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柳岸春风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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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延佑去赏龙舟竞赛，陈碧洗跟着一起去了；
　　林延佑去给舞狮点睛，陈碧洗跟着一起去了；
　　林延佑去荷田观鱼，陈碧洗同去；
　　林延佑去戏楼听曲，陈碧洗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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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二去，陈碧洗成了云王府的常客。
　　不论林延佑手头在忙什么事，见到陈碧洗来，他总能腾出时间，也总能在不大的朔平城找到好玩的地方。
　　陈碧洗问他：“小王爷我在这里，是不是耽搁你办政事了？”
　　林延佑摇摇扇子，云淡风轻地道：“我一不用收租，二不用断案，此处虽是西南边境，但几十载两国都相安无事，也不用我去戍边，自然没什么正事。”
　　他说得轻松，但陈碧洗却一直觉得：小王爷这个人，和他的王府上下，全都是外松内紧，表面平静，暗地里却似乎有不可告人之事。
　　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如此觉得。
　　直到某天他无意中撞见一件事，才确定小王爷在谋划一桩天大的阴谋，或者，阳谋。
　　这天陈碧洗按前日里的约定，去云王府找林延佑。
　　林延佑却不在府中。
　　屠筑出来迎他，也不说小王爷去了哪里，只把他带到客厅后面的小花厅坐着。
　　刚坐下，茶还没上，就见一名风尘仆仆的兵士进来，呈给屠筑一只竹简。
　　屠筑一边看竹简，一边起身往前厅走，大叫：“给我备马！快些！康伯，康伯！”回头对陈碧洗道：“小兄弟，今日府上有点急事，不及招呼你了，抱歉！”
　　陈碧洗透过花厅的镂花壁板，见屠筑和王府总管康伯说了几句话。之后屠筑出门策马而去。康伯则招呼客厅的仆从们急煎煎地往王府后院走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走得干干净净，留下陈碧洗一人无所适从地呆在花厅。
　　踌躇了一会儿，陈碧洗正要往王府大门迈步，却闻到王府后院传来一阵浓烈的烟气。
　　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莫不是走水了？
　　陈碧洗大吃一惊，急忙往王府后院跑去。
　　到了后院，却见四下并无走水之处，只在后院房前屋后放置着许多冬天取暖用的火盆，阵阵青烟伴着浓香从火盆里传出，看来这火盆里燃着的全是香料。
　　陈碧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古怪，但这浓香闻着并无不适，显是康伯刚刚带领仆从们布置的。
　　这时，他一晃眼看到一扇开着的窗里，一束碧绿羽毛摆在窗前的书案上。
　　正是自己与林延佑初次相见之时，为感谢他请客而送的。
　　羽毛旁边摆着林延佑时时拿在手中的折扇。
　　书案上还摊着一张图画。
　　陈碧洗一时兴起，想看看那画到底画的是什么，便从窗口跳进了书房。
　　跳进屋子正中，看到书房外小方厅另一边却是一间卧房。
　　书房和卧房房门相对，均是四扇上部镂空的木门，此刻为了通风，中间的两扇大开，加之卧房不大，自己站在书房里，竟然能将卧房里看个七七八八。
　　陈碧洗尴尬转身，正打算再从来路跳出书房，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心虚之下，急忙蹲在窗下墙角，门扇之后。
　　原来是仆从们来收火盆。
　　另有一人从方厅推门进来，快步走进卧室。
　　陈碧洗从门扇之间看过去，是康伯。
　　康伯将一床厚被放在床上，又将一个小木盒放到床头柜子上，拿了床上原先的薄被之后转身出去了。
　　陈碧洗听康伯走远，正要起身，又听见两人走进院子，脚步声更急。
　　两人边走便谈，听声音是林延佑和屠筑。
　　林延佑道：“不是说明天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屠筑道：“据说是骠骑将军带了军令，让统管岭南岭北两藩驿路的校尉单独调了快马。”
　　林延佑冷笑一声：“陛下还真是关心我关心得紧。”
　　说着二人已来到门前。
　　屠筑递给林延佑一物：“小王爷，您千万小心。”
　　林延佑接了东西，“嗯”了一声便推门进来，屠筑则匆匆折回原路。
　　林延佑走进卧室，打开床头柜子上的小木盒看了看，合上盒盖便往床上一倒，用被子蒙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