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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论前尘情恨分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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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种感觉。”管事笑笑,颇有些怀念一般地道,“那白衣女子让人惊叹的不是容貌,而是只要她站在那儿,日月无光。只要你见到,便会明白老朽没有说假话!”
“无尘公子当真不认识那女子?”舍公子挑眉问道,“在下觉得你和她有些相似。”
“管事再说说,或许能有些线索,让我知道她是谁。或许她对我也极其重要。”无尘莫名关心起了这件事。
管事想了一阵子,有道,“对了,她虽然一开始就说要那玉石,但并没有取走,因为我们不打算卖,她也没强求。后来没多久,有名姓琴的姑娘找来,说是那白衣女子的人。恰好那时我们玉城出了点麻烦,她说可以帮我们,要以玉石交换。为了玉城近千人,我们舍家只得应了。琴姑娘放了只鸽子,没多久,玉城的麻烦就落下帷幕。老朽记得那琴姑娘称呼白衣女子为师姑娘。事情解决了之后后,我们也就按照承诺将那玉石送与了那琴姑娘,琴姑娘临走还借用了我们的工具。三个月后又另外一位琴姑娘就还回来了。还送了一套小巧的玉器酒具,说是大写,那酒具着实让人惊叹。因为这事比较奇怪,几个人又比较突出,所以老朽记得不少事。”
“把那东西拿出来吧!”舍公子吩咐道。
管事去而复还,端着一个锦绣红盒,小心翼翼地放好,打开锦盒。红盒内以红绒布陈列着一套酒具。晶莹剔透的一套白玉壶和玉杯。四个酒杯都雕刻有祥云和不同的花草,梅松竹……酒壶却是雕刻的抚琴图。月下抚琴的仙人,旱地白莲花,趴睡在仙人腿旁只露出脑袋的白兔,看似不相干的东西构成一幅格外飘逸的画卷。构图别致,且雕工细腻,细道白兔的绒毛,仙人的发丝都清晰可辨,不管玉的成色还是雕工都显得这套茶具价值不菲。
舍公子小心地一一取出玉壶和酒杯,只见壶身晶莹剔透,隐隐流动着光华。无尘即便不懂玉器也能看出几分。只是这酒具实在不大,小巧得小气,怕除了观赏,价值不大。
无尘心思并不在这酒器上,心里最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师姑娘?白衣……绝世独立,无尘所知的只有一个人——师芸姬!还有那琴姑娘是谁?虽然天下姓琴的人很多,但无尘不自觉地想到了琴娘和琴徵。为什么永月身边有这两个姓琴的人?
无尘对管事客气地问道,“敢问老先生,那姓琴的姑娘有何特点?”
“之前那姓琴的女子说来也奇怪,和那白衣姑娘实在不搭。那琴姑娘虽说不是绝色,但举止风流婀娜,眼眸含笑,别是妩媚,又能说会道,像是风尘女子。”管事说得有些脸红,“老朽当时也是奇怪,这两名女子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竟然在一起。后来来的那个,倒是冷冰冰的,说话一句是一句,东西送来人就走了。”
这描述,前面的琴姑娘倒真似琴娘某些时候。无尘也奇怪,若是琴娘那般的人,如何能和师芸姬打上交道。后面那位姓琴的会是谁?似乎不少琴徵,琴徵说话清脆,断不会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舍公子将玉器全部取出放在桌上,和无尘的玉箫一起,之后舍公子拿起玉箫,对无尘道,“无尘公子,玉石碎了,是无法恢复的。补上,反而不似以往一般纯粹。虽然可惜,但这玉箫,在下觉得还是就此便好。”
无尘起身,双手接过玉箫,“多谢舍公子赐教。”
“刚刚我已经确定它和这些酒具出自同一玉石。但玉石是通灵之物,越是纯净的玉石越有灵性。这玉箫的重要如今已经远胜过这些无情的酒具。”
无尘察觉舍公子说话的神色不似之前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痴了一般,多了些文雅之气和某种怀念。
舍公子微微一笑,道,“无尘公子见到这雕这玉箫的人,替舍亦生道一句谢。”
“若是遇见,在下必然转达舍公子的意思。”无尘心底却在想,师芸姬已经不在人世,如何能遇到。这玉箫又是否真是出自她之手?
无尘心知这玉箫既然无法补救,也就只能如此。拱手对舍亦生和管事道,“在下多有打搅,就此告辞。多谢舍公子的厚待!”
“无尘公子好走。”舍亦生也不留。
等无尘离去,舍亦生看了眼那些酒具,道,“终究无法匹配。他那玉箫是寒玉所成,这酒器却是暖玉。原本是一块玉石,但一旦分开,各有所成,要合在一起已是强求!”
“少主!”管事有些担心的模样。
舍亦生掀开陈放酒具的红布,下方却是两盒黑白棋子。“好些年了!那个人不会来了!”
管事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眉头尽是忧虑。
舍亦生又道,“得叔,我们下盘棋吧!明天你选个良辰吉日吧,安排下去,我决定迎娶无忧进门。这酒具,当做聘礼。”
“是,少主!”管事似乎比舍亦生高兴,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容淡化了。“老爷在天之灵,一定很高兴少主终于要成家了。”
无尘返回玉城的半路,突然听到琵琶声。有些奇怪这山野之地,何来琵琶?什么人风雅到到这郊野来弹奏?
无尘没多想,打算离去,但突然一只白鸟猝然飞过,无尘瞬间察觉到杀气。
琵琶依旧声声铮铮而语,无尘弃下马匹,飞入树林,琵琶声已经消失,无尘听到了女子的求救的声音和男人的粗吼,忙向那方向飞去。
“救命!放开我——”
“小娘子,你中了软骨散还能有力气叫骂。想必在床上一定更带劲,待会儿可得好好伺候爷几个……放心,爷几个不会杀你!”
“呸!无耻淫贼。”
“放开我!放开——我是乔家庄庄主!你们这些无知山匪,敢动我,我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娘子国色天香,爷几个从没见过这么上等的货色,怎么忍得住……嘿嘿……”
“放心,小娘子,爷几个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说不准你还舍不得爷几个呢!”
几个□□翻涌的男人已经扯烂了女子的衣服,眼珠子随着那娇嫩的肌肤而愈加淫邪。
“救我!”
“小娘子别叫了,这荒郊野地,谁会救……”那山匪话没完,就突然飞撞到树上,正面贴上了大树,接着碰地一声落地,听得咯嘣几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脸上血肉模糊,痛得哇哇大叫却动弹不得。
其余几个还没反应过来,就同样被踢飞,摔得不比第一个好。
无尘飞掠到树丛后,见几名粗汉,压住一名女子施暴,本能地就出了手。
“救我!”女子的哭腔让无尘回了下头。
“乔庄主!”无尘真的很惊讶,以乔玉蝶的身份和武功,怎么会沦落到被山匪欺凌?不经意地见乔玉蝶衣不蔽体,无尘忙闭上眼,背过身道,“乔庄主,已经没事了!你先穿好衣服!”
“如卿哥哥,是你!你救了蝶儿!如卿哥哥……”乔玉蝶爬到无尘脚旁,抓住无尘的衣摆,哭出了声,“如卿哥哥……”
无尘蹲下身,避开看乔玉蝶,脱下自己的外袍包裹住乔玉蝶,“我带你离开这儿。”
乔玉蝶埋在无尘胸口,抽泣不停,无尘见她不回话,冷眸扫了眼几个呼天抢地的山匪,没有同情地轻掠而去。
无尘的身影一消失,两个一白一绿的身影先后落在一棵树上,各自戴着帷帽,但从婀娜的身形可以分辨都是女子,且白衣冰冷,绿衣有种清灵和与她本身不协调的安静。
“师姐姐,为什么?”绿衣女子问道,这人显然是秋水宫现任宫主水碧绿。
白衣女子轻笑了一声,冰冷讽刺,“我不是很贴心吗?让他们一家好好团聚!”
“可是师姐姐……你并不开心!”水碧绿皱着眉头。
“很多年前,我就忘了什么是开心!有人毁了我在这世上开心的理由。”白衣人淡淡地轻笑了一声,眼眸却是冷若寒霜,“走吧,小叶子!”
水碧绿犹豫了一下,没有多说,瞥了眼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问道,“这些人?”
“人?这种肮脏的东西还需要活着吗?连简单的死都没资格!”白衣人冷笑一声,咻地消失在树林中,绿影也跟着追上去。
到了一处小道,几匹马栓在道旁的树上,一紫衣蒙面女子背着琵琶怀抱琴囊站在地上,一双水灵的眸子盯着林中动静。直到一白一绿两个身影出现,紫衣女子才有些高兴地迎上去。
“公子,水姑娘,你们回来了。”
“我们要去大漠一趟,顺道碧绿你可以回秋水宫。这儿的事先已经交给琴娘处理。”白衣女子一点不罗嗦地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后面一紫一绿也飞快上马,三个身影依次顺着小道飞驰而去。
无尘抱着乔玉蝶,一路疾飞,也没走正门,直接从窗户回了客房。
冷墨轩刚刚给灰衣人施针结束,咋见凤如卿抱着女人进来,吓得几乎丢了手中的针囊。
“去找个女人到你房内来帮她洗漱更衣。”无尘吩咐完,抱着乔玉蝶出门转手到了隔壁冷墨轩的房间。
冷墨轩才反应过来,抽出扇子敲敲自己的头,“我没看错吧!他怎么找了个女人?”冷墨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下了楼,找了店家一个厨房帮手的妇人,进了冷墨轩的屋内打点。
等妇人进门,无尘依旧是之前抱着乔玉蝶飞回来的模样出来,和冷墨轩要看稀奇的脸一照面,就道,“乔庄主的衣服恐怕不能穿了,你去外面帮她买一套吧。”
冷墨轩见无尘外罩衣不翼而飞,当然之前已经看到去处了。冷墨轩一脸贼笑地靠近无尘,肩并肩后用扇子敲敲无尘的手臂,“你是不是玩得太激烈,也太心急了吧?还有你蛮厉害的,把乔大小姐都折腾晕了。”
无尘起初还不明白,后来一张脸铁青,“我只是救了她!”冷墨轩不相信的模样,有那么巧?何况谁敢得罪乔家庄庄主。
无尘也没继续解释,面具下的脸皮笑肉不笑,声音轻松得如同问候,“黑护法,你身上除了催魂符,有没有别的符,我正好试试。”
冷墨轩浑身一颤,“宗主,我什么都没说。你千万别!属下立刻去办事!”话还在飘,冷墨轩已经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他或许别的不如无尘,但逃命绝对比无尘机灵。武功不行,轻功却不输无尘。
无尘禁不住笑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冷墨轩这一闹,刚刚的紧绷和压力都似乎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