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11、去京城（四）

　　侍卫们忙收回攻击，还是有一个没什么实战经验的来不及收回大刀。
　　楚雯月听到暴动声音还没来得及怎样就被石榴拦在行轿里。
　　石榴脸色煞白，挣扎地挡在跟小屋子一样的轿门前：“少爷，您千万别出来！”
　　楚雯月皱着眉头，他没说话。
　　皇子那边也听到了暴动的声音，派侍卫出来查探。李凰刚出来就看见护送队的侍卫拿着刀砍向石青红母女，虽然她很想去救，但距离太远。
　　石青红冲下山的速度比那些挥刀的侍卫们更不好收拾，其中有一个侍卫机灵的举刀挑向那把挥向石青红母女的刀，很成功地将它挑向一旁的树林。
　　石青红将石昔日卷在怀里。以背滚在地上，一直到撞到楚雯月的马车才停下来。
　　楚雯月和石榴被撞击的力量撞到了另一边，只是受的惊吓比伤大。“石榴？！”
　　石榴忙爬出轿子，往受撞击的地方看着，吓了一跳。“石小姐？！”
　　楚雯月听到这个称呼刚要出来看，被石榴拦住。“少爷……”
　　“让开！”楚雯月很粗暴地挥开石榴的阻拦，下了轿子来。
　　李凰正好赶过来，看见楚雯月正在探石青红的鼻息。石昔日也昏迷在石青红怀里。
　　李凰瞥了眼楚雯月，抱起了石昔日往皇子的帐篷走去。
　　石榴看到李凰只抱走石昔日，吓住了。皇子的人难不成已经都知道了，不然为何把石小姐留在这里。明明看起来石小姐伤得严重。
　　“随队的医师呢？！”楚雯月厉声地道。
　　皇子那边有一个医师，楚雯月这边自然也有一个医师。

　　医师为石青红检查过后，皱着眉头：“除了擦伤就是脑后的撞击比较严重，请公子们出去，老朽要施针散血。”
　　她刚这么说完，石昔日冲进帐篷来：“娘！”
　　医师拦住石昔日：“病人需要静养。”
　　石昔日看了眼床上的石青红，自责的低垂下眼眸。忽然她想起在山上的事，忙转出帐篷，找到柳芍：“柳芍，山上强匪！”
　　柳芍刚啊了一声，从丛林里窜出黑衣人来。
　　幸好因为刚才石青红窜出来，边缘设防的侍卫提高了警戒，抵御得很好。

　　简单地来说，山上的一帮是流寇。听说了这是太子妃的护送队所以想劫一票，向朝廷要挟。三下五去二的就被柳芍的那些侍卫打发掉了。
　　石青红醒过来的时候听石昔日抽噎着说着。她笑笑。虽然看起来柳芍没啥文化，但她有一身好武艺是真的。除了她是个厉害的武妇之外，她带的那帮女人个个是厉害的武妇。所以石青红记下了，以后不管怎么不要跟柳家的人反目。不然就算到了桃源居，也能被杀掉的。
　　只是石青红觉得有胆量向朝廷要挟的不应该这么弱，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她呆在楚雯月的行轿上这件事。虽然自上次被袭击事件一直在赶路而相对而言楚雯月的行轿上比较稳，但是——为什么是楚雯月的行轿？
　　石青红望望天，虽然她也不想去皇子的座轿里，但是昔日在她这边呀。她原本以为皇子会把她们母女俩争取过去的说……
　　楚雯月一直都用那只玉扇挡着嘴。
　　石青红看得出来，楚雯月心情不错。
　　石青红在心里叹了声：柳晚，看到这个你就会宽心了吗？
　　“听闻石小姐文采不错……雯月可有荣幸考一考您呢？”楚雯月的声线听起来挺轻扬的。
　　石青红瞥了眼已经放弃瞪她改漠视她的石榴，微笑着点了下头。
　　“雯月从山庄出发看了很多古迹亭庵上贴着众多楹联，看到有一座楼上写着很一个很短的上联：水天一色。”
　　石青红心里暗笑，中文系出身又特意选修了古文的她，这个还难不倒她。
　　昔日轻声地念着：“风月无边。”
　　楚雯月微微张大了眼睛。
　　昔日又说：“娘说，既然您可以考娘，那娘也要考您。”
　　楚雯月兴致更高了，眼眉之中洋溢着非常欢快的神采。有点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
　　石青红微微一愣，笑笑写着：【花灯悬挂杏花天，桃花开红，李花开白，头戴花，步生花，花上加花，百花香透花马国。】
　　楚雯月瞳孔放大，如此长的楹联，那楼的柱子想必很高。一开口就是如此之长的楹联，想必对方是认真的。他思量了量，左思右想，玉扇把整张脸都挡住了也没想出来。
　　石昔日看楚雯月那边为难，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就深怕思考会拖延石青红的愈合。
　　这个长的楹联真把楚雯月难住了很长时间，终于在吃晚饭前想出了下联来。
　　石青红听了笑笑，不亚于她原来听到的那个下句。
　　石榴见他家少爷对上来了，也看出石青红的赞同放下了一口心去给他家少爷去柳芍那边弄点吃。石昔日也跟着去了。
　　行轿上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石青红忽然笑了笑。
　　楚雯月抬眼望着石青红。
　　石青红没告诉楚雯月她笑的原因。她是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讲说传说中的苏轼的妹妹苏小妹在新婚之夜考验她的夫婿秦少游的才华，两人就是靠的对联。
　　她和楚雯月的关系，似乎趋向暧昧了。
　　不过对对联这种乐趣应该能让楚雯月不那么无聊，也不用总是愁眉苦脸的。刚刚她还被眼前这个人忽然发光的面庞给吸引了下呢！
　　她所记得每一个对联背后都相应有着有趣的故事。不是故事有趣，她根本也记不住那么多。想到这，石青红忽然有了讲故事的欲望。等到石昔日回来，石青红让昔日去皇子那边要一个矮脚桌子来。石昔日想后说等用过饭再去被石青红推出了行轿。
　　楚雯月和石榴都看着石青红，不知道她为什么显得很兴奋的样子。只不过这两人的看的角度和心情不同。石榴是纳闷，楚雯月是痴迷。

　　昔日来到皇子的座轿前，结结巴巴地请求面见皇子。
　　李凰瞥着昔日那红彤彤的脸蛋，轻叹一声：“我去替你禀告。”她骑马退到座轿的帘子边：“皇子，石昔日请求面见皇子。”
　　座轿里的人端坐着半晌没回答。
　　李凰看看在轿子前面小跑的石昔日，看看身侧纹丝不动的布帘，保持着她一贯的面无表情。
　　冷不防里面传出皇子冷静的声音：“问她面见所为何事？”
　　李凰得到话驾马上前来：“石昔日，皇子问你，面见所为何事？”
　　石昔日挠了挠头：“娘说，想跟皇子要一个矮脚桌子。”
　　李凰瞪着石昔日，甩了下马鞭：“就为这事你要面见皇子，荒谬！李某是皇子的执行总管，这种小事问李某就行了，竟然为这样的事去烦劳皇子！”
　　石昔日愣了愣，下意识地闪避马鞭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
　　李凰驾马引着石昔日到座轿后面，石昔日经过座轿的时候往帘子方向看了看，布帘后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起那天皇子近在眼前的脸——她知道皇子的美貌，但那天只看见一双闪烁着对她钟爱的眼睛。想到从今往后也见不到皇子的面，她有些后悔没有之前的时光多瞅着点。忽然之间她明白，为什么娘坚持给文花花魁作画的心意了。
　　忽然间石昔日发现自己捧着桌子正朝着楚雯月的行轿跑着，忽然心里一惊。她什么时候离开了皇子那边的，想到这回头望了望。眼睛所望见的是那辆忽然之间变得又遥远又高大的座轿，心里升起悲伤的情愫。

　　石昔日上轿后没露出声色来，但石青红能看得出来石昔日来和去的情绪变化。
　　石青红讲了两个半带故事的对联，第三个故事讲述过程中她就睡着了。
　　楚雯月等待着石青红讲着文人和尼姑争锋相对以对联互相揶揄的下文，却发现石昔日停下来小心翼翼地推上行轿的门，这才发现讲故事的人睡着了。
　　他含笑望着睡着的石青红。
　　很快活。
　　如果往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子的，他这一生就没有不幸了。
　　楚雯月想着轻悠悠地叹了一声。
　　只能是如果。石榴拉上行轿中的镂空隔板，放下帘子，楚雯月皱着眉看着石榴为他的名声所做的努力。石榴还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上完全能看得出来他为自己这个举动的相当满意。
　　隔板拉开，空间就只够石青红一个人睡觉的了。石昔日机灵的下了行轿，跟着缓慢行进的行轿走着。
　　走了会儿，她想起她和她娘的那两匹拴在树林上被逃走的流寇劫走的驴子，叹了一声。那两头驴子性格相当温顺，想必被抓了也不会想着逃跑，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成为人家腹中肉了。
　　自从两天前山上下来，她和娘都没能正经休息。名义上说是日夜赶路才让娘进到行轿里休息，那个公子哥还非要让娘与他对楹联。虽然之后娘来了兴致，讲了一些有趣的故事。她都被娘写的故事入迷得好几次都忘了讲说。等娘好了，不用跟着这些人的时候……
　　“石昔日？”
　　石昔日回头看着唤她的人。
　　是李凰。
　　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李凰看着石昔日，她的面无表情在石昔日看起来有点像是在瞪着她。
　　石昔日往另一边走着：“李大人这边说话。”
　　李凰瞥了眼右侧的行轿，她驾着马跟着石昔日退到侍卫的防卫线外。
　　“李大人找昔日有事吗？”
　　石昔日眼睛瞥着行轿的方向，她在回忆自己有没有关好行轿的门，担心睡着的石青红会不会摔出行轿。一边说着一边瞄着。
　　“皇子殿下看你母亲伤得可怜，特别许给你们一辆轿子。”
　　石昔日想起她娘坐轿子前让她去买的被子，咳了两声：“能不能劳烦李大人……”
　　李凰皱着眉头：“说什么？！”
　　石昔日抿抿嘴：“能不能劳烦李大人给我六人用的被褥。”
　　李凰顿了顿：“好。”
　　“多谢！”
　　李凰看着石昔日，皱着眉头：“一会儿把你母亲安顿好跟我去殿下那边，你得好好向殿下致谢。”
　　石昔日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下：“好，好！”

　　李凰抱着石青红到铺着厚厚的被子的马车上，放下的时候石青红的头撞到了马车内壁，醒了。李凰吓了一跳，忙转过脸来，维持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庞。
　　石青红抱着头坐起来，石昔日忙爬上来扶住她：“娘！”
　　石青红懵懵懂懂地看了看石昔日，笑了笑，搂住她一起又睡下了。
　　李凰听到沉沉的轰地一声，再回头就看见石青红母女倒下去的模样。
　　睁着眼睛的石昔日看着李凰，李凰看着石昔日。石昔日干笑了笑，但没有挣扎的迹象。

　　李凰单身回到皇子那边，轻轻地说：“殿下……”
　　“…人呢？”
　　“请殿下责罚。”
　　“…罢了。”

　　石青红醒过来的时候刹那以为自己才从柳城离开来到石头城。
　　石昔日看见石青红醒了，忙下去取湿毛巾来给石青红擦脸，又去取来热腾腾的馒头给石青红。
　　石青红接过馒头，揉了揉石昔日的头，粘着水在矮桌上写着。【辛苦了。】
　　石昔日摇摇头，笑着。
　　【这马车是皇子给咱们的吧，你可向他致谢了？】
　　石昔日吞咽了下，差点被口水呛住：“没，没……”
　　石青红笑笑，她从怀里掏啊掏的，终于掏出一个竹节来。这个竹节是下山前白发阿婆给她的。她本来不敢要阿婆的东西，但阿婆说的作用有些神奇，她就忍不住收下了。先前她有自己吃过，没觉得什么好，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倒是有点像是维生素一些保健药品一样，下山之后也没生什么病。【你最近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石昔日笑着摇摇头。
　　石青红想了想，打开特制的塞子取出一粒纯白的小丸子给石昔日。
　　石昔日丝毫没有犹豫就吃了下去。
　　见石昔日毫不犹豫的就吃下去，石青红愣了愣。她轻笑着，手掌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石昔日。她也没为昔日做什么，为什么昔日能做到对她这样毫不犹豫的信任。那她就更该为昔日做点什么。
　　【昔儿，你老实讲，你对皇子是怎样想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吗？】
　　石昔日脸红着：“……这和娘给的药丸有什么相关联的作用吗？”
　　石青红露出赞许的笑容：【这是……我的救命恩人，给我的药丸，她说吃了百毒不侵。你试试看功效如何？】
　　石昔日愣愣地看着石青红，脸霍地红透了。
　　“娘……对皇族人不敬，是要诛九族的……”
　　石青红笑笑：【想想他对你做的事。】
　　石昔日被石青红的这句话提醒，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潮红往下翻涌。
　　石青红敲了敲桌子，引起了石昔日的注意后轻轻地笑着：【把你想的告诉娘，娘同你一起思考。】
　　石昔日跪坐在石青红身边：“娘……就算皇子不是那种特殊体质，与小女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关联的。”
　　石青红轻叹一声，揉揉石昔日的头发，笑笑：【不管如何，替娘去谢谢皇子。这车解决了娘的贞操危机呢……】
　　石昔日开怀一笑。
　　石青红又揉了揉石昔日的头发，然后勾着她的脖子靠近桌子：【不过娘对楚雯月并不讨厌，有机会还真想尝一尝他的味道呢。】
　　石昔日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被石青红按了上去。
　　“娘……您忘了吗，他可是未来的凤后。”
　　石青红笑笑，与石昔日额对额搓了会儿，她笑着，哑念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念着笑意加深。
　　石昔日看着石青红的笑容，跟那念着什么不停转换的嘴型。忽然意识到她娘又写曲子了。
　　“娘，您把曲子写下来给女儿看看吧！”
　　石青红笑笑，按着石昔日的手沾了沾水，写下来。
　　石昔日念完笑着说：“娘……您嘴上道愁，可脸上丝毫都没有呢！”
　　石青红笑笑对石昔日挤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