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幸福》微笑的撒旦

6、电话惊魂

　　夏非这里居然安装了网线，这让我很是惊奇，但是这几天下来，并没有看见夏非用过电脑，也没看见电脑在哪了，这个倒是挺奇怪的。不过我也没管太多，插上网线见到居然能用，我还是小开心了下。
　　初步确认安定下来以后每天的事情也不会很多，买了一些日用品什么的，然后看着除了牙具毛巾以外的一瓶洗面奶和乳液，开始感叹自己还是比较无欲无求的，没什么化妆品，实际上除了每个女孩小时候大多都会有过的偷着涂抹妈妈的口红的经历以外，我还真是在这张脸上没怎么涂鸦过，倒不是学不会，只不过不喜欢往脸上加东西。
　　夏非说我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多出门转悠转悠，我懒得动弹，也不喜欢一个人出门，于是夏非一连几天晚上都是带着“家属”去卖地图的。据夏非说，他这个兼职是同学给介绍的，所以还是有窝点的。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他不让我这么说，总觉得不得劲，好像是犯罪窝点一样。夏非那个同学在我第一天跟着去的时候见到了一面，很矮小，眼睛也不大，一个男生长得这么小巧玲珑勉强算得上讨人喜欢，不过一看就知道很会做生意，小眼神灵活得很。
　　跟着夏非跑这儿跑那儿的，有个说话打闹的伴也没觉得有多累，只不过晚上回去之后才缓过来，开始疲惫不堪。
　　北京很大，不是一般的大。可能说这话只会被人家鄙视：哎，小城市来的就是没见识，北京是首都哎，弹丸之地能叫首都吗？！
　　好吧，我真的承认了自己是第一次来北京，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见过哪里能看出来有多大。
　　和夏非卖地图的地方在东城区，大得很，如果走一个遍我大概会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这才不到四个小时，你怎么累成这样？”
　　夏非动不动就说我体质不好需要锻炼，我就捧一把凉水往他身上泼：“你身体好，给你洗个凉水澡看看啊！”然后夏非就气红了脸，一边躲一边跳脚骂我瞎胡闹。
　　某天早上起晚了，起来以后看到夏非留给我的一份地图，后来还不忘要收我五块钱，我说他打劫，他却反咬一口，美其名曰已经是亲情价。他去上学了以后，我仔细开始研究地图。有很多地方都用笔做了标记，应该是夏非自己画上去的。我是很感动他的这份细心，我郁结在他显然已经开始鄙视我的智商。
　　该搬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什么事情这几天忙得也差不多了，到北京好多天，也该给家里去个信儿。之前我就告诉妈妈一切都弄好之后我会给她打电话，所以这几天她也没有主动联系我。
　　我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没说上两句，她说有人要跟我说话。我下意识地感觉不好，想要挂电话，却还是没有动作，直到话筒那边的另一个声音响起：“薇薇。”
　　很熟悉，但很可笑，怎么去面对成了问题。我想我还没有坚强到表面上可以波澜不惊，因为至少对我来说，过去是那么刻骨铭心。唯一一次放进太多感情，无尽的甜蜜和欢笑，在如今看来太残忍了。如果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我想我不会再那么不顾一切。但现实是这样了，我只能佯装淡然。
　　“姐夫。”
　　电话那头默然，但只是片刻。那边又说：“在北京还好？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走之前只跟妈妈打了招呼，本本以为她会通知你们。”
　　“是通知了，但是没有来得及去车站送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姐呢？”
　　问了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很多余。自从她三年前回到这个家，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应接不暇。她眼里再看不见我，我却一直追随着她，被人踩在脚底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自己在乎的人贬进尘埃里。
　　“她回西安了，去上坟。”
　　还是松了口气的。算算日子也确实是她妈妈的忌日。那个女人是她的养母，但她坚持说那是她唯一的妈妈。她就是当着我们共同的亲生母亲的面这样说的，神情冷淡，用最直接最伤人的话将我和母亲拒于千里之外。没有人可以撞开她的心门，那里有厚厚的铜墙铁壁。
　　我本以为是这样的，并认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林安易居然轻易地办到了。我是有多么吃惊多么嫉妒才会选择狼狈地逃避？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他们面前会伤心崩溃得一败涂地，所以我离开了，但我无法去恨，毕竟恨不起。
　　我抓着话筒发呆了好长时间，对方出声询问，我才回了神。
　　“我过两天会去北京出差，顺便看看你？”
　　“我姐呢？”
　　“她来不及回来，我会告诉她的。你的地址呢？”
　　说起这儿的地址我就头疼，谁知道这个胡同有没有学名。就算有，要找也挺费劲的。夏非应该去当地下党，这儿就是据点，隐秘得任谁也找不着。
　　“你订好了机票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这样也行，那我过两天就到。”
　　该说完了吧？我想。于是应了一声，又对他说：“帮我照顾好妈妈和姐姐。”
　　“放心，你也照顾好自己。”
　　我听不得这种话，鼻子一酸就说不下去了，只得匆匆告别迅速地挂了电话。
　　心里还是挺乱的，也没办法静下来，做什么都没太大劲头。电脑里两个美男的激/情戏依旧热烈，但我现在可以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无聊得想给夏非发个短信，问他是不是在上课，还没等这几个字打上去，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一边猜想是谁，一边按下通话键。
　　“喂？”
　　“乔薇吗？我是舒锦言。”
　　我还真没想到会是她，但对于她的电话我还是很惊喜的。舒锦言并不讨人厌，我反而有点喜欢她。所以对于她提出午饭一起出去吃的邀约，我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