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咖啡一盅茶》暮商将离

5、Chapter 4

　　Chapter 4

　　段铭乐如愿以偿加上了康卓的□□，同时暑期也将要到尽头。
　　康卓最后一次给他上课，段铭乐的话比平日少很多，康卓本就是闷葫芦，段铭乐这般不快，就更显闷了些。就仿佛第一次上课那般，一板一眼，拘谨严肃，少了闲聊与沟通。
　　一堂课不过几个小时，短短地就结束了。康卓站起身来，收拾着他的教案。
　　“……以后你自己多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学习，成绩会很快上来的，”康卓看了段铭乐一眼，又轻轻说：“加油。”是一种真诚的期望。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段妈妈微笑道：“康卓留下来吃个午饭吧。阿姨都已经做了。”
　　康卓礼貌道谢，段铭乐眼睛里闪了闪，也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在等做饭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呆在房里，他又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和康卓交流了，又不知说什么，却偏偏想听康卓说。
　　“……康卓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话一出口便知道，这一定是个糟糕的要求，因为想听那个人的声音话语，只好叫他说个故事……这太孩子气的要求，连段铭乐都觉得害臊。
　　“呃……”康卓显然是有些发懵，叫他给人讲故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嗯……我不太会说，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白雪公主灰姑娘，只要是他愿意说的，真的什么都可以。
　　康卓更是为难，却没有拒绝：“那好吧……就说一个童话吧……《小王子》。”
　　“《小王子》？”
　　“嗯，挺长的童话，记不清楚细节，大概跟你说一说吧。”
　　于是那一天，段铭乐认识了那个小王子，他的画，他的旅行，他的玫瑰花，他的小狐狸……南方的初秋仍是燥热的天气，最后的蝉声还鼓噪着热浪，阳光在落地窗帘外，安静而温暖，段铭乐觉得自己成了他讲的故事中的小王子。这从他口中娓娓道来，用他那温和而悦耳的声音说出的人物，是多么幸福……
　　故事还未说完，Coral便上来催促吃饭。
　　一个未说完的故事，作为这整个暑假的结尾，段铭乐有些难受，问：“……我以后还可以去找你玩嘛？和我姐姐一起……”
　　康卓笑笑，一只手摸摸段铭乐的头：“当然。”
　　段铭乐一下便从低谷冲到了峰巅般，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一双眼睛亮晶晶乌溜溜，像摇着尾巴的小狗——有个再见面的希望，总是高兴的。

　　段铭乐在□□上守到康卓上线，已是两天后了。
　　康卓的Q名是“行走的树”，资料里干干净净，毫无赘饰，而段铭乐的Q名是“来自巴黎的雨”……很多年后，段铭乐听慕娉婷念起：“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句都要心里一颤，“行走的树”再未亮起，暗掉的头像如记忆蒙尘，“来自巴黎的雨”早已更名改姓，雨中黄叶树，却守不到灯下聚首白头的那日……都是后话了。
　　这日简单的问候之后，对方显然不太适应这个工具，回复的速度并不快。段铭乐却相当兴奋。
　　来自巴黎的雨：你终于有□□了，我不习惯用MSN，完全不顺手。
　　而康卓只是“呵呵”了两下，又似冷漠，又似接不上话。
　　段铭乐倒不灰心，有一出没一出地问起了康卓的情况。只是粗略地聊些，却总觉得康卓兴致缺缺。
　　有什么能让他打起精神和自己说话呢，在那些自己不懂的复杂的英文高深的学问之外，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与这个大他几岁的男生顺利地交谈呢……
　　小段铭乐心里着急，他是真真切切想靠近这个大男生，却又清清楚楚现在的他们差距太遥远，不是一道人，只怕说得让人烦了，更看出这种差距来。
　　他想了想，有些难受，却还是做了一件事。鼠标挪在发送上，又挪开，最终还是点了发送那句话。
　　来自巴黎的雨：我这有我姐姐的照片，给你看看哦。
　　……没等康卓吱声，段忆南那明艳动人的笑颜便出现在屏幕上，绝对自信张扬的美，闪亮得几乎叫人睁不开眼睛……
　　她是目前他与他之前唯一的连结，最共有的话题……
　　如果自己不能走近他，那当自己的姐夫，也不错吧……
　　“我姐姐，好看吧？”段铭乐问。
　　语气中多为这个姐姐骄傲，做派上像是要为他两人推波助澜一把，可心里却是打翻了五味瓶……
　　只是想和他说话，甚至不惜帮他和姐姐一把，和他说着自己的姐姐，这个他喜欢的女孩子……他会高兴吧，看到姐姐的照片，他会更喜欢姐姐吧……如果他喜欢，自己可以告诉得更多，把自己知道的她的小秘密，都可以向献宝一样给他……只要能让他不讨厌，只要能多走近这个大哥哥一点……
　　行走的树：嗯，挺好看。
　　果然，他是喜欢的。
　　来自巴黎的雨：哈哈，那当然，我姐姐很漂亮。你知道她……
　　……那天段铭乐都在说着自己的姐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康卓的反应。虽然不冷不热，但至少是愿意说话的。段忆南是两人的话题。
　　段忆南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康卓，一直是一个谜，至于康卓是否喜欢段忆南……段铭乐忽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看向段忆南的眼神，其实什么都可以解释……就算再微末，到底是有那样的一点情愫吧……
　　是呢，段忆南那样的女人，谁不喜欢。而她看上的这只白兔，却真是个没有行动力的白兔。规矩正直的白兔，是不能也不会吃热带雨林里的食人花的……康卓、段忆南，哪怕是当时的段铭乐都能懵懵懂懂地察觉。

　　开学之后段铭乐变得忙碌，正常的文化课之外，还得修习舞蹈、声乐、钢琴……段铭乐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个玩具小兵，老头子不停上发条，他就必须不停地动，一刻都不能得闲。
　　段铭乐是天生的王子，只可惜这年头多半的女生是梦想瘫倒在花花公子怀里，王子不好接近，但花花公子却有唾手可得的风情与浪漫。
　　所以段铭乐是王子，左拥右抱情史光辉的却是徐凌凯。段铭乐处处看不上徐凌凯，可偏偏，徐凌凯是段铭乐唯一的朋友。
　　高处不胜寒，段铭乐从小就是孤独的。他曾多么想融入大家的世界，却总是格格不入的一个。因为他是例外。
　　生长在过度保护的环境中，家世比他人好，又是家里人的宝贝，偏偏学校还得看着这家人的脸色……于是在幼儿园里和人打了架，转学，在小学午托班摔下床，要学校道歉，被留下补作业，奶奶亲自提人……
　　别人被要求遵守的规则，他段铭乐从来都是规则的例外，特立独行。这样的例外，怎么能抚慰别人求公平的心，怎么能让人心平气和，于是与他独有的特权一样，他的孤独也是独有的。
　　只有徐凌凯是抛开了这些成见，没有被这些“例外”阻却，坦然接受他的朋友。
　　段铭乐心气儿高，能瞧得上谁，徐凌凯究竟为什么能和自己抢风头，他一直不服气。
　　或许是他无意间丝毫不拘束地坐到身边，如清风暖阳般，他亲切地对他笑，友善地与他攀谈，给了他难得的一回同学间的关爱……
　　多么感人。
　　只是感人在不久后段铭乐发现徐凌凯对所有可爱的女性都用这招亲切的关爱后变成了大呼上当的悲愤。这家伙竟把把妹的手法用到老子头上了！
　　段铭乐傻呵呵地乐了两年，想想不对，这货清风暖阳一样坐在自己身边，那亲切的第一句话，难道不是“哎，我是不是上幼儿园时咬过你一口？你怎么转学了啊？”
　　……这孙子！……于是冤也这么结下了，朋友也这么交下了……

作者有话说

　　徐凌凯……是多个人的结合……我越来越偏离大纲了…………
段铭乐绝对不能这么受……一定要有攻的品质呀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