尼咽下面包，端起南瓜汁喝了一口，“听说今天早上就出发了，那时候我们都才刚到。再说他没必要特意跑一趟霍格沃茨，从哪儿出发不是一样呀？”
　　*
　　罗恩大力地拉了拉大衣的领子，看了一眼身旁的非利亚。
　　“我们就不能绕过这里吗？”罗恩问。
　　“那样我们看不到蜃北之海，我们必须以麻瓜的方式穿过麻瓜的地界。”非利亚说。
　　“真麻烦。”罗恩拽了拽牛仔裤，浑身不舒爽地靠在公交车的座位上，“为什么哈利不陪你来？”
　　“也许是因为父亲比较有应付媒体的经验。”非利亚说。
　　罗恩抬头看到全车的人投注过来的、聚集在非利亚身上的视线。
　　“他们为什么都两眼放光地盯着你看？”罗恩紧张地问。
　　“我不知道，”非利亚扬起笑容，罗恩听到整辆车的人都抽了一口气，“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得保护我，韦斯莱先生。”
　　“我不相信哈利没叮嘱过你，”罗恩忧伤地说，“如果发生危险就把罗恩韦斯莱推出去挡着，虽然他什么都不会，但至少能当个肉垫，然后你就别管他自己跑掉！”
　　非利亚笑起来。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绒线衫，看上去略显得有些单薄，栗色的发柔顺地落在眉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侧脸的线条精致，皮肤白皙，在冬天的雾气里显得格外的恬静温柔。
　　罗恩想到他们暑假的时候在小木屋前被邪魔法师化身的巨蟒攻击，非利亚踩着蛇身握着银质刀刃时的冰冷神情，手指毫不留情地抵着对方的咽喉，望着对方把自己燃烧起来的时候眼底里分明是不加掩饰的冷漠和残忍。
　　他无法把那形象同面前这个男孩重合。
　　罗恩抬起头，看到面前站了五个面容狰狞身材彪悍的男人，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男孩是从哪儿来的？”其中一个恶狠狠地问。
　　“你、你想干什么？”罗恩结结巴巴地问。
　　“这不是你的孩子。”壮汉说，“把他给我们！”
　　“你、你凭什么说他、他不是我的孩子？”罗恩紧张地问。
　　“就凭你这个样子，生得出这样的男孩吗？少罗嗦，把他给我们，否则让你没法走着下这辆车。”一只拳头举到他的面前，还在啪啪作响。
　　罗恩看到他们眼里的贪婪和算计。他突然想到因为漂亮的面容，非利亚曾经在孤儿院里遭遇过怎样的虐待——这样面貌的男孩在麻瓜世界里注定要承受利益的纠缠和非人的痛苦。
　　“我不会把他给你们的。”罗恩说，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抓紧了袖子里的魔杖。
　　他看着面前的彪悍男人举起了拳头朝他的脸直砸下来，已经来不及反应，于是紧紧地闭住了眼睛。
　　但是拳头没有落下来。罗恩抬起目光，看到非利亚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的匕首紧紧抵着对方的脖颈。
　　“他是我的父亲。”非利亚冷冷地说，“你们敢动他，别怪我不客气。”
　　罗恩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指用力，匕首很有分寸地划破了皮肤，血液顺着刀刃流到非利亚白皙的手腕。
　　“放、放开……我们不动他……”那壮汉颤抖着说。
　　非利亚抬起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其余四人。四个男人不甘心地盯着他。
　　“老大，我们五个人还没法对付他们俩吗？”其中一个问。
　　“你们老大的命在他手上！”被匕首抵着的男人吼道，“这小子是动真格的！”
　　“他只是个孩子！老大，如果我们抓了这孩子交给杰克，他会给我们花不完的钱！”另一个男人说。
　　罗恩看到非利亚站在那里始终没说什么，但抓着刀具的右手却一直在增加力道，血液不断的流下来已经淌到了他的手肘。
　　“你们都快点下车！”非利亚手中的男人大吼道。
　　其余的人连忙退后。车子停了下来。
　　罗恩看了一眼，全车的人都用惊骇的目光盯着非利亚和不断流血的男人。
　　“你们都给我滚——”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子喉咙快断了！”
　　罗恩看着四个人满脸不甘地咬牙，迟疑着慢慢下了车。
　　非利亚松开了手，捂着脖颈男人连忙退后了几步，下车的时候还险些绊倒。
　　车子重新启动，整辆车都陷入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非利亚身上，由原先简单的兴奋喜悦变得极其复杂。
　　非利亚回到罗恩身边，扯出一条帕子把手臂上的血擦干净。
　　“你吓到别人了。”罗恩说。
　　“在麻瓜地界里你最好不要用魔法。”非利亚说，“就算你想被打，最后我们还得这么做。”
　　“不过我不是你的父亲，你这么说哈利会杀了我的。”罗恩说。
　　“这样容易些，路上你就暂时代替一下。”非利亚转头看了罗恩一眼，稍稍地扬起笑容。
　　“难道这是你亲生父母抛弃你的原因？”罗恩试探地问，“因为你太麻烦，或者干脆是因为你而被别人谋害了？”
　　话一出口罗恩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问题，一时间心里懊悔不迭。
　　“如果我真的有亲生父母，”非利亚却没有丝毫的在意，转过头带着笑意问道，“你认为我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吗？”
　　“你是说你没有亲生父母？”罗恩诧异地问。
　　“风魔法师的转世都生来记事。”非利亚说，“我记得我出生的地方，但是没有任何关于父母的印象，据说风魔法师经历天劫后会由空气中的元素汇集重生。”
　　“你出生在哪里？”罗恩好奇地问。
　　“魔法森林。”非利亚说。
　　*
　　“乔治，”斯科皮伸手逗弄趴在桌上补眠的小猫，“你早上是故意的对不对，非利亚波特特意跑来霍格沃茨，难道就是想亲口告诉我他要去干什么？”
　　这时候托尼推门进来倒在床上：“我真不想整理行李，你都整理好了？哦，梅林，把那只猫拿远一点。”
　　斯科皮转过头，望着用手背贴着额头显得非常挣扎的托尼：“托尼，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非利亚波特。”
　　“那又怎样，”托尼扬起眉，“你不爽？”
　　“我也应该试着信任他吗？”斯科皮问。
　　“梅林！”托尼从床上跳起来盯着斯科皮，“你在开玩笑吗？你早就已经信任他了，斯科皮！难道你一直以为你不是？”
　　斯科皮瞪着托尼。
　　“好吧，斯科皮，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托尼重新倒回床上，“但我必须告诉你，有些选择是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时候做下的，就像你，早就不知不觉的站在了非利亚那边而不是继续扮演他的对手，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有你还不知道。”
　　斯科皮继续瞪着托尼。
　　托尼长叹一声：“斯科皮，你从来都没有讨厌过非利亚波特。”
　　*
　　“非利亚殿下。”
　　罗恩惊呼一声，一下跳到非利亚的身后，盯着那个从空气中幻化而来的，看上去显得模糊的身影。
　　非利亚转过头，栗色的发被海风扬起。
　　他的瞳仁看上去清澈如海。
　　“你是谁？”他问。
　　“我是与殿下有契约的一个风精灵，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几千年。”那隐在空气里，身体轮廓若隐若现的人说。
　　“谁叫你在这里等的？”非利亚问。
　　“是您，殿下。”那精灵回答说。
　　非利亚眼里划过细碎的惊讶，伸出手轻轻地去触摸那精灵的皮肤。罗恩看到他稍稍皱了皱眉，面上的神情变得意味不明。
　　“对不起，殿下。”风精灵的语调仍然轻灵温柔，“如果不是虚化了身体，一个风精灵是不能几千年而不经历轮回，仍然保留完整的记忆的。”
　　非利亚别过目光，稍稍地垂下了眼帘。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语调稍稍地有些低沉，声音却仍然清越柔和。
　　“我叫蓝锈。”那精灵隐隐地扬起唇角，温柔地说。
　　“蓝锈，你守在这里超过三千年，为此虚化了自己的身体来保持完整的记忆。”非利亚抬起头柔声问道，“我没有权利这么命令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蓝锈看上去十分诧异，把手轻轻地放在非利亚的脸颊上。
　　“殿下，你从来没有命令过我们。”精灵说，“但是去完成你需要的事情，那是我们的本能。”
　　“我叫你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非利亚问。
　　“这里是蜃北之海的边缘，那一片都是预言之海。”精灵的神色变得严肃和认真，“你在预言之海里可以看见所有的时空，唯独看不见你自己。”
　　“为什么？”非利亚问。
　　“因为是你封印了它，来保护你千年前编织好的命运之线。”精灵说，“只有你恢复了记忆和力量才能解开自己的封印，但是那时候，你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非利亚静静地点了点头。罗恩听得目瞪口呆。
　　“殿下，渡过了预言之海，在它的尽头有一座凤尾山，”蓝锈说，“在山的深处沉眠着黄金之翼，那是能够保护你和你重要的人所需要的东西。”
　　“为什么你知道我会需要它？”非利亚问。
　　“殿下忘了吗？”蓝锈笑道，“我已经在预言之海等待了三千年。”
　　非利亚沉默了。
　　“我们已经到了预言之海吗？”罗恩试探着问。
　　精灵朝他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们已经在穿越预言之海了。”
　　非利亚转过头，一双目光看住罗恩。
　　罗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扭扭脖子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面前的海相比与之前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折射的光线下清澈得近乎透明，然而平静无澜之下竟似是有不断涌动的漩涡暗流。
　　和非利亚的双瞳惊人的相似。他的目光含义不明。
　　*
　　他们终于看到了凤尾山。
　　凤尾山看上去就像是孔雀的尾羽一般鲜艳明丽，他们踏上土地的时候看到一块巨大的岩石。
　　这岩石生的真是太奇怪了。罗恩想。
　　“这不是岩石，这是沙漏。”非利亚看了罗恩一眼，低声说，“它能改变部分空间的时间流失，我们在凤尾山一整天，外界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许多人曾经在这里迷失了时间，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认识的人不是已经死去，就是已经变得十分苍老了。”
　　罗恩惊呼一声。
　　非利亚转过头，望着他。
　　罗恩看到了他出生的时刻，他的父母焦急而关切的神色。他看着自己成长，十一岁的时候遇到赫敏和哈利，后来经历了和伏地魔的对抗，然后平静地生活，有了雨果和萝丝，他甚至看到十一岁的非利亚。
　　“这是一世石。”风精灵说，“它记录了每个人一生中的每一件事，除了非利亚殿下。”
　　“韦斯莱先生，你看到了你的过去，你还能看到你的未来。”非利亚说，声音中带上了一点认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看。”
　　“为什么？”罗恩仍然盯着一世石，喃喃地问。
　　“韦斯莱先生，”非利亚说，“你没有能力负担你看到的未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渡过预言之海，”风精灵对罗恩说，“拥有占星师天赋的影魔法师才可以，是非利亚殿下带着你渡过了预言之海，如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无法跟着他回去了。”
　　罗恩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非利亚，看到了那个隐约可见的风精灵。
　　“韦斯莱先生！”非利亚喊道。
　　罗恩艰难地别过目光望着他。
　　非利亚扬起笑容。
　　*
　　斯科皮循着乔治的声音跑到楼梯口。
　　乔治在女孩的手里温柔地挣扎着，显然是不愿意伤害了她，却又想挣脱女孩的怀抱。
　　“我以为是谁呢，”斯科皮扬起嘲讽的笑容，“原来是非利亚波特交的小女朋友。”
　　萝丝韦斯莱慌忙站了起来，还紧紧地搂着乔治，她的脸微微发红。
　　乔治看到斯科皮，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停止了挣扎，在女孩的怀里眼巴巴地瞅着他。
　　“你乱说什么，才不是呢！”萝丝辩驳说。
　　“不管是不是都和我没有关系，”斯科皮抱着手看了她一眼，“那是我的猫。”
　　萝丝看上去很惊讶，低头看了乔治一眼，眼里露出明显的不舍。
　　“你说它是你的猫，”萝丝迟疑着轻声说，“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把它放在地上。”斯科皮冷冷地说。
　　萝丝咬了咬嘴唇，犹豫着把乔治放到了地上。
　　乔治“喵”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萝丝，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过身连蹦带跳的扑到了斯科皮的怀中。
　　萝丝的脸白了白，眼里渗出些水分。
　　斯科皮摸了摸乔治的头，原想就这么转身离去，却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一步。
　　“是因为它的眼睛吗？”
　　女孩子惊慌地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的光芒分明泄露了她的心思。
　　她抬头望着斯科皮马尔福，那男孩站在那里，神色一如既往的高傲，却在冷漠里稍稍地流露出些温和柔软。
　　若是那个栗发的男孩站在这里，他的温雅从容定能和这斯莱特林王子眼中的高贵相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