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ve of Death黑执事同人》堕世绘

8、第 8 章

　　八、
　　从来没有想过回收一个普通人的灵魂竟然会这么让自己疲倦，当看到苏菲死前的笑容时，夜鸢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肮脏的事情，一件不应该的事情。那一瞬间，仿佛自己不是来回收灵魂的，而是来进行谋杀的。
　　明明连那个孩子的模样都还不知道，居然就听了自己的话，放弃了临终前的反抗，只是因为刚刚成为了母亲么？人类的内心，真的不能理解啊。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回收普通人的灵魂呢。
　　“喂，我说，你没事吗？”
　　也许是反应变得迟钝了，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竟然没有让夜鸢警觉，反而觉得熟悉所以没有一点防备地抬头，怔怔地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面前的人，许久不动。
　　“怎么，不认识了吗？”来人抓了抓头发，“几天不见难道就不记得我的样子了吗？”
　　“啊……”夜鸢好像终于认出了，垂下头道，“是罗纳德前辈啊……”
　　“猜对了，记性还没坏掉。”罗纳德耸耸肩，指了一下脚边的草地，“呐，累了的话，坐下也可以的。”
　　“不，不必了。”夜鸢的头还没有摇完，就觉得手臂被向下一拉，原本就没有支撑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斜斜地跪了下去。
　　“夜！”没有想到只是拉了一下就变成这样，罗纳德慌了，想要去扶跪在面前的人却因为黑伞的阻碍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说，我说你怎么了？没事吗？”
　　虽然是跪倒在地上了，但幸好是草坪所以并没有碰伤，而手支撑在地面上的感觉，的确是比在树上让自己安心的多。夜鸢慢慢从伞下抬起头来，低声道：“没有事，罗纳德前辈。”
　　“开什么玩笑！”罗纳德俯下身去，才看清面前的夜鸢简直如同水洗过一般，整张脸湿漉漉的，使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显得虚弱，“怎么搞成这样？”
　　“没什么，罗纳德前辈。”夜鸢回答着。
　　“如果不知道你之前有执行过实习任务，我简直以为你是掉进水里了！”罗纳德伸手在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什么，递了过去，“喏，拿去。”
　　夜鸢低头，发觉递到面前的是一方手帕，叠得很规整，柔白的颜色显得非常干净，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馨香。没有想到平时像是毛头小子的罗纳德居然会有这样的东西，夜鸢看着，一时间忘记了这是自己应该接过来的东西。
　　“欸，不是吧？难道连这点力气都用光了吗？”罗纳德有些诧异，但也有些不耐，“真是麻烦啊……”
　　话虽这么说，下一秒，罗纳德却探身到伞下，轻轻地用手帕为夜鸢擦拭脸颊上的汗水。
　　因为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所以那一瞬间夜鸢怔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只能任由罗纳德的手一下一下地拭过自己的脸。
　　这双手，很热呢。
　　“真是，你实习的事情不是交给阿伦前辈来负责的吗？怎么这种时候又不见人影了！”一面细细地擦着，罗纳德一面不停地说着，“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交给我呢，就算不能帮到你什么，至少也不会放你的鸽子啊……”
　　“阿伦前辈……回收课需要他呢……”夜鸢喃喃道。
　　“是吗，还真忙呢。”罗纳德挑了挑眉毛。
　　“罗纳德前辈，不是应该在文书管理课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欸？”被这个问题戳到了重点，罗纳德的手顿了一下，但马上又不露痕迹地接上了动作，“我啊，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终于擦净了夜鸢脸上的汗迹，罗纳德收起手帕笑道，“看，还好路过，要不然说不定你就会直接倒在这里被晒干……”
　　夜鸢没有接着这句玩笑说下去，只是沉默着，抬起了头看着罗纳德。
　　“欸？”虽然以前也经常看到对方的眼睛，但如此近距离，罗纳德还是第一次，心里轻轻地一动。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还是个男的吧，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呢？真是怀疑夜鸢的履历表上的性别是不是乱填的。
　　这沉默的片刻，两人头上的树叶拂动，发出短暂的沙沙声。
　　“路过么？”夜鸢闭上眼，待到再睁开的时候，表情已经换做罗纳德熟悉的冷淡漠然。
　　“啊……”还没能适应这种变化，罗纳德尴尬地笑，“只是路过嘛……”
　　“所以，前辈这种行为算什么？”
　　冷哼了一声，夜鸢撑伞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俯身在草地上的罗纳德。
　　“欸？”罗纳德一怔。
　　“前辈这种行为，算什么？”夜鸢重复了一遍。
　　“什么算什么？不是说过了我路过而已吗！”罗纳德惊讶地看着突变的夜鸢。
　　“路过，所以就看到了我的笑话？”
　　“我哪有！”罗纳德跟着站起身，“什么看笑话，我只是担心所以来看看而已啊！”
　　“事实上罗纳德前辈是带着‘最好不要成功’这种心理‘来看看’的吧？所以，刚刚我的样子其实是前辈很希望看到的吧？”夜鸢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真是抱歉呢，我这个交换生第一次做实习任务就这么狼狈，在罗纳德前辈看来那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的灵魂罢了。”
　　“什么啊，我没有那么想过！”听着这样的话，罗纳德有些气恼，明明刚才很温顺的夜怎么一下子就这样刻薄，“我只是觉得如果阿伦前辈或者是我在的话，你也不会……”
　　“是吗？”夜鸢打断他，“罗纳德前辈你看重的是阿伦前辈在不在的问题吧，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就算是换由脾气那么好的阿伦前辈负责也一样被甩到一边，看来还真是个让人觉得负担的家伙啊！”
　　“夜，你这都是在说什么！”罗纳德愤怒起来，“我没有那么想，也不可能那么想！”
　　“有没有，会不会，这不是前辈自己的事情吗？”夜鸢冷冷地说道，“一直以来前辈不是很不情愿带我吗？现在我这个样子，就算是完成了实习作业也还是不成功的案例，前辈很高兴吧？觉得很解气吧？不是一直都懒得理我吗？”
　　“够了！”突然罗纳德大喝了一声，全身都因为气愤而微微地发抖，“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就是这种样子！”
　　“前辈在我眼里始终是前辈，”夜鸢抬起的眸子里，目光冰冷，“只不过是看不起我的，想要我出丑的前辈而已。”
　　“砰！”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身旁的树干上，大片大片的叶子被震落下来，罗纳德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好，好！算我白痴！我不该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地跃上了不远处的树梢，少顷便不见了影子。
　　夜鸢站在原地，慢慢地低下头看着刚刚罗纳德所在的那一方草地，许久，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虚空，开口道：
　　“偷听的够久了，下来。”
　　“哦呀，被发现了！”笑声从夜鸢上方发出，接着树枝一阵晃动，便看见树上坐着一个黑礼服的男子，眉眼英俊而邪异。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烦我么！”夜鸢抽身后退了数丈，终于可以平视对方。
　　“啊……只不过是路过，刚巧看到了一个多情死神无情修罗的悲伤桥段而已。”海因希里耸耸肩，“为什么要拒绝呢？死神不合你的口味吗？”
　　“啰嗦！”不理会对方的打趣，夜鸢捏了一个诀，消失。
　　“这么着急吗？”海因希里眼见着夜鸢离去却没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淡笑着，继续道，“其实，只是做戏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