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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线索 ...

  •   经过两天休息,三姨娘有些爽利,贾尚书这几天没回府,不知在外宿到何处。
      清早,大夫人照例端着下人熬制的补汤来梅园探病,三姨娘表达了对大夫人前些日问题的回答,大夫人满意地点头。
      “今日老爷传话说回来,晚膳后,姐姐跟老爷一起再来看你,你亲自提给他。”
      三姨娘满口应承。
      大夫人目的达到,没有久留,回了卿婷轩。

      酉时初,贾府传膳,贾尚书,大夫人,二姨娘,瑞哥悉数到场,汤饭食毕,下人端上洗、漱之物,折腾完,大夫人跟贾尚书提及去趟梅园,贾尚书慨然应允。
      行至梅园,早有下人通报,三姨娘撑起病躯准备下床,大夫人赶紧拦下。“妹妹,这可使不得,这小月子可也重要着呢。”
      贾尚书也有些怜惜,自觉这几日有些疏忽三房,扶着赵宛如躺下,坐回了桌旁,明月早备好茶点,一一端给主子,在给贾尚书的时候,贾尚书趁机摸了一下明月的小手,动作轻微,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根本无从辨识,只是没逃过其中一个人的眼睛。
      贾尚书咳嗽一下,看着三姨娘,“这两□□廷事忙,冷落了你,身子可好?”无论如何,三姨娘是为了他而身体受损,虽然生气她没有坐稳胎儿,但是数次失子,想必作为女人也是伤心,面子上的事情,贾尚书向来不吝惜。
      三姨娘在被冷落几日后有些受宠若惊,“谢老爷惦念,朝廷大事为先,妾身安好。”
      “姨娘每天盼着老爷来,养病都养瘦了。”明月在一边揶揄,但是声音大到屋里人都能听真切。
      “就你贫嘴。”三姨娘脸色有些红润,抬眼看了一眼贾尚书。
      贾尚书此时神色柔和,看着三姨娘和床边的明月微笑,虽然不惑年纪,却依然有着风流面貌,眉浓朗目,挺鼻阔口,年轻时势必也是一代英俊小生,岁月没有摧残了他,反而增添了成熟的气韵,一股英气雄风。
      三姨娘和明月都有些痴迷,大夫人冷眼旁观,二姨娘仿佛也嗅出一种诡异,目光在贾尚书和三姨娘处流转。
      三姨娘先缓过神,看了一眼明月,“明月,你去看看大夫开的药熬好了没?”这是支开明月,要进入正题了。明月何等聪慧,扶起三姨娘坐稳床上,答应一声,低着头从贾尚书身边走出。若有若无的香气还在屋中盘亘,贾尚书深吸一口气,慢慢勾起笑容。
      “老爷。”三姨娘轻唤一声,引起大家注意,“想妾身进门多年,虽有幸怀胎,却无能生出儿女,如今姐姐们各有忙碌,妾身身子又如此不堪,因此,妾身打算将贴身丫头明月献出,与我等共侍老爷,以期能为贾家开枝散叶,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也许是提议突然,也许是三姨娘提及才是突然,贾尚书先是微笑,然后又疑惑,“怎么想起这个来?”
      “此次滑胎,妾身伤心不已,不仅是为自己,更为老爷。贾府人丁单薄,近些年再无所出,如今妾身又病痛缠身,就想着为老爷再寻一房姨娘。明月在妾身边多年,老爷也深知其品性,称赞过她蕙质兰心,如此不如收在身边,我们姐妹有个陪伴,也可为老爷尽快添得一男半女,也对得起祖宗了。”
      也许是三姨娘说得情真意切,也许是因为贾尚书只是假意推诿,总之,拉锯一阵后,贾尚书最终应允。“虽然我无意,只是尔等好心,为夫不忍辜负。不过放心,为夫定会雨露均沾,不辜负你们。”
      此事就算定下,贾尚书让大夫人看着操办,借口公事,回了书房。大夫人也拉扯着二姨娘告辞而出。
      “夫人,你怎得不让我说话?”还没出梅园,二姨娘便气愤出声,“刚才一直拉扯我是何意?”
      “当众触老爷的霉头,也就是你才如此鲁莽。”大夫人回答的云淡风轻,仿佛添了一位姨娘就跟多添了一碗汤饭一样简单。
      “夫人一早就知?”二姨娘有理由怀疑,即便大夫人再贤良也不会对自己夫君纳妾如此安稳。
      “嗯,姐姐跟三妹合计的。”
      “什么!”二姨娘火冒三丈,“她也肯应?”
      “你看到了。”大夫人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
      “姐姐,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呢?明月那丫头也是有心眼的,她要是得宠,还不挤兑咱们?”
      “喔?我没被挤兑过?”大夫人斜着眼看了看二姨娘,话中有话。
      二姨娘也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夫人就是夫人,难怪。”
      “老爷的脾气你我不是不知,今天如果咱们不提,明天没准就抬进来一个不认不识的女人。既然总要来一个,何必在外面找?”大夫人开始劝慰起二姨娘,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什么人听。
      “明月那小蹄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灯,到时别怪妹妹没提醒过。”二姨娘甩袖而去,白兰等丫鬟冲着大夫人福了一礼,急忙跟上。
      大夫人也回转上房,找管事商议纳妾事宜。

      瑞哥发现这两日翠花总是神色恍惚,今日特地跟赵师傅请假半日,放课后没有习武而是回转卿婷轩。大夫人正在忙碌纳妾事宜,未在房内,只有春桃依在门边打着盹。
      “翠花何在?”瑞哥站到春桃旁边猛然出声。
      “啊,少爷。”春桃被惊醒,见过是瑞哥,摸了摸鼻子,这才福身见礼。
      “春桃姐姐,翠花呢?”瑞哥看着春桃惊讶的模样,有些恶作剧成功的成就感,说话又随意了很多。
      “应该是跟铃铛她们一起呢,少爷上学之时她总是还回去灶房给她们讲故事,打发时间,左右夫人房中人手也够,不用她伺候。”
      “哦,那我去寻她。”瑞哥说完扭头就走。
      “真是的,翠花那丫头不知道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得到瑞哥如此看重,看来日后风光是指定的了。”春桃看着瑞哥的背影嘀嘀咕咕,颇有羡慕翠花之意。
      瑞哥转到灶房,铃铛等人均说已经两日未见过翠花,这可奇怪,平时翠花很是规矩,去哪都会有所交代,今日怎会寻她不得?瑞哥还想继续寻找之时,铃铛把他扯到一边,“少爷,这几日奴婢觉得翠花有些不对劲,问她也不说,而且奴婢昨夜无意中发现她居然向玉竹苑的方向行去,您是知道的,这玉竹苑是大夫人明令禁止入内的,这要是要谁告了去,翠花可是要吃苦头的。奴婢猜想她现在会不会是在那,少爷可以去寻去看看。”
      别了铃铛,瑞哥一边赶路一边思索,为了避免人多嘴杂,特意绕开大路,转走小道。玉竹苑有一侧门,年久失修,锁头斑驳,如同年月的缩影,寂寞了年华,不知锁住了多少离怨情愁,多少哀乐喜怒。门板上有一个裂缝,正好够一个孩子可以跻身的空间。瑞哥钻了进去,绕到厅房。
      “翠……”瑞哥刚想开口唤躲在偏房窗棂下的翠花,看见翠花摆手噤声的手势又把声音吞回,会意地隐藏住气息,慢慢靠近。
      如今正是饭食后休憩的时辰,原本应该荒凉的玉竹苑,却在偏房传来窃窃人声,瑞哥挨近翠花,屏息凝神,屋内的谈话也渐至尾声。
      “都办妥了?”
      “是。”
      “好。事成之后,主子定当奖赏。”
      “娘,咱真的要这样?老爷也是对咱有恩的。如今咱们在府上也算得体面,何必搀和那些主子们的勾心斗角?”
      “哎,傻孩子,你不懂。”
      “娘,我也已经成家了,怎得不懂?”
      “总之你别问了,娘自然有缘由,只是你办事需要谨慎,不要让人反而查到你的头上。”
      “省得,孩儿办事,娘放心就得。”
      “嗯,咱们不能出来太久,回去吧,以后有事都来此处,无人打扰。”
      “好。”
      过了一会,屋门打开,里面的人先是探头查看了一下,然后才推门而出,“没人的,走吧。”
      跟出来的人面色不以为然,“娘,您太小心了,这府里谁还有胆子来这儿啊。”
      一路嘟囔,娘俩渐行渐远。又过了一会,瑞哥和翠花才分别从角落站起,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看到瑞哥眼中的迷惑,翠花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启齿。
      “出什么事情了?”看着此情此景,如果瑞哥还不知事情蹊跷,枉读史书。
      “少爷,您能不问么?”
      “连我也不信?”
      “怎么会。”翠花诧异地看着瑞哥,“你想哪去了。”
      “咱们之间有什么不可明言?”瑞哥有些生气。
      “只是我现在也是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待我勘查清楚再告诉你也不晚。”
      “所以你就来听墙角?”瑞哥不怒反笑,看着翠花的眼神始终宠溺。
      “也不是,凑巧而已……”翠花渐渐低下头,拽了拽衣角。
      “凑巧来玉竹苑,还是凑巧跟踪赵妈她们?”
      原来方才屋内谈话的人正是赵妈和大兴俩母子,平时觉得没有锋芒的俩人,如今却神秘了起来。
      “真的是凑巧……”翠花看着瑞哥了然的神情渐低了声音。
      当然不是巧合,自从听翠红说起赵妈曾经在玉竹苑见过自己的事情,翠花已经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也说不上、讲不明;昨夜见过赵妈与人相约玉竹苑,还是一个自己想不到的人,翠花更加心生疑惑;如今,赵妈俩母子偏生来到这里议事更加匪夷所思,是要见什么人,还是要避什么人?俩母子见面本属平常,如此大费周折,定是非常古怪,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在进行着。
      翠花的想法当然不能全部说与瑞哥听,无论哪个人,哪一方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跑去质问,更是会坏事,与其多一个人忐忑,不如绝口不提。翠花打定主意,对瑞哥的百般试探均三缄其口,瑞哥探寻无果,也没有继续逼问。
      “你这丫头从来精怪,只是有何事棘手,一定要告于我,记得我曾发誓会护你周全,那是真的。”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和绝对心安理得的接受,瑞哥对自己的好,翠花早有感知,只是原来相府没有女主人,女师只是教导学业谋局之事,感情问题从来不曾涉及,虽然本能的感觉到瑞哥的情谊,却也未加以关注,总觉得他像是自己亲人,甚至弟弟,所以不曾有过拘谨,也没有男女大防之意。
      瑞哥看着翠花明显的没心没肺的笑容,有些无奈,有些释然,索性她还小,眼里还没有他人,只要翠花在贾府,就注定在他身边。
      两人无话,回返正房,大夫人还在梅园商议婚事,没有回屋。瑞哥拉着翠花在书房共同研读史书,听翠花讲故事。时间过得到飞快,晚膳至,饭毕请安,一夜好眠。

      第二日全府上下开始忙碌,把贾府西北的听雨阁收拾出来,整灯结彩,留作五姨娘的新房。因为三姨娘身体还虚弱,明月还在身边伺候,只是纳妾当日回返赵家,从赵家抬出来,也算全了双方的面子。虽然是娶姨娘,但是大夫人也做足了功夫,定了上好的头面给明月大婚时候用,还宴请了一些官员过府同乐,预定三日后收房,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贾尚书这些日子也宿在家中,安抚大夫人和二姨娘,到是也相安无事。
      三日后,明月拜别大夫人和三姨娘回转赵家,正式辞去了丫鬟的身份。赵家得知明月要入府,高兴万分。赵宛如的爹还收了明月做义女,明月和三姨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姐妹,亲上加亲。
      吉时到,赵夫人亲自给明月开了脸,叮嘱了一些闺房之事,便让喜娘迎上花轿,从贾府侧门抬了进府,一道红墙,身前身后,丫鬟变姨娘,奴才成主子,几多羡慕,几多猜疑。
      红烛摇曳,明月给老爷、夫人敬了茶,给二姨娘、三姨娘行了礼,正式成为贾府的五姨娘,入主听雨阁。
      最是醉人洞房夜,贾尚书本是多情种,尤其喜欢明艳聪慧之人,大夫人才智过人,二姨娘明艳敏慧,三姨娘婉约才情,如今明月机灵聪慧,早在三姨娘保胎之时,俩人便暗通款曲了,否则贾尚书也无需每日宿于梅园,原来早已经醉翁之意不在酒。
      耳鬓厮磨一番,贾尚书威武依然,明月娇羞百媚,生生酥人筋骨,一夜红烛,被翻红浪。赵家其实早存了抬明月之意,私下有人教授闺房之乐,明月聪敏,又刚尝云雨,求知求新,俩人默契而忘我。
      正式成为姨娘,明月拾起规矩,开始晨昏定省,从大夫人处出来又转到梅园,床前床后,伺候三姨娘。府中上下都说明月没有忘本,原来对她有意见的丫鬟也逐渐放下成见。明月是聪明的,做丫鬟的时候就八面玲珑,如今做了姨娘,更知道如何笼络人心,博得名声。贾尚书听着旁边的夸赞越发宠爱明月,下人都猜测明月不日就能怀上孩子,到时候又荣宠更甚。

      旁人都欣欣然,瑞哥却对明月多有微词,“你看,一个丫鬟,如今风光无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翠花从书中抬首看了一眼瑞哥,“您这是替谁抱屈?”
      瑞哥放下手中的书,凑在翠花身旁,“我就觉得明月那丫头心术不正,如今爹爹宠爱妾室,如果明月那丫头真的生下子嗣,我娘和其他姨娘还焉有地位?”
      “放心,老爷是那么昏庸之人么?贾府的少爷是你,就算是她真生个儿子,也越不过你去。再说,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常态,新鲜不了多久,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翠花撇了撇嘴,眼睛不离行间。
      瑞哥不满意翠花的不专心,夺过她手中的书,“你这么说就有失公允,世间男子千万,也不是每个都如同爹爹,我就不是。”
      翠花看着瑞哥有些赌气的样子,暗自好笑,瑞哥还小,怎知世事易变,人生无常?这一刻,翠花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小瑞哥一岁。
      “知道了,知道你是好男子,将来嫁你的女子有服了。你也得给我找个好伺候的女主子,我放肆惯了。”翠花努努嘴,又拾起书本。
      “你自己当不就是了。”瑞哥小声嘀咕着,翠花听了只是当作孩子的玩笑,一笑了之。
      “知道你怕你爹宠妾灭妻,放心,老爷不至于如此昏庸,那可是要受诟病的。”翠花说完,不再多话,又看起书来。
      瑞哥见翠花再也无语,讪讪回到座位,继续看夫子布下的功课。只是他不知,翠花如今脑海中思考千万,没功夫考虑这种家长里短。根据这几日的调查,很多的事情好像都有了些眉目,翠红自从上次后不再跟自己议论府中事务,只是关心起居琐事,如今只能自己寻求真相了。翠花自知力量微薄,不过,小孩子总有孩子的好处,有些事情旁敲侧击也不容易引起怀疑,只当是好奇心重些。经过四处打听和一些猜测,翠花目前颇有收获,只是考虑该不该出手而已。有心找翠红姐姐商议,但是她早前明显拒绝的姿态又让翠花犹豫,与瑞哥说,更是不智,这可为难了才七岁的翠花。

      晚膳过后,翠花又去到玉竹苑,近几日翠花总是在玉竹苑徘徊思考,把打听到的消息在地上勾画,走时用土细细填埋,女师曾说勤思多写,将来才可胸中丘壑。翠花正在角落勾画,偏房的门开了,索性翠花在暗处角落,赶紧俯身掩藏,赵妈和大兴由屋中而出,送她们的竟然是熟人。
      居然是她。翠花还是忍不住一惊。虽然之前有诸多猜测,但是那位从来都谦和知礼,虽不是婉约之人,却胜在磊落豁达,如今亲眼所见,之前的假设都变成了一种肯定,之前的风言都变成了铁证。本来是想知道是哪个间接谋害自己,不曾想却牵扯进一桩桩的旧事之中,如今越来越猜疑,越来越渴望真相,只能孤注一掷。
      赵妈在前面走,大兴顺从地跟在后面,“都办好了。”
      “是,娘。卡算好时间了。”
      “做得好。”
      “只是孩儿不明白主子干嘛这么费劲谋划,直接将她交出去不就行了?”
      “你啊,还是了解主子的为人,其实主子曾经也是个可怜的人儿。”赵妈叹了口气,“总之,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即可。”
      大兴又在说着什么,翠花听不真切了。

      五姨娘过府后,贾尚书因为一件案子得到摄政王嘉奖,因而更加疼惜明月,以她为福星,还特别免了她一年的晨昏定省,赏赐了珠宝若干。二姨娘不以为然的撇嘴,大夫人笑着恭喜二人,一顿饭吃得滋味甘香,贾尚书还打破了以往规矩,在饭桌上跟几位内室调笑,可见此次的嘉奖一定丰厚。
      晚膳食毕,贾尚书回返书房。因着三姨娘身体好转,大夫人伙着两位姨娘去听雨阁给明月正式贺喜,三姨娘给了明月一只翠如意和几个金锭子,看得二姨娘直发出啧啧声。
      “三妹妹真是大方,出手就是这些,到显见着我们姐妹外道。”
      三姨娘窘色红了脸,明月赶紧出声,“都是姐姐对妹妹的厚爱,况且二姐姐送我的玉钗也是十分贵重,我很是喜欢。”明月指了指妆盒,“我都不舍得戴的。”
      二姨娘听闻,笑开了嘴,“明月妹妹就是会哄着姐姐们,那个玉钗也不是多么难得,尽管戴着就是,要有损伤,姐姐再送就是。”
      “那明月就先谢过姐姐了。”
      大夫人坐在上座,看着俩人仿似亲姐妹一般嬉笑,有些嘲讽地转过头,且容你再高兴片刻。
      三人又坐了一会,三姨娘身体困乏,正要辞行,就见门帘一挑,贾尚书从外面怒气冲冲地进来,看也没看他人,直接把一包东西甩向五姨娘明月:“贱人,看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