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成林》独木成林

26、大漠风尘

　　apa每天都认真做礼拜。到了周五，村人还会一起上教堂。
　　一到那天，apa会拉我们早起，洗过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再跟上众人一块去。
　　要念大赞词：真主至大。还有赞主词。然后就跟着一个人后面念经。还有鞠躬什么的。
　　apa平时最爱说的一句经文，就是：
　　他是真主，是独一的主；真主是万物所仰赖的；他没有生育，也没有被生育；没有任何物可以做他的匹敌。
　　apa还常常为塔姆哥哥对礼拜不认真而感到忧虑。

　　回家后不久，apa就送我进了学校。
　　塔姆哥哥问她，哪来的钱让我读书。apa说河内的一个人寄了钱过来，那人说让我读。我猜，这个人应该是收留过我的叔叔。
　　塔姆哥哥皱着眉头，要apa把钱寄回去。他说，弟弟读书的钱他去挣，黑塔伊的钱，不要。

　　第十五章

　　继续：

　　最近，村里来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在村口喊喇叭，说收人干活。
　　我和骆驼翻他们的车，发现车里面有许多银光闪闪的金属板。

　　“小家伙，别乱碰。”
　　司机发现我们，笑着赶我们下车。
　　“那些板要干嘛用？”
　　“哦，发电用，铺到沙漠上。”
　　司机摸着我们的头，说。

　　从附近不少村子，他们也带走很多大哥哥的。
　　我和骆驼追着车队跑，塔姆哥哥从车窗外伸出头，“别追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队离开带起的尘土，我突然想流泪。

　　“喂，你哥又不是不回来。”

　　后来我们才知道，塔姆是回来，但却是过了很久很久才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骆驼都已经开始交女朋友了。

　　“塔姆，你去哪了？”
　　他风尘仆仆，没急着回答我问题，倒是看着我笑，
　　“都这么大了，有一米七的个头？”
　　“嗯。”
　　他点点头，“再长长，长到一米八。”

　　然后，他就说起他这几年的事：
　　他说他和其他人一起参与的，是在沙漠上铺太阳能电板的事。
　　皇明的太阳能，经过他们的手，几乎铺遍塔克拉玛干沙漠。
　　他说，现在那些沙尘，就像被驯服的倔羊，温顺地伏在电板下面。

　　回来的塔姆，不知哪来的钱，把家里的房子翻了新。
　　他如今，常常会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想着什么。
　　和他离开之前相比，他现在变得沉默好多。
　　许多以前跟他玩的村里哥哥，都已经娶妻生子，有时他们会喊塔姆一起去玩。但塔姆只是笑笑，摆摆手，“你们去吧。”

　　“塔姆，你在想什么？”
　　有一天我爬上屋顶，问他。
　　“吉尔，我在向真主提问。”
　　“提什么问？”
　　他叹气，“我问真主，如果我请求赐予我未来，可允许？”
　　“真主怎么说？”
　　“真主没有回答我。”他低头，似在想着什么。

　　他又说：“吉尔，你看。”
　　他的手指一划，指过村中几个屋子，
　　“象他们，无所事事，靠apa养着，除了吃就是玩，还说是为了五番献身。”
　　他摇头，“我不要做这样。是，感觉古风不存，害怕流行冲击我们的信仰。为了信仰而不顾一切地努力，我曾是这样一直坚信着。”
　　他皱眉，“但是，和黑塔伊，不……，算了。跟他们接触后，我就在想，也许……”

　　第十六章

　　继续：

　　也许什么？
　　不知道。
　　几年之后，我考到民族大学。
　　也许故事还未完，但我不想再继续。
　　又或许，等看懂看透了，我可以再继续讲述塔姆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真难写 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