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10、去京城（三）

　　发烧，退烧，然后再发烧，还上吐下泻。
　　石青红被发出痛苦声音一脸苍白的昔日吓住了，吓得她眼泪直流。虽然她被吓得眼泪哗啦哗啦的，但她还是坚持照顾昔日。她知道上吐下泻会造成脱水现象，脱水严重到会致死。所以虽然她只喂一口水，昔日也会像是要把胃翻出来一遍，她还是继续喂着昔日水。熬着泥土一样的粥。
　　柳晚被莫名带到护送队来，来到指名要她来的石青红身边，却发现对方眼里压根就没有她。
　　对外，没人知道昔日是因为中了皇子的毒。李凰也不以为谁碰了皇子还能活，所以除了知情的石青红和皇子，没有人知道真相。她们只以为是柳芍打得昔日这样的。
　　昔日的身子骨还是挺结实的。柳晚来的那天晚上，基本上昔日就不吐也不泻了。
　　被喂着粥的时候昔日还念念不忘柳晚的用处：“……柳晚小姐……娘想听您念她新作的《天仙子》……”
　　石青红摇摇头，在桌子上写着：【养好身体。】
　　昔日虚弱地笑笑，含住了调羹。
　　放下昔日让她休息，石青红去烧热水准备一会儿给昔日擦一下身子。在她烧水的时候，柳晚来到她身边。
　　“青红，晚替姐姐向你和昔日致歉。姐姐性格粗鲁，但她绝非一心欲致昔日于死地。”
　　石青红淡淡地笑笑，她只是看着她的水。
　　柳晚轻叹一声，将袖囊的东西递给石青红：“这是临出发前，玄玉公子让晚务必要送到青红手上之物。”
　　石青红接过东西前，想了想拿起树枝在地上写着：【我并非气愤，只是眼前我要照顾昔日。】
　　柳晚笑了笑：“在柳城，李侍卫说青红想晚，倒让晚有些意外。”
　　石青红笑笑。
　　“晚还被深秋那小孩子误以为是青红的女宠之流，呵呵……”
　　石青红抬头看了看柳晚，笑笑，摇摇头。
　　柳晚坐下来，抬头望着黄昏偏黑的天：“一来就听说青红作了新的曲文，想必这次旅途青红很愉悦吧……”
　　石青红笑笑，写着：【比起旅途更像是送京问罪。】
　　柳晚笑着摇摇头，用脚抹掉字痕。
　　“京城里有不少文人雅士，到时青红必然光芒四射……恐怕那时就不会再以为晚的吟诵是无人能敌了。”
　　石青红笑笑：【那时的事那时再说。】
　　柳晚摇摇头：“晚是有自知之明，在去京城的途中必然要转进华城。华城里有我四妹柳鹤的骠骑队，负责迎接太子妃和皇子的御辇。到时会有接替大礼，势必会在城里住上三夜，青红可带着晚的名帖去城南找一家镇纸店，店主燕南歆。她是去年的状元，文章吟诵都是一流的。只因她母亲病故在家丁忧三年。”
　　石青红接过柳晚的名帖，笑笑。
　　柳晚笑笑：“这家伙傲气得很呢，虽然经商，却总是她夫人出面打理。”
　　石青红摇摇头。
　　“不过谁让她是皇帝钦点的御史，只要三年丁忧结束，必然迎她回朝。”
　　石青红笑笑：【晚不随着文花入京吗？】
　　柳晚笑笑：“按制，太子妃入府三月之后，侍君才可入府。侍君入府可比太子妃简单的多，只需一只轿子便可。所以，最少也要一年之后晚才能回京。”
　　【一年之后我应该不在京了。】
　　柳晚继续抹掉石青红写的字，她笑笑：“随缘吧。”
　　石青红点点头。

　　替昔日擦身后，石青红才有时间看玄玉给她的东西。
　　是一块方巾，方巾上绣着一只独立在池塘里的羽鹤。
　　石青红笑了笑，收好方巾。
　　这块方巾没费什么力气的成就了一对姻缘，那是入华城之后的事了。
　　石青红笑笑，正是因为她没对玄玉做什么，玄玉才会觉得她与众不同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过来，她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原因，她对谁都没有恋爱的感情。可能是因为脱节了吧，又或许是本身在她的小指上就没有缠着红线吧。
　　她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
　　这阵子总是在官道上赶路。
　　匆忙地赶路让她特别想拿着一壶桂花酒，带着昔日悠哉地去听书。偶尔的时候骑着驴子或步行在用鹅卵石或是青砖或是木炭渣铺成的各式各样的小路上，看择菜的老人家们闲聊着街头巷尾家长里短的一些琐事；看买卖人如何吆喝声音，如何与外乡人借着指手画脚卖掉她们的东西；看小孩子折柳爬树；看人修缮刮风下雨打坏的屋顶；看一些书呆子站在墙角处端着书嘴里默念着；看端着钵盂化缘的尼姑和尚道女道士，有的时候问上一句参佛的话，听一些让人脑筋转不过来的偈语……
　　石青红笑了笑，拽了根草嚼起来。
　　昔日那孩子八成也是喜欢上小皇子了。出去玩是不错，但太寂寞了。看看恋爱游戏应该挺有意思的。石青红暗笑笑。
　　这段恋爱游戏里都不需要她设什么障碍，会有很多障碍等着昔日去挑战。
　　七皇子悄悄地去探望昔日，探到昔日平顺的呼吸，心才放宽。
　　李凰瞥了七皇子一眼，她不知道这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受到皇子的变化。
　　从帐篷里出来，李凰发现躺在帐篷另一侧里睡着的石青红。她稍稍顿足，七皇子也瞥到了石青红的脚。
　　皇子走近来看到石青红舒适的睡容，微微一叹，下令李凰把石青红抱回帐篷里。
　　李凰要去抱石青红的时候，石青红睁开了眼睛。她摇摇头，阻止了李凰，拒绝了皇子的好意。
　　皇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便随你的意吧！”

　　第二天昔日就能下床了，石青红为她熬了很久的粥。古代没有电饭锅没有煤气灶没有电磁炉，幸好她在桃源居里经常自己烧饭。找干柴也好，看火候也好，对于石青红都不算难事。虽然不是难事，但也还是会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干柴烧火一点也不容易，干柴烧成炭灰，容易沾在人的身上，如果碰到不全干的柴火还会发出呛人的烟。
　　当石青红带着还没来得及抹掉炭灰的脸端着粥进帐篷前，柳晚唤住了石青红。石青红回头来，柳晚用湿布擦拭掉石青红脸上的炭灰。
　　石青红笑了笑。
　　柳晚也笑了笑。
　　柳晚回到她的阵营，柳芍走过来黑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和石青红关系如此密切？”
　　柳晚笑笑：“不过抹掉灰尘罢了。”
　　“咳……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柳晚笑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里看，好了。”
　　柳芍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柳晚笑笑：“表弟叫晚，晚去看一下。”
　　柳芍愣愣地看着离去的柳晚：“有叫吗？我没听到呀……”刚说这话，柳晚与过来的石榴碰面，石榴说：“少爷让石榴请晚小姐过去。”
　　柳芍看看跟着石榴走的柳晚，又看看石青红的帐篷那边。好了还是没好？她犹豫了会儿，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

　　病来得很快，去得也快。对于她这场病，昔日隐约有些意识。毕竟皇子有跟她讲过毒什么的。一回想起皇子说过的话，她就觉得心跳加速，脸会发红。她为了逃避这个让她困惑的想象和隐约透着真相的薄雾，找到了柳晚，执着地让柳晚念诗给石青红听。
　　柳晚站在石青红面前，石青红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头顶那边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柳晚的笑眼。
　　柳晚拉住石青红的手：“来，昔日让晚念诗给青红听……”
　　石青红笑笑，反抓住柳晚的手示意她坐下来。
　　柳晚念诗之前笑笑：“你钟意我家表弟吗？”
　　石青红愣了下，看着柳晚。
　　柳晚淡笑笑：“青红的那曲天仙子，不是为表弟写的吗？”
　　石青红摇摇头。
　　柳晚轻叹一声：“早就对青红言讲了，文花是太女的人……”
　　石青红噗哧笑了，她摇摇手。
　　柳晚顿了顿：“晚就想问青红……怎会想起收昔日为义女的……”
　　石青红笑笑。
　　柳晚等了会儿没等到石青红在她手背上写字，像是她平常对昔日一样；也没等到石青红站起来到一边的沙土上写字，轻叹了念起《天仙子》来。
　　石青红悠长地叹了一声。
　　昔日看了会儿，才慢慢地走过来坐在石青红左手下方。
　　昔日认真听着柳晚吟诵的方式，还特意地盯着柳晚的嘴看。之后还强烈要求柳晚继续吟诵，连撒娇手段都使了上来。
　　柳晚无奈地重复了十几遍。

　　趁着夜色，柳晚向石青红辞别。石青红刚要拉着昔日的手送她，柳晚表示她想跟石青红单独聊一会儿。柳家姐妹能单独要跟石青红谈的事，不论是昔日还是皇子都知道讲的是什么内容。就不用说当事人石青红也不笨。
　　“晚想请青红帮晚做成一件事。”
　　石青红轻叹一声，在柳晚掌心写了一个字：【楚？】
　　柳晚含笑点了下头：“青红能不能让表弟心平气和的到达京城。”
　　石青红眯眼笑笑：【代价是？】
　　柳晚眉间若蹙，脸上带着笑容：“青红想要什么？”
　　石青红笑笑：【那就帮我好好照顾玄玉。】
　　柳晚看着掌心许久，抬起眼望着石青红：“好。”
　　“这，这个……给青红，一人出门在外……少吃点草。”
　　石青红噗哧一声笑着，接过了柳晚手上的铜牌。她接过来看才发现，这个铜牌跟她怀里那个如出一辙。她笑了笑，抓起柳晚的手，写了两个字：【多谢。】
　　柳晚望着石青红的背影，再瞥到一道不易察觉的黑影一纵而逝，嘴角微微上扬。
　　石青红往自己的帐篷里走的时候，听到衣袖扑朔的声音。她的嘴角就像骑在马上准备离去的柳晚一样，微微上扬。

　　回到帐篷里，石青红把铜牌丢给昔日。
　　昔日看到铜牌的时候有过惊讶，反复看着铜牌举着牌子：“娘，这是传说在景国任何地方只要有官府就会有的钱庄的提钱牌。”
　　石青红笑笑。
　　“娘，你要提防柳谋亭的人。尤其是那个笑面狐狸柳晚。”
　　石青红听到昔日这句话，笑着搂住了昔日。
　　柳家的两姐妹，看表面柳晚是好人，柳芍那个人既容易生气做事又粗鲁跟长相完全不一致的性格。但没想到昔日看得还真深。这孩子放哪里都会茁壮成一颗大树。
　　石青红笑笑：【昔儿，你日后的打算，商？兵？农？文？】
　　昔日犹豫了下：“娘……能不能听听您日后的打算呢？”
　　石青红摩挲着下巴，想了又想才写：【走一步看一步。】
　　昔日笑笑：“那我就跟一步走一步。”
　　石青红摇着头带着宠溺的笑容搂住了昔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
　　【对皇子你怎么看？】
　　昔日吓了一跳，她为了克制自己不结巴，结果没能控制住脸上的温度。
　　“……娘不是聪明人吗？”
　　石青红笑着写着：【难得糊涂。】她弹了下昔日的脑门。
　　昔日看着这四字真谛，好半晌。她嘟囔了一句：“可他有毒……”
　　石青红张嘴大笑，虽然没声音。在昔日脸上写着：【小色鬼。】
　　昔日脸通红，忙摆手：“哪，哪有！娘！”
　　突然石青红捂住昔日的嘴，在桌子上写着：【明天跟娘溜出去玩。】
　　昔日兴奋得直点头。

　　按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四点的时间，石青红带着昔日从小道上爬上了山。刚爬上顶，太阳出来了，石青红让昔日坐好看日出。
　　虽然是小山，但古代的建筑都是平房。所以一点障碍也没有。
　　怪不得古代人能说，一览众山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石青红想了很多，也因为晚上昔日问她的那句话。
　　昔日现在摆明了就是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以前她做乞丐是过一天是一天，现在做女儿也是过一天是一天的。那既然这样，就让她什么都去做，只有做了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做的。石青红笑笑。果然人还是晕倒快窒息才能把事情想通。
　　任何事物的美丽都是有期限的。
　　石青红看到太阳露出它的威力，笑了笑，示意昔日继续，翻过山去。昔日欢快的走在前面，直到一个横着刀脸上带着伤疤的女人挡住了她的去向：“小小姐，没等我们下山你们就来了啊？”
　　昔日紧皱着眉头：“你们是何人？”
　　女人仰天长笑：“我们？你现在还不配知道！”
　　昔日有种不详的预感，忽见女人扬刀砍过来，连忙躲闪就这样还是被砍到了外袍。
　　女人啧了两声：“挺滑溜的嘛！”说着挥舞着刀迎上石青红。
　　石青红比昔日更滑溜的闪开了。
　　女人愣了愣。
　　石青红一把抓住昔日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飞快的踮着脚从山上飞快地跳了下去。把身后的女人吓傻了眼了，那跳得长了尾巴的猴子一样。
　　昔日紧紧地抓住石青红，她从来不知道娘有武功的。也从未见过任何人像娘这样的！
　　石青红抱着昔日跳下山只花了她登山时间的十分之一。当她跳进护送队的防御范围，护送队的侍卫被像风一样冲下来的石青红吓到了，她们也没等看清楚人就攻击过来。昔日连忙大喊：“是我们！石青红和石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