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千秋尺

7、四、行商生涯（3）

　　第二日早上，当本仙娥醒来的时候，洁儿已经不在屋里，我起身看了看，做生意的摊子也不在了，想来是做生意去了。我从院子里打了点水，洗漱一番，准备去弄些吃的。一掀开锅盖，就看到里面热着粥，灶台边还放着一盘煎果子。洁儿这小蹄子就是细心。本仙娥盛了粥，就着腌菜喝了下去，又吃了两个煎果子，将剩下的包了揣进怀里，在院子里遁地到了集市。诶，要是本仙娥不会遁地，岂不是要走一个半时辰才能到集市呀，可见当神仙还是有些好处的，当然本仙娥可不能凭空出现在大街上，就遁在了上次下凡时落的偏僻巷子里。一站稳，本仙娥便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巷子里没有人，这才蹑手蹑脚从巷子里出来。低着头窃笑的当口，本仙娥突地撞上了一堵“墙”，反射性地向后一弹，我对上了一双鸽子灰的凤目。

　　真真奇怪，一贯作“冰山雪莲”状地妙生嘴角竟竟微微翘起，额，他那是在笑么？本仙娥顿时愕然，妙生盯了我半晌，低声道：“你怎会在这里？”本仙娥心虚地笑笑，讪讪道：“我从巷子那头过来的啦，这儿好像比较近哦，呵呵呵。”

　　妙生好看的眉毛一挑：“是么，可是，”他突然低下头来，凑近我的脸，“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

　　我愣愣看着眼前被放大的精致脸庞，他微凉的呼吸扑在脸上，钻进鼻子里。鼻子好痒，不好，要打喷嚏了！本仙娥立马捂住鼻子“腾腾腾”连退了几步，弯下腰酝酿我的喷嚏。结果，一离开妙生，本仙娥的喷嚏就打不出来了，直憋得面红耳赤。懊恼地抬头，却瞧见妙生嘴角弧度拉大，连眼角都似乎带了笑意，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带了一股莫名的温和。我心中没来由一抽，竟无缘无故闷得发慌。真是的，这妙生没事做那么多表情作甚。在心中默念了两遍清心咒，胸口便不再闷了，这胸闷委实怪异，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莫不是出了幻觉罢。在凡界呆久了，难道是会生病了，看来回去得找西王母瞧瞧去。

　　好在妙生并未再追问关于巷子的问题，他淡淡问道：“你可是要去你的摊子？”
　　我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他又淡淡道：“我也要去。”说罢，便往前走去。什么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本仙娥嘀咕一句，便跟了上去。

　　远远便看到洁儿在招呼客人，小脸上满是笑意，才两天功夫，她竟已不似以往腼腆。洁儿今日穿了那件月白色的衣裳，将头发扎成了两个包子，一边一个，还戴了一朵月白色的绢花，显得又可爱又精神。我远远地喊：“洁儿！”洁儿看到我，兴奋地冲我直挥手。我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包子头。她委屈地躲开：“姐姐，会乱的。”这小蹄子，也知道要漂亮了。

　　妙生走到摊子前，对洁儿道：“要十块桃花糕。”洁儿一看见是他，立马低了头，我敢保证，那丫头片子是脸红了，而且我还敢保证她给妙生多包了一块，妙生这个误人子弟的祸水啊，生生带坏了我们家洁儿。结果祸水却只是看着蒸笼里糕点，半晌抬头对我说：“是你做的？”

　　额，本仙娥想了想那特殊的做法，应该，算是我做的罢，总不是洁儿做的，于是便点了点头。他顿了一顿，低声道：“没有上次那块好。”说罢付了银子接过油纸包走了。本仙娥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上次我亲手做的那块。这凡界身藏不漏的人委实多了些罢。那妙生竟有如此眼光，真真是本仙娥的知己。我望着妙生拐进巷子，感激涕零中。
　　洁儿在旁边扯了扯我：“姐姐，你是和那位公子一起来的么？你和那位公子认识？”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就昨天他捏坏我们的糕点时认识的么，你不是也在嘛。”

　　“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和他很熟呀，而且你们还在一起走路。。”

　　我蹲下来，捏住洁儿瘦不啦几的脸颊，邪邪一笑：“洁儿，你莫不是看上那位公子了罢。他也不过就十几岁罢，和你很配呢，姐姐帮你去追求他，然后你们两个就，嘿嘿~”说着便拉着她的脸颊往两边扯。

　　洁儿痛呼着拽住我的手：“姐姐快放开，，，”

　　我依言松手，笑问：“小蹄子，可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

　　洁儿扭转了身没理我，我微微一笑，招呼起来往的客人。

　　今天的生意也很不错，花巷里有不少姑娘龟奴出来买，而且一买就是十块二十块地，估计是带回去大家吃的。看来阿水与妙生是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市场了。临近晌午的时候，桃花糕已所剩无几，洁儿从摊面下面摸出几个白面馒头，递了一个给我，我这才想起怀中的煎果子，连忙拿了出来递给洁儿：“早上剩下的，吃罢。”洁儿嘴里塞满馒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我们两个就着水将馒头和煎果子吃了，算是解决了午饭。吃过饭，洁儿说要回家包饺子，让我看摊子，自己去买了猪肉和白菜。她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将糕点卖完。收拾收拾，我们推了摊子便回去了。
　　当晚的饺子很好吃，洁儿的手艺委实不错，饺子皮打得好，馅也弄得很香，我们两个中午都没吃饱，晚饭便狠狠补了一顿。

　　日子很平静地过着，桃花糕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洁儿因吃得好睡得好，脸色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有了肉，而且总是笑嘻嘻的，更重要的是，她偷偷爱慕着妙生，每次妙生来买桃花糕，她总是会多给一块，说什么是她送给妙生公子吃的。说起妙生，还真得谢谢他，现在花巷每个阁子都会来买桃花糕。据洁儿说，妙生几乎天天来，只是他来得早，那时本仙娥多半在睡觉，因此不曾遇见过。这也没办法，本仙娥每天晚上“做”那么多桃花糕，早上若是起太早，岂不是显得本仙娥太精壮了？所以，一来，为了显示本仙娥是货真价实地劳作到半夜以免洁儿起疑，二来，本仙娥是真心的想多睡一会儿，我便日上三竿才起床，到集市的时候往往已过了晌午。

　　我看洁儿对妙生实在是上心，虽然年纪是有点，小。不过男女间的事情，年纪不算什么啦，等过个五六年，妙生二十出头，洁儿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那时便是绝配了。所以说，这种东西要从娃娃抓起。本仙娥决定帮洁儿一把，探探妙生的口风，不过妙生好像是个断袖，而且还不能人道。可是，洁儿就好这一口，有什么办法呢？诶，情之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