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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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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老爷子住的地方，是这座城市的郊外，靠山傍水的一个宁静地方，盖起一座三层红砖小洋楼。幽静雅致，清新宜人，倒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我小时候，爸妈都很忙，大哥也在念大学，总不在家。所以就只有爷爷带我和二哥，一到放假，爷爷就经常带我们到这湖边钓鱼，”君清如兴致勃勃地对展昭道，早将适才的种种不快抛到了脑后，“可是我们小时候都皮得很，总是坐不住，经常是爷爷这边鱼上了钩，我们却在那边闯了祸，害他不得不放弃到手的鱼，跑过来救我们。总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掉进水沟里啦，被荆棘勾住了衣服动不了啦，不小心踩到蚂蚁窝吓得哇哇大哭啦……好多好多。”
展昭一想到那时情形，忍不住笑起来。
君清如斜睨了他一眼，笑道：“笑什么，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没淘气事！”
“谁小时候没个淘气事？”展昭笑着逗她，“只不过我没踩到了蚂蚁窝就吓得哇哇大哭罢了。”
“踩个蚂蚁窝算什么？”君不悔哈哈大笑，“你是不知道，清如小时候皮得跟猴儿似地，自己皮不要紧，还经常带着小四一起皮。有一回我正在跟爷爷钓鱼，小四跑过来急得直哭，把我跟爷爷吓得半死，后来跟着她跑过去一看，原来清如掉荆棘丛里，被扎得哇哇哭，可我们要她上来，她就是不上来，就知道坐在那里哭。”
“不准再提！！”君清如大叫起来。
君不悔却不管不顾，径自回头对展昭笑道：“结果后来爷爷急了，一把拽她起来，只听撕拉一声！”
“还说？！”君清如气得直跺脚，但看二哥那样子，也知道制止他不住，便涨红了脸，径自跑到前头去了。
君不悔笑嘻嘻地对展昭悄声道：“你猜怎么着？她屁*股那一块的布，连里面的小内裤都被荆棘勾了一块下来，露出白花花的小屁*股……”
展昭扑哧一笑，却被跑到前头的君清如听见了，她气恼地回过头，冲着两人怒道：“我再也不理你们了！哼！！”
“不理谁呀？”门就在这时候忽然开了，君老爷子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
“爷爷！”君清如噘着嘴迎上去拉着君老爷子的手撒娇道，“二哥很坏，老是帮着展昭欺负我！”
君老爷子笑眯眯地看了看展昭，又看看君清如，捋着胡子笑道：“好呀，好呀。”
也不知道在“好”什么！
君清如气得一跺脚：“我不理你们了！”气鼓鼓地走进屋去。
展昭随着君不悔走上前，对君老爷子笑而拱手，恭恭敬敬地行礼：“君前辈万福！”
“好，好！”君老爷子十分受用，对展昭笑呵呵道，“以后不必这么客气，不嫌弃的话，就跟清如一起叫爷爷吧。”
展昭遂又拱手笑道：“爷爷万福！”
“好！好！”君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进去吧。”
展昭扶着君老爷子走进屋子坐下，回过身时君清如已然坐在客厅里吃水果了，清澈的黑眸子亮亮地专注在电视上，娇丽的鲜唇上噙着一颗红艳欲滴的樱桃，粉嫩嫩的舌尖无意识地一舔，便将那樱桃卷进了口中。
这一幕谁也没注意，偏就只有展昭注意到了。
一瞬间，他忽地全身发烫，忙将目光转开来，心口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再回头时，君清如已经自顾自低头看杂志了——这丫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真是！”展昭心头懊恼，“忒也孩子气了！不知道自己这样最会勾引男人么？”这样越想心头就不免越气，总有一种无名火在心头乱撞，又不便发作，便闷闷地走过去，不露声色地将樱桃一整盘推到君老爷子面前，笑道，“爷爷，吃水果。”
果然君清如一边看着书还一边伸手来摸樱桃，摸来摸去摸不着，就随手抓了个青苹果啃起来。
“爷爷，不是说四儿跟她男朋友今天会来吗？还没到？”君不悔问道。
四儿是君老爷子的小孙女，名叫君文清，是君家兄妹的堂妹，因排行老四，故叫四儿。四儿从小活泼可爱，跟君不悔和君清如玩得极好，后来父母因工作调动到另一个城市去生活，成年后来又回来这里上大学，就常来看望爷爷。
这次交了个男朋友，更说要带来给爷爷过目，让君老爷子欣慰不已。
“四儿早来了，带着她男朋友在楼上玩电脑呢！你以为都像你们这么慢吞吞的！”君老爷子对君不悔一瞪眼。
君不悔笑道：“爷爷，这可怪不得我，要怪你怪这两个活宝去，要不是他们一大早就为了穿什么衣服吵唔唔唔……”
后面的话被展昭一把樱桃给堵住了：“吃你的樱桃去，废什么话呢！”
正说着，楼上飞下来一连串清脆的娇笑：“爷爷，他就是展昭吧？”
展昭回过头就见一个模样跟君清如有几分相像的俏丽女子挽着身边一个二十六七岁、面容白净的年轻人笑眯眯走下楼来。
君不悔笑道：“可不是，今天可算让你见到本尊了。来认识一下，展昭，这是我小妹妹君文清，这是她的男朋友，宇文东。”
君文清是个淘气的姑娘，清亮的大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展昭，惊叹道：“好帅啊！哇你气质怎么这么好？前几天我们开车出去玩的时候都经过清如姐住的那个街区，本想进去坐会儿，可是林嫂说你们出去跑步了，我们就算了。对了，听我哥说你会武术，什么时候教我两招好吗？”
展昭笑了笑，还没说话，却忽见她身边的宇文东面上掠过一丝不悦，轻咳了一声。他心知这年轻人对女朋友的表现有些不快，便笑道：“我的这些都不过是花拳绣腿，哪里比得上爷爷的身手？他老人家那才是真刀真枪从战场上练出来的真把式，你放着这么好的功夫不学才是可惜。”
“谁说的……”君文清还要再说，忽然想到什么，转眼见一边的宇文东已是满脸不快，不由悄悄吐了吐舌头，笑嘻嘻不再说了。
“人都来了，吃饭吧。”君老爷子笑呵呵地招呼道，“清如，别看书了，吃饭。”
其余人都应了，唯独君清如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仍是低头看书。她素来有这个毛病，一看书很容易沉浸其中，到那时就是天王老子都叫不动了。
但天王老子叫不动，却总有人能叫动她。
展昭几步上前，拿起书就扣在茶几上，一把将君清如拎起来：“吃饭！”
“你干嘛？！”君清如叫起来，“人家看得正精彩哎！”
“吃完饭再看那书就会长腿跑了吗？”
“那感受和心情就不一样了嘛！”
“那就重新再看一遍好了！”
“你……打扰别人看书等于谋财害命！”
“民以食为天，”展昭不给君清如说话的机会，教训她，“看书再大，能大得过天？”
“……”君清如没话说了，乖乖地被展昭拉到饭桌前坐下。
君老爷子对眼前这一幕看得很满意，捻着胡子笑得若有所思。君文清也捂着嘴笑得很暧昧，悄悄地凑近了君不悔笑道：“二哥，什么时候可以管展昭叫姐夫啊？”
君不悔愣了一下，眼神忽然掠过一丝慌乱，狠狠地瞪了君文清一眼，有意岔开话题：“对了，宇文。听文清说，你也曾研究过抗日战争那段历史。”
宇文东优雅地拿起餐巾略略抿了抿嘴，扶正了金丝边眼镜，笑了笑：“确切地说，我只是对南京大屠杀做过一点研究。”
原本欢乐融洽的气氛因为这个特殊的词汇而蓦地一黯。
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惨啊，长江水都是红色的。”
宇文东点点头：“我能理解，说实话，那个时候确实很惨。不过，清如小姐做过具体的调查吗？真的有三十多那么多？就算有，恐怕有很多都是国民党军队的逃兵干的，却都算在日本兵头上吧？”
餐桌上的气氛蓦然一滞，所有人都转过头，吃惊地看着宇文东。
宇文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优雅地笑着，望着君清如：“是这样的吧？清如小姐？就比如清如小姐甚至拿了张作霖砍杀土匪的照片来充作南京大屠杀的照片那样。”
“宇文东你疯了！！”君文清吃惊道。
展昭直直地盯着他，忽然道：“哪一张照片？”
“什么？”宇文东一怔。
展昭冷冷地盯着他：“清如的书中，所有的照片都是我们亲手一张一张挑选出来的，每一张我都说得出它的出处，所以问你，你说清如拿了张作霖砍杀土匪的照片来充当南京大屠杀的照片，那么，指出来，是哪一张？”
宇文东张张嘴，勉强一笑：“现在纠结这个有意思么？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现在的日本人，怎么看也比中国人素质高。说实话，这样的事我很难想象那些文雅善良的日本人会做得出来。实际上我很怀疑有很多都是中国军人自己做的，然后赖到日本人身上。我只不过出于正直和诚恳，希望能坚持真理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