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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五章 孟冬江雪 ...
其实,早在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我就应该启程回吴。只是我一则贪恋大叔带给我的予取予求的温暖感觉,再则也以为孙仁的病情不至于太糟,至少她还有她的历史使命没有完成,因此,一直以大叔没有履行带我去“临江阁”的承诺为由,赖在了江夏。如今,美景也已领略,美食也已尝鲜,该是我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大叔原本想亲自送我过江,但临走的那天,他有事抽不开身,只得让木头一路护我周全。江畔,在大叔误伤我的地方,我与他作别。我的心情,谈不上是忧伤还是不舍,只是有着挥之不去的失落。在大叔转身的那一霎那,我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熟悉,但隐隐又不安的感觉到,这种熟悉竟不是我所期望的。
木头是个很好的同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不常说话,却不介意聆听我说话,而我需要的,也只是有人听我啰嗦,以此排解心中的烦闷,或许是呆在大叔这儿久了,就渐渐养成了这种絮叨的坏毛病。所以往往,我对着他,他向着天,就这么一个上午或下午,直到他说“该吃饭了”为止。
我们行水路一直向东,十日之后,抵达了曲阿。下船的时候,天空稀稀拉拉的飘起了点点小雪。
又是一个冬天的开始!
去年此时,长江两岸,铁甲集结,一场熊熊烈焰成就了多少英雄豪杰,也葬送了多少热血男儿。而今,长江依旧滚滚东流,但江面上,只剩孤舟一二,垂钓江雪。原来,物是人非,斗转星移只是一瞬,不管你的心惯性有多大,愿意留在哪里。
初冬的街头有些萧瑟。我和木头走得很慢很慢,慢到我有足够的时间,让记忆中熟悉的地点,熟悉的画面,一点一滴,在脑内如流星般飒沓而过。木头也不催促,任由我低着头领路,将这些寻常巷陌走过一遍又一遍。他的确是个好同伴。
“驾——”骤然,一声娇喝划破长空,惊起寒鸦无数。
我以为只是普通路过的马车,也就没有抬头,只是朝街边避让。谁料那马车的奔踏声竟是越来越清晰,直到我意识到它是朝着自己飞驰而来时,已是无法进行任何自卫防护了。显然,一边的木头要机敏的多,早就闻声而动,此时更是将自己的利刃连着剑鞘在空中旋出个迷幻的剑花,然后纵手一横,便将我护在了身后。
“吁——”当我听到驾车人第二次发声的同时,马车堪堪停在距木头一指远的地方。
“好身手!来领教我的凌家鞭法!”车还未停稳当,一俏丽少妇便自车上迅猛跃下,比她还快的,是她那条游龙般的神鞭。
我正感觉脑壳非一般的疼痛时,凌家神鞭已经缠住了木头的剑身,两人正相互角力,很明显,木头有所保留,未使上全力。反观那少妇,小脸兀自涨得通红,可无论怎么发劲都奈何不得木头半分。
我用掌心揉了揉太阳穴,不得不上前握住少妇的凶器道:“阿绮,误会一场,自己人,快放手吧。”
那疾驰而来的驾车少妇,正是东吴大将吕蒙吕子明的小娇妻凌绮。
她这才不服气的抽回鞭子,嘀咕道:“算了,看在香香的份上,就先放过你一马,我们下次再比!”
木头亦收剑,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甚至连眉头都没动过一下。他的忽视,让凌绮又不满了起来,狠狠瞪了木头一眼,对我道:“香香,你哪里认识这么一个人啊?”
我怕凌绮一个不高兴,又要与木头大打出手,随即对木头道:“这位凌夫人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也快到了,多谢木头大哥一路护送,回到江夏后,请代我向大叔致谢。”
木头点点头,双手抱剑环胸,转身静默的离去。
凌绮瞅着木头渐行渐远的身影,自以为顿悟了什么,朝着我暧昧的笑,“这人莫非就是香香的意中人?还挺俊俏的啊,身手也好,你眼光真不错!”
我又忍不住扶额,“不是不是,一个再不普通不过的朋友而已。”赶忙拉她上车,转移她的注意力,“阿绮,好久不见,霸儿是否调皮的狠啊?”
“嗯,”凌绮对我的刻意回避并未上心,继续道,“就是嘛,我就知道香香眼光没有那么差,这人傻呆呆的就跟个木头似的,你怎么看得上嘛,哎,香香,我跟你说呀……”
我望天,对她见风转舵的本事彻底叹服,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已经体会到了木头的心境。掀了掀嘴,我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干脆先跳上马车,放任她在车下聒噪个没完。
谁料,我提力一跃,还未落于车上,脑袋便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人。我不由暗骂自己的流年不利,竟一而再的与别人相撞。
那人闷哼一声,我也被反作用力冲击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只待眩晕的感觉稍缓,我方抬头瞧见马车上的另一人,正皱着眉眯着眼捂着被我撞到的前胸。
我哪会想到还有他人在场,十分意外道:“凌……凌校尉,抱歉,我以为车上没人。”
凌统向我轻轻甩甩手,懒洋洋道:“无碍无碍,姐姐的朋友,物以类聚,我懂的。”
我暗中腹诽:你懂个什么呀?面上却还不得不保持着尴尬的笑容。
此时凌绮也已上车,见我和凌统面面相觑,一个笑得虚假,一个应得散漫,不知怎的就又欢乐了起来,“凌公绩,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香香,怎么样?如花似玉吧?”又转而对我道:“我弟弟,凌统,周大都督手下得力干将,头脑灵活,四肢强健,上的战场,下的厨房……”
我赶忙开口止住她的滔滔不绝:“见过的,见过的……”
凌统则好似早已习惯她老姐的这幅媒婆德性,索性好整以暇的慢慢靠在车内,将双手枕到脑后,打了个呵欠,开始假寐起来。
“凌统!”凌绮见不得自家弟弟这一连串不待见她的举动,一把揪起他的衣衫,佯怒道,“也不快和香香姑娘打个招呼!”
凌统颇为无可奈何,但也不好忤逆了姐姐,只得微微睁眼,双手抱了抱拳,想想却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抓了抓脑袋,对着我又是硬邦邦的一揖,但也觉得做着别扭,干脆双手一撤,口中蹦出俩字:“幸会。”
凌绮叹息的望着凌统又靠回去补眠的举动,用一脸家门不幸的表情向我诉苦道:“香香啊,我的这个弟弟真是愁煞了我,刚刚去见顾家小姐,也是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还有还有,前些时日吴郡第一美人江家大小姐雨薇比武招亲,你说说,论身手,谁比得上我凌家子弟?偏偏这小子一点都不上心,最后还便宜了曹家公子和李家公子,在明日作最后的决战……”
凌统掏了掏耳朵,完全忽视凌绮噼里啪啦的抱怨,自顾自断断续续道:“刚才那个人的……那把剑……可惜尚未出鞘无法辨别……若真是……莫非那人是——?”
凌统突然挺身而起,把俊脸凑到我跟前,“莫非他是常……”
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我不明所以,问道:“常什么?”
他没有继续,而是突然侧耳倾听周围的声响,一向懒散的表情顷刻间变得肃杀起来,弄得我情绪也紧张无比,跟着他仔细一听,发现空气中浮动着若隐若现的铃铛声。
凌统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夺走他姐姐手中的马鞭,拉起缰绳,一个狠力扬鞭,吃痛的马儿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刺了出去。
我和凌绮重心不稳,好不容易平衡住了东倒西歪的身体,才向外看去,只见马车正飞快的驶向一个高壮威武的男人,那人头插白羽,身系铃铛,不是甘宁又是谁?
我感觉到自己的一个头何止两个大?这看来是要再次上演冤家路窄的戏码……为何孙权就不想个办法将这两人分开?
凌绮这回倒是异常的淡定,冷眼看着那匹高头大马向甘宁冲撞过去。
同样淡定的,还有甘宁。
当他看清驾车者时,便悠悠然的抱起双手环于胸前,无一丝色变,脚步也未移动分毫,静候着凌统的“驾临”。
一个是不令对方肝脑涂地决不罢休的气势,另一个则是我看你能把我怎样的姿态,眼前场景,可谓惊心动魄。
然而,就在这时间戛然而至的一刻,伴随马儿一声凄厉的嘶鸣,马车急遽停在了离甘宁仅仅半指远的地方。
我想,这“零距离停车绝技”也该属于凌家特有的神技之一吧。
凌统很快恢复了他一贯的状态,口中却不知何时叼了根稻草,瞧也不瞧甘宁一眼,漫不经心道:“锦帆贼,夷陵战场没有把你困死,倒是可惜了。”
甘宁狂傲一笑,“老子福大命大,长命百岁,区区一个曹仁又能把我怎样?”
凌统冷哼一声,“也是,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不然到时我找不到人算账,也挺无趣的。”
甘宁动动嘴角,没有接话。凌统欲扬鞭打马,甘宁突然叫道:“喂!臭小子!”
凌统眼角瞥了下甘宁,手在空中顿住。
甘宁罕见的放低了他的大嗓门道:“这次……谢谢你……若不是你能守住江陵,周都督也解不了我夷陵之围……”
据闻此番南郡之战,治所江陵久攻不下,甘宁便提议带几百人围攻夷陵要塞,引曹仁分兵来救,以助周瑜逐个击破曹仁部众。甘宁虽很快拿下了夷陵,但也陷入随后赶到的曹仁军的包围,周瑜面临着救或不救甘宁的两难局面。此时,吕蒙提出让凌统留兵守住江陵,其余人则赶赴夷陵援兵甘宁。凌统不负众望,死守江陵十日,终使得周瑜和吕蒙打散了曹军的包围圈,并最后取得了南郡持久战的大捷。
凌统似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驾”的一喝,手中的马鞭落在了马身上。马车再次轰轰前行的同时,我听到凌统若有似无的说:“记住,锦帆贼,你的命迟早是我的……”
凌绮见此,舒出口气道:“我都已经放下了,怎么这小子就是放不下呢?”
我对着她笑笑,道:“其实,他也早就放下了。”
凌绮眨眨眼,表示没有听懂,我自也只笑不语。凌绮觉着无聊,嘟了嘟嘴,对驾车的凌统道:“先送香香去都督府吧。”
“不,不了……”我犹豫着道,“还是去吴侯府吧。”
见凌绮不解,我又补充道:“我与孙小姐相熟。”
凌绮“哦”了一声,微叹道:“听夫君说,那位郡主身子一直不好啊……”
我的心口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恍恍惚惚间,凌统将车停在了孙府外。
道别了凌绮两姐弟,我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勇气慢慢消磨,终是决定绕一大圈,往后院的门扉走,不禁自嘲道,最后还是从哪儿走,往哪儿回。
还好孙府的家丁和婢女都不曾做过大变动,与我相熟的不少,我很顺利的进了府,先是碰到了小吟。从来都是眉眼带笑的她抱着我哭了起来,“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想你,你为什么那么狠心说走就走啊?”
我知道自己欠她很多解释,于是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以后我去哪儿,一定第一个告诉小吟。”
她这才破涕为笑,“我去告诉仁儿小姐,她一直对姑娘挂念得紧呢!”
由于刚才凌绮的话,我已不敢再问任何关于孙仁病情的事,只道:“我同你一起去。”
“好,我正要送药过去。”小吟应道。
仁儿她……已经病倒自己不能熬药的程度了吗?我的心渐渐收紧,忽然有点害怕看到她,怕是自己面对不了的场景。
我一路跟在小吟身后往西院走,途中经过后院的那颗银杏树,原本枝叶繁茂的大树如今竟已枯萎。当年为了徐嫣的那条鸳鸯绣帕,我被困于树上,是孙权路过将我解救了下来。岁月逝迈,就算以长寿著称的银杏也已凋敝,只剩孤零零的枝干,以及婢女们倾倒在树根旁的满地药渣。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孙仁的房门口,小吟将端着的药碗递给了我,轻轻叩响了门。
“吱呀”声响,门从内被打开,我抬头,看向开门的人。
猛然间,四目交汇,时间凝滞,我顿觉脑中一麻,掌心不受控制的一震,小半碗药汁便洒在了手上,我兀然没有察觉。
说好的永不相见,那么,每次再见,都是意外。
他的失神只有一瞬,很快,蓝色的眸便恢复了平静,低头看见我通红的手,接过了药碗,语气如常道:“能不能有哪一次,我见到你时,你不再弄伤自己?”
恩 同学们 儿童节快乐!
我表示小权同学只不过是来打酱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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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五章 孟冬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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