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捡到一只小乞丐 ...
-
闻言，小乞丐瞪大了双眼盯着他们，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两人是什么身份了，不然也不会半夜来钻这知远县衙的墙洞了。
白青青摇扇笑道：“怎么，你跟了我们一天了，现在见到我们，反倒没话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们？”小乞丐嘟着嘴，心下却不确定道，“难道我跟踪的……有那么明显？？”
听罢，白青青施施然坐下，微笑着不答反问：“说吧，你半夜造访知远府衙，有何指教啊？”
小乞丐大眼睛一转：“我……我来还钱不行啊？”
白青青与方云蘅相视一笑，头也不回地回道：“行！当然行！钱呢？”
小乞丐支支吾吾，最后咬咬牙，“我……能不能用其他方式来还？”
忍住笑，白青青假装惊讶，“哦？你打算怎么个方式还？”
说罢转身，一双眼睛故意在小乞丐身上打转。
小乞丐见她那眼神，忙裹紧自己的衣衫，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回道：“你你想干嘛？！你可别指望我以身相许……你死了那条心吧！！”
“哈哈——”白青青这回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旁边方云蘅冷傲的面孔，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白青青为自己斟了杯茶，边笑边回道：“我说姑娘，你想哪去了？在下只是在想，姑娘小小的身子板，有什么事宜是适合你去做的而已——”
这么一说，小乞丐脸也刷地一下红，转而忙一眼瞪过去：“谁让你用那么……色的眼神盯着我看的？！”
转而又一想，这人一口一个姑娘的，他是怎么看穿我的女儿身的？
小乞丐挠挠头，心想，真是失败，太失败了！银子被偷不说，自己跟踪也让人发现，这会儿连女扮男装都被人看出来了。
白青青见她那恼样，心下便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跟方云蘅使了个眼色。
方云蘅了然，对小乞丐淡淡说道：“你可以留在府衙，但是府衙的规矩你一定要遵办，否则，我就以私闯府衙之罪将你逮捕归案。”
白青青心下暗笑，这样的“威胁”对一般人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但是，眼前这个人就难说了。
果然，小乞丐一听这话，跳上来趴在石桌上，大眼睛盯着方云蘅飞快地点头道：“会的会的！我一定听话！”
白青青清咳一声，小乞丐忙识相地立正站好。
方云蘅道：“如此，你就留在县衙打杂，平日工作就以下人的身份，去县衙厨房帮衬着，具体事宜我会让人来安排，但有一点你一定要做到，没我的允许，你不得踏出县衙后院半步，否则——”
方云蘅面色冷然，还特地强调了这个“下人”身份。
小乞丐嘟着嘴，心下小九九打的噼啪想，“否则”后面的内容，用脚趾头去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果。
可恨自己太不小心，一来就被偷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吃也吃不饱，还要整天提心吊胆躲着那些 ‘恶犬’……
不过戏文上都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才会一路从茶寮跟着他们过来的。本来只打算偷偷在这里躲上一阵子的，不想一进来就被逮个正着。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住下，只是，要她当下人她还是有点……
白青青和方云蘅都不说话，明白她在计较些什么，就看她答复了。
最后，她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好吧！就听你们的。”
白青青一听这话，冷冷道：“你们的？”
闻言，小乞丐明白，使劲咬咬牙，欠了欠身，大眼中冒着火：“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白青青朗声一笑，摇着扇道：“好，很好，我喜欢机灵的下人！不过知府府衙里下人的名号，都是大人赐名的，你也不用告诉我们你的本名，从今以后，你就叫阿紫吧。”
阿紫……
小乞丐眼睛提溜一转，“嗯，可以接受。”
见白青青不满的眼神瞥过来，忙欠身谢道：“阿紫多谢大人和公子赐名！”
心下却想着，哼哼，你们等着，这些个礼数我迟早要回来！
方云蘅满意地点点头，当下叫来了一个衙吏，吩咐了他一些事，就让他把阿紫带下去了。
小乞丐走远后，白青青再也抑制不住，前俯后仰地哈哈大笑起来。
方云蘅见她如此，淡淡一笑，问道：“你在茶寮就知道她是公主了？”
白青青笑着摇摇头，茶寮那会儿还不知道，等刺史大人来了之后，前后这么一联系，这才知道她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徳懿公主。
方云蘅眼神询问，示意她讲下去。
“是钱袋，她的钱袋。”白青青答道。
当时在茶寮，小二向她要账时，她将钱袋抖了抖，白青青发现，那个钱袋绣工相当精致，不是一般市井之作，而且用的西兰特有的独凤金丝，这种金丝天下少有，一般的大户人家有钱也用不起，因为实在太珍贵，所以基本上都进献给了皇宫。
可叹那个小偷没眼光，这个钱袋的价值，估计比里面的银子还值钱。
“那你怎么知道，她今晚会来知远县衙？”可能是月光的缘故，方云蘅目光融融，声音里也带着少许的柔和。
白青青微笑道：“我们回来时，我就见她偷偷地跟在我们的后面，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后来见了刺史大人，听他这么一说就确定了她是公主。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肯定也会这么想，刺史大人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苦苦找寻的人，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所以她一定会来知远府衙，但她又不能从大门光明正大进来，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她。”
方云蘅接着她的话说下去，“然后你让我出面，安排她在府衙住下，一方面可以保她安全，另一方面，不点破她公主的身份，也是想让她在这里吃点苦头，磨砺磨砺心性吧？”
白青青抬头看向方云蘅，目光清澈，笑问道：“这些你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吗？”
方云蘅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白青青知道，方云蘅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小乞丐是公主，这个墙洞，不就是他为她准备的么。
果然，两人的心思还是通的。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说，就是，这个小乞丐，不知道为什么，能让她感觉很舒心。看到她，好像能将自己身体内的浊气都排空似的，有一种能让她全身放松释然的舒心。
摇摇头，白青青觉得自己可能真是想太多了。
抬起头，见对面方云蘅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负手而立，举目望月，修长的身影在溶溶的月色下，多了一丝飘渺之感，似谪仙下凡。
可能是月光的缘故，白青青看着方云蘅，感觉此刻的面前他，没有了平日里常对着她的那份冷漠，反倒多了份温和。
两人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安静而默契，这种感觉，久违了。
白青青看呆了，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比如说为什么他现在不愿回白府居住，而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冷冷清清的知远府衙？
再比如说，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对她会这么冷淡疏远？为什么总是不愿跟她多接触？为什么总用这么一个背影来对着她呢？
两年前的那个午后的一点一滴，难道他都忘了吗？
白青青心里想着，嘴里却也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方大哥……”
方云蘅闻言，却不转头，只淡淡应道：“嗯？”
白青青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变的有点尴尬……
半晌。
“方大哥……”
“你——”
又是这样，白青青失笑，方云蘅则是微微一愣。
于是，白青青开口：“方大哥，你先说。”
方云蘅转头，看向白青青，眼眸沉静似水。
白青青见他看自己，竟有点手足无措的低下了头，胸脯内心跳个不停，从脚底缓缓升起一股热气，手心开始慢慢出汗了。
下一刻，方云蘅却别过头去了，依旧望月。
白青青好像听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以后别来府衙了——”方云蘅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感情。
闻言，白青青慢慢的抬起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方云蘅。
他说了什么？
他让她别再来？
他，在赶她走……
白青青身形有点不稳，努力扶着石桌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手心里已经全是汗，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这么冷？
方云蘅却不看她，顾自望月，说道：“回家去吧，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嗵”一声闷响，转头一看，白青青已经昏倒在地。
忙转身抱起她，只见她浑身出汗，头顶冒着热气，再一看那新月，方云蘅心下咒骂一声，二话不说抱起白青青就冲出了府衙。
新月依旧悬挂天边，伴着旁边的两颗星辰，倒似一张笑脸悬印于苍穹中，俯瞰着这人世间的红尘变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捡到一只小乞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