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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黑手 ...

  •   弘晖的死就像一盏微暗灯光的熄灭,在偌大的紫禁城里不曾留下大的影响,因为那里有太多盏明灯,而他的光芒太过弱小。康熙曾宠爱他,可他更宠爱太子,他关切更多的是他的江山社稷;德妃曾爱他,她关爱更多的是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孙子,当另一个新生儿出现,这种痛苦便逐渐转移,甚至变成加倍的宠爱注入到那个新出世的孩子身上;耿氏、李氏对他也曾有过喜爱,可是这种喜爱夹杂着羡慕与嫉妒,因此当他不幸年幼夭折时,他们只会抹着眼泪叹道:“唉,这孩子福薄阿!”

      胤禛是惋惜的,伤心的,因为这是他同玲珑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他对他寄予了厚望为他的聪明懂事感到无比的骄傲。

      那日,康熙让众多皇孙齐聚畅春园。“里皇玛法政事繁忙,不能亲自监督你们学习,今儿就考考你们,看看平日都有没有好好跟着老师念书!”康熙看着众皇孙,亦是慈爱却又带着几分严厉。“考题就是……”康熙略略沉思片刻,道:“就作首小诗说说各自的阿玛吧!”
      几位年纪较长的小阿哥还在抓耳挠腮之际,弘晖只是纠结着眉微垂着眼帘,片刻已提起笔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工整写下:
      大雁飞过客,
      耳畔疾风鹤。
      叶落疏一侧,
      残晖孤瑟瑟。

      那时的弘晖不过7岁,却已细腻的察觉出他内心的孤独。他宠他,他爱他,对他倾注全部的心血,他想象将来由他继承所有的爵位,他知道这个孩子在他的心中分量无人能及,只是他也知晓弘晖不会是他唯一的儿子。

      而真正受到重创,沉浸在无法摆脱的伤痛之中的人,似乎只有玲珑一人。弘晖的死在她的心口上划了一个不能填补的缺口,给她的灵魂罩上了一层浓密的黑暗。这八年的时光似乎就靠着这微弱的亮光给她引路,让她有所寄托,然而如今连这灯光也被狂风吹走了。她的世界又陷入漆黑之中,她看不见出路,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却清楚地听到周围满是挑衅的,幸灾乐祸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在讥讽她自以为是。那笑声带着寒意侵入她的头颅她的全身,震得她耳膜生生作疼。弘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而胤禛却不是。她清楚自己的将来也许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可是胤禛却不会,他会有许多孩子,只是没有一个再是她千辛万苦生下的了。弘晖的到来曾经并不受欢迎,她甚至想将他扼杀在自己的腹中,可是最终她舍不得,让他呱呱落地。他的到来那么不易离开时却如此轻巧,一个眨眼便在人世间匆匆走过。

      玲珑一连数天都觉得胸口又疼又闷,她哪儿也没有去,静静的坐在弘晖的屋子里,翻看着他的每样东西,企图从每样东西上去寻找弘晖的影子。桌上放着他还未练完的大字,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她还清楚的记得他跪在凳上,摇头晃脑,毛笔在空中指指点点,一脸沉醉诗词的模样,正要开口夸赞他用功读书,他却忽的转过脑袋一副馋嘴的模样道:“最喜欢额娘做的百合莲蓉羹了!”那调皮的神态至今还清稀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床上放着他最喜爱的抱枕,枕下露出暗红色香囊的穗子。玲珑眼睛又是一湿,她拿起如意形的荷包,鹅黄色光洁的绵缎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只枣红色骏马,针法有些零乱,凸凸凹凹显得马儿格外肥硕,若不仔细辨认实在难以发现绣着的是一匹马。玲珑的绣工并不出色,在宫里当差那会儿她便少了后宫女人的这份的乐趣。荷包的样式,花色都是巧秀的搭配的,玲珑花了好几晚才赶在弘晖的生日前赶完工,以致缝合之处还露着大缝儿。弘晖是属马的,他也曾期待着每年秋狝他可以像别的小阿哥一样骑在小马驹上跟着阿玛、皇玛法去狩猎,只可惜他永远只能留在京城里每日都按时接受孙太医的复诊。

      说起这荷包还曾让他挨了胤禛一顿骂。弘晖对于玲珑亲手绣的荷包是极高兴的,虽绣的不精致却整日都不离身。不想进宫上御花园同小阿哥们一同耍乐时,碰巧让太子的二阿哥弘晰瞧见了,便取笑他居然佩戴这么丑的荷包,他一听顿时气红了眼非揪着弘晰让他赔礼道歉,弘晰哪里会肯,两人就这么在御花园里大闹起来,还惊动了康熙。胤禛让他认错,他只将荷包紧紧攥在手心里,硬是不肯低头。胤禛恼他竟变得如此顽劣,还得罪了太子爷,罚他在佛堂跪上一夜,他红着眼不哭也不求饶,安安静静的照作了。玲珑当初也纳闷的很,实在不愿相信弘晖会是挑衅的主儿,后找来小太监悄悄一问,这才明白缘由。心理虽埋怨胤禛的冷酷,却也明白他实数无奈:弘晰乃是太子侧福晋李佳氏所生,且极为受宠。最后还是康熙开了口,命两个小家伙要和好如初才算解决了此事儿。

      想着想着,微痛变成了刺痛,尔后她的心便一片死寂,似乎是痛到了麻木。

      弘晖就这么去了,数日前还满院子跑着叫着说是等京城下第一场雪,一定要拉上十四叔一起堆雪人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可玲珑觉着他的声音仿佛会借着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飘进她的耳朵里,亲切地叫唤着:“额娘!”她不敢再坐屋里,屋里炭火会噼里啪啦,窗户会挡住风啸,于是她每日都坐在屋外回廊下,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等待她的小四儿在她耳边轻笑低语。

      少了弘晖的日子,玲珑只能成日的守在风中倾听他微弱的呼唤,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儿能引起她的主意。她不晓得是年康熙与罗马教廷发生冲突,闹得全国的传教士人心惶惶,京城,德里格和钦天监的多位洋大臣竞相奔走,几次三番求见康熙试图打消他禁教的念头;玲珑也不知道十一月里国子监落成,康熙御书了“彝伦堂”匾额挂于大堂之上;还有五阿哥胤祺的庶福晋马佳氏又在这月为其添了一位小格格。
      浑浑噩噩,便这么伤痛着迎来了除夕。三十儿那天,大阿哥们领着福晋们,小阿哥小格格进园祝福,虽有一班训练有素的奴才们领着路,可怎么看都觉着有些乱。加上平日里这么多小阿哥们难得聚在一块儿,这一碰上面就跟炸开了锅似的,满园子上跳下蹿的,时不时撞上群嬉笑的小阿哥小格格们。各个嘴巴都跟沾了蜜糖似的,请安辞岁样样不拉,待拿到红包了,便又一溜烟的跑得无影无踪。李氏大腹便便,身旁如意和其其格都小心护着,不让莽撞的孩子给碰伤了。玲珑和耿氏却是丝毫不生厌的,乐呵呵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一一发放,看着高声嬉笑的小格格小阿哥,以及他们身后追着跑得太监们,都抿着嘴儿打心里跟着高兴。
      “大哥儿是最喜欢热闹的!”冷不丁耿氏感叹道。

      玲珑嘴角顿时垂了下来,稍稍见了些阳光此刻又阴沉沉的一片,她默不作声。
      耿氏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转脸小心翼翼的望向玲珑,却见她已失了方才的好兴致,往回宫的方向走去。

      往德妃永和宫走去,却碰上刚从殿里出来的十三阿哥胤祥同嫡福晋兆佳氏。胤祥爽朗英姿,气宇轩昂,拥着小鸟依人的兆佳氏,两人头碰着头,兆佳氏一脸红晕,偶尔朝他嗔怪的瞥上一眼,却也是面带粉色,怕是胤祥在拿些讨喜的话哄她开心。两人抬头望见迎面走来的玲珑,都敛了敛笑,亲昵地叫唤着“四嫂”。玲珑点点头,看着面前一对标志的人儿,问道:
      “给德妃请安了?”

      “恩”两人一口同声。玲珑微微一笑,十三阿哥疼爱嫡福晋是宫里人尽皆知的,缘分不过如此,兆佳氏什么都没做,却得到胤祥全部的宠爱;而有人拚了命作尽费心之事却仍激不起他心中半分涟猗。

      自从敏妃殁了,胤祥就将德妃当成了第二个额娘,逢年过节都是上德妃那儿过的。德妃平白得了这么意气奋发的一个儿子,心里很是开心。且不说这些年皇上疼他,大小事儿总派他跟着兄长去历练,十三阿哥的美名在宫里也是没的说的,哪个小宫女不巴望着他能多看上自己一眼。尤其是娶了兆佳氏后,嫔妃们谈起他,也总不免要称赞几句。

      胤祥见玲珑起色不好,心中猜测八成是又在念着弘晖,不由轻叹了口气,只往别处安慰了几句,便催着她赶紧进殿里暖和暖和去。玲珑点点头,目送着小两口手牵着手远去,这才进殿,心里忍不住可惜,这对壁人真是正错了时代阿。

      进了内殿才发现原来胤禵同乌娜姬也在的。德妃正拉着乌娜姬坐在一处闲话唠嗑,乌娜姬已经恢复了初见她时的那股子灵动,一边答应着德妃的问话一边时不时望向胤禵。胤禵虽不像乌娜姬先前说的那般对她置之不理,却也不冷不淡,偶尔插上两句,却又都是应着德妃的话。乌娜姬看上去也些失落,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目久而久之也暗淡下来,垂下头。
      汀兰的一声“四福晋”打破了殿里有些沉闷的气氛,玲珑在德妃的示意下走到她身旁坐下,对上乌娜姬的笑容,她也微微一笑。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那几个丫头哪?”德妃似乎有些不满意只有玲珑一人回来,朝门口望了望。

      玲珑知晓德妃关心的是怀着身孕的李氏,她回道:“额娘不用担心,有如意其其格搀扶着,不会出事儿的!”

      德妃稍稍定了定心,仍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责备道:“你怎么也不说说她,大冷天的还总往外跑,万一又滑上一跤摔着哪儿,或是让哪个莽撞的奴才撞了怎么办!”

      玲珑没再说话,尴尬的瞥向一边对上胤禵的视线。

      胤禵看了看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冲德妃道:“腿长在别人身上,您让玲珑怎么去拦?再说”他顿了顿,颇有些不屑道:“若是这么多人看着下还能出了岔子,怕是她自己不想要那孩子吧,同样的手段使两次可就不高明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德妃有些嗔怒,如今胤禛唯一一个孩子也夭折了,她对李氏肚里的孩子更是寄予了厚望。

      乌娜姬见德妃动了怒,担忧的朝胤禵望去,见他还无所谓的往嘴里送着水果,心里捏了把汗,只得求助地望向玲珑。

      “额娘别急,我这就亲自去把她们叫回来!”玲珑赶忙说着好话,她倒不是那么好心肠关心李氏,而是着实不愿在这屋子里呆着,说完便起身要往外走。

      “我陪你去!”胤禵瞅了眼德妃也站起身道,帮着玲珑掀起帘子,他瞅着她越显清瘦的身型,朝汀兰要了一红色小坎肩搭在她的肩头。

      玲珑没有看他,只是来回摸着坎肩,心里暖洋洋的。

      晚宴设在了保和殿,康熙坐在殿堂正中,看着太子领着众阿哥跪在跟前,奏道:“子臣谨贺太后新年新喜。”康熙点头也祝了祝词,便一一赐了座。玲珑味同嚼蜡,只挑了两个素馍馍勉强垫了肚子。她抬眼望向坐在斜对面的乌娜姬和胤禵,此刻的胤禵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般活络的模样,趁着给几位兄弟敬酒的当儿还不忘招呼乌娜姬多多吃菜。玲珑不知怎么的觉着浑身一寒,胤禵的演技更加炉火纯青了。她想着一早儿同他在园子里闲逛,看着他瞧见一处过去常耍的地方便拉着玲珑一一回忆当时的趣事儿,两人都乐不可□□时候他的笑比现在烛光映衬下的要真切多了。

      “怎么光顾着看不动筷子?菜不合胃口?”胤禛见她心神不宁,一边拣了些她平日爱吃的菜肴放入她的碗中,一边在她耳边轻问。

      玲珑收了神只朝他摇了摇头,便又专心用筷子拔动碗里的食物,翻来覆去却不见吃上一口。

      胤禛知道她心中仍旧难过,只得安慰道:“虽不合胃口,好歹捏着鼻子多吃些,一会儿还要撑着守岁的。”

      玲珑只“嗯”了一声,仍旧显得意兴阑珊。

      当第一个礼花在空中炸响,顿时叫声四起,玲珑微微侧了侧头,果不其然,只见李氏正埋在胤禛怀里捂着耳朵,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玲珑讥讽的一笑却正好落入胤禛的双眼。此刻下一颗礼花还为燃爆,除了几盏宫灯微弱的照着,黑乎乎一片,玲珑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瞥见他稍稍拉开些李氏,无奈李氏趁着烟花燃气之际又极快的挨近他的身侧,几番拉扯在玲珑看来倒显得无比矫情。她轻哼了一声,趁着暗从人群里溜了出来。

      到处都是放烟花偷着乐的太监宫女,玲珑深知他们这是难得闹上一闹而不被责罚的,便也远远绕过免得让他们见着自己不自在。绕了老大一圈才拣了湖岸边一处没人的地方独自静了下来。刚喘了口气,便听见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玲珑道是哪个路过的小太监,便也不出声,只静静的站着,准备待他走了再寻自己的清静。不料来人却立在了自己身旁不出声,似乎也看上了这片纷扰中的寂静。

      玲珑皱了皱眉,侧过头却瞧见来人也正望着自己,一双清澈黑瞳子在黑暗里却显得格外透亮。见玲珑有了反应,她才转过头去望向湖面,似在欣赏远处的礼花却又面无表情。

      玲珑不愿同她一处,倒不是怕了她而是此刻她毫无心情与她周旋。既然她看上了这地儿,让给她便是,玲珑定了片刻转身想走。

      “四嫂就这么不待见我?”话中隐隐含着丝嘲讽。

      “怕是八福晋也不愿见到我吧!”玲珑回头朝她苦涩一笑,“今儿年三十,别把不愉快带进新年里,让彼此心里堵得慌!来年得开个好彩头!”

      只见晋晴深吸了口气,原本尖锐的目光缓和下来,她垂着眼帘,道:“好彩头?”她自嘲的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哀怨道:“有你在,我哪里能有什么好彩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若他突然待我好了半分,我还真会不习惯呢!”
      玲珑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听了她苦涩的后半句话,心中又添几分惊讶与愧疚,却又无话可说,只得沉默。

      两人都不开口,玲珑只觉爆竹声越来越响,一串接着一串似乎永远放不完,怕是离子夜更近了。

      “你……弘晖走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将来还会有的!”晋晴突然出声道,没了嘲讽没了讥笑,带着点点同情。

      其实她也不知是在安慰玲珑还是在同情自己,至少她曾经有过孩子,即便没了,以四阿哥对她的疼爱,将来也一定会有的;而她却从未体会过为人母的那种骄傲与欣慰,她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不敢去想。说来好笑,奴才怕主子忌的晋晴格格也会有如此胆小,还过着一段见不得人的生活。胤禩处处给足了她面子,让她是风光的八福晋,让她府是内的当家人,可是这里子他却丝毫不给半点。他的心始终对她紧闭,他的爱始终不曾分得半分,而她要的不是面子却是里子阿。本以为这么些年下来,自己是坚强的,她宁愿是众人眼中叼蛮泼辣的八福晋,也决不让别人发现她这个弃妇的可怜模样。

      一切都完美的演绎着,熟练而又麻木。可是她又发现,当她看到胤禩为别的女人而露出心疼的表情时,她的心是疼的发颤的,嘴里的食物是苦涩的,她被嫉妒与羡慕搅得的头痛难忍,竟灵魂出壳了般一路跟随到这儿。

      她想企求她,将她带走的那分胤禩的情施舍给她,然后再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可是她的骄傲、她的自尊打消了这可耻的念头。

      提到了弘晖,玲珑越发的沉默。如今的她似乎已经无牵无挂。

      面对她的沉默,晋晴有些局促起来,又找了些话题却只是她一人在哼哼哈哈唱着独角戏。觉着无趣,她转身离开。

      “八弟妹!”见她要走了玲珑才有了几分反应,出声唤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嘛?” 她是想起了她的过去,想起了在病房时撞见的那一幕。

      晋晴不知她所云,蓦然的摇着头。

      玲珑释然的一笑:“你应该相信的,有些人注定要经过几世的纠缠才能相儒以沫。”

      晋晴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半晌才静静的离开,心里也没了先前的激动,她知道仍然提不起对那个女子的好感,可是她相信她的话,纵是满心怨言,她也愿能与胤禩世世纠缠。

      周围又突然回归了寂静了,鞭炮礼花都停止了燃放,估计再过片刻就要迎来康熙四十五年了。背后传来一阵悉悉数数声,玲珑以为晋晴又折了回来,正好意招呼她干脆就在这儿一同欣赏算了,却头还没来得及回便被人重重一推往前倾去。霎时,刺骨的湖水灌进嘴里,很快浸湿了身上的棉裤棉袍,即便她会游泳,也让这身厚重的衣服直往水下坠去。她拼命挥动手臂,努力想要划出水面至少吸上一口气,却手脚冰凉的仿佛和棉衣冻结在一起,使不出半分力气。隔着水隐约听见烟花爆竹在又发疯了死似的一起响起,再响,却让觉着隔上了十万八千里,听得好不真切。胸腔里呛了水,难受极了,身上跟绑了个千斤顶似的,直往下坠。玲珑脑袋昏昏沌沌,感觉像在做梦了般,脑海里突然闪过方才李氏躲在胤禛的模样,只在心里恨恨念叨:新年里的好彩头原是便宜了这对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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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更新又慢了些,包涵包涵....霸王又多了些,难过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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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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