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月之天下唯双》浮**梦

38、第三十七章 今夕事前尘难懂

　　“不如几位就先在慕容山庄歇息调养吧。他受了重伤，不适合移动。慕容山庄有上好药材。”慕容宿突然被扶着上前，看着冷墨轩和无尘扶着的人，眉目有些激动
　　“你慕容山庄如此光明磊落，我们这些邪魔可没胆量高攀。”冷墨轩冷冷地嘲讽道，“宗主，我们走吧。”
　　“别。”慕容宿急忙拦下无尘，“你……我是他的一下义兄，我不会害他。”
　　无尘盯着慕容宿，眼光冰冷异常，气势逼人，“他是不是你的义兄我不知道！但就你伤了我的黑护法，我就可以覆灭你慕容山庄。”说完，无尘抱着灰衣人纵身飞跃而去。
　　冷墨轩笑里藏刀道，“慕容庄主，你的正义之言我们这些邪魔可不敢信，会将我们挫骨扬灰的。”说着还笑容可掬地恭敬抱拳，只是眼眸中俱是冰冷杀意，“请尊贵的慕容庄主止步。鬼门邪魔不便玷污了阁下高贵的地方。”
　　无尘会不会发飙他不知道，但说实话他很想发飙，就凭这些人让他和他最重视的人在不返林过了一个多月苦日子，差点丧命，他就想毒死慕容山庄所有人，连蚂蚁都不留。冷墨轩冷笑一声，一纵身也不见了身影。
　　慕容宿想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何况真要说，以刚刚他亲眼所见，鬼门宗主的功力绝对不同寻常，还有那个白衣人……惹上他们，恐怕慕容山庄以后不会太平。
　　身边的护卫点了点头示意，“庄主不必心急。一定还有机会。”
　　慕容宿无奈地点头，眼中除了某种惊喜之外还有着突如其来的劳累和倦意，“秋水宫我并不在乎，师芸姬死了，眼下的宫主不成气候，我们只要加紧联合名门正派，除去它只是尽快的事。先盯紧秋水宫！”慕容宿叹了口气，“可那个人可能真的是我的义弟。他没死，还在不返林，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和鬼门又有什么关系？鬼门的宗主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不是如卿吗？难道真是老天有眼，当初的双胞胎都没死吗？如果真是他们，那么……一定要告诉他们，才好为如卿那可怜的孩子报仇！”
　　无尘带着灰衣人下榻一家叫望月楼的客栈，冷墨轩则寻了一家医馆买了药，打算第二天上路。
　　冷墨轩检查了灰衣人的病况，下了针，对一旁独酌的无尘道，“你没有什么要问吗？”
　　“你要说实话吗？”无尘放下酒杯，又自己倾了一盏。无尘脖子上的伤已经包扎好，穿了领较高的衣服，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又如今天凉进冬，倒也没什么不自然。
　　“你想知道什么？”冷墨轩收好针囊，等时辰到再取针。
　　“你能说什么？”无尘喝了杯中的酒，睇了冷墨轩一眼，起身离开了屋子，留下话，“我暂时也不知道。”
　　冷墨轩脸上闪过些许认真的担心，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和无尘说些什么。至少冷墨轩其实明白，无尘想知道绝对不止床上这个人相关的。而很多事，冷墨轩也拿不准能不能说。
　　无尘飞上屋顶，接着残月的微光，从怀中掏出箫上掉下的璎子，些许心疼和思念随着酒意满上心头。
　　咚咚的琴声从某处传来，清雅如水，无尘没听过这曲子，曲子中那分被别致却让无尘些许的熟悉。微微愣了一下，无尘忙循着琴声飞出了客栈，但一到街上，琴声突然没了。无尘有些许纳闷，折返客栈，冷墨轩也出来了，无尘心头蓦然一惊，赶忙进了屋，灰衣人还躺在床上，没见有异样，无尘心想是自己多心了，也没再多怀疑，吩咐冷墨轩先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好上路。
　　虽然冷墨轩暂时没办法替那人解毒，但凭着现任黑无常这个身份，还是有办法稳住灰衣人的毒。所以无尘还是比较放心。
　　和望月楼相对的另外一座名叫明月楼得后院屋顶上，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抱着琴立在一名穿着白衣戴着面具的白衣人身后。
　　那白衣人静默地立着，身姿优雅飘逸，白衣飘然如同仙人落凡。
　　“白霜。”白衣人出了声，可辨是一名女子，只是声音和白色身影都清冷异常，不似人一般。那人伸出手，一只白色大大鸟飞来歇在搭着白色手绢的手上。
　　“咕咕……”白鸟叫了几声。
　　“嗯！”白衣人点了点头，“屋里有吃的，你去吧。辛苦了！”说完，白鸟就一扑翅膀，飞向了楼下的屋内。
　　片刻，一名蒙面女子抱着琵琶飞上楼，半跪倒，“公子，奴婢听闻乔家庄庄主和宫里来的人明日会路过玉城。”
　　白衣人沉吟了片刻，“你再去办点事——找几个有些武功底子的山匪，半路……把那贱人抓起来。宫里的人我另有安排。”
　　“是，公子。”
　　“别让那贱丫头死了就成。”
　　“奴婢明白！琴徵告退。”说完，女子飞身而去。
　　“师姐姐……那个人你认识吗？今天那个灰衣服的人……”依旧一身绿衣的水碧绿皱眉问道，“你好像很想杀了他。他在不返林帮过我们。”
　　“他活着不是更好吗？我现在不想要他死了！”白衣人望着天空的残月，眸光中尽是冰冷“我要他好好看着他造的孽报应在他的后代身上！”
　　“师姐姐……”水碧绿有些害怕，却分不清是害怕眼前的人，因为捉摸不透，还是害怕会失去她，因为看不清。反正水碧绿觉得自己很矛盾，很复杂，以前没有过这种心情。
　　“天冷了。”白衣人走到水碧绿眼前，抚摸着水碧绿的头发，目光温柔了很多，如同慈爱，“回屋吧，别冷着自己了，小叶子。”
　　“好，师姐姐。”两个影子很快消失在屋顶，独留下月冷天凉。
　　无尘和冷墨轩买了辆马车，接着就往鬼门而去，行了十来日，直到一日路过一个繁华城镇，听闻这个镇以贩卖和制作玉器闻名，故而富贵不衰，据说天下最好的玉或者玉器都会出现这儿，之后才能闻名于世，故而人称此地为玉城。
　　冷墨轩继续在客栈照看灰衣人，无尘出说去办事，离开了客栈，借了匹马，离开了玉城，直往城郊。
　　虽然玉城闻名天下，但真正天下第一的玉器作坊却并不在玉城内，而在玉城西十里外的一家普通小院内。江湖对玉城有一种说法，“问玉只说玉城，懂玉必至舍家。”
　　无尘一进院子，一身灰色袍衫胡须花白的管事立刻迎了上来。虽然这老者必然是商人，但这人却不见世俗的铜臭味，反而一脸含笑，有些老夫子的斯文意味。
　　管事含笑问道，“这位公子远道而来，是要订做玉器，还是要挑选玉石？”
　　“在下听闻舍家酿玉坊是天下最擅长制作各类玉器的地方。”无尘瞥了眼被弃置一旁的一小块碎玉，是上好玉石的碎片。虽说是作坊，但人并不需要太多，毕竟玉器再怎么需要精雕细琢，能拥有它的人并不多。
　　“公子高抬了。”管事一脸和气。“公子是想雕琢玉器？”
　　“不是！”无尘取出玉箫，“我想知道，这玉箫可不可以修补？”
　　管事见了无尘手中的玉箫，陪笑道，“公子你见笑，我们这儿是玉器作坊，不修补玉器啊。何况这玉箫并不是我舍家之作……”
　　“是吗？打搅了！”无尘歉疚一笑，打算离去。
　　“这位公子请稍等！”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无尘进门就知道那边有人。
　　一身蓝布衣长相粗狂的男人走上来，看起来年岁也不过而立之年，只是显得稍稍有些粗狂，有三分像是武夫，但他脚下只比普通人沉稳，该是武功一般，说话斯文客气，和容貌极度不合。
　　“少主。”管事回头弯腰道。
　　男人走到无尘面前，打量了一阵无尘，“在下是玉坊的工匠师，也是这儿的少主。鄙人姓舍。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无尘。”
　　“无尘公子，里面请。我们里面谈。”舍公子和管事将无尘迎进了一间布置幽雅的客厅内。
　　管事匆忙松了壶茶水。
　　舍公子对无尘道，“无尘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否借在下一看。或许在下能帮公子什么。”
　　无尘小心地将玉箫奉上，“舍公子请。”
　　舍公子接过去看了一阵子，准确地找到了那个裂痕，还好是在尾部无关处，且并未切入内壁，只是可能或多或少会影响音色，留下遗憾。看了好一阵子，突然有些欣赏和惊喜，问道，“请问公子，这玉箫出自何方高人之手？”
　　“在下也不知。”无尘实言以告。
　　“这是极品羊脂白玉所雕刻而成，晶莹温润，不见丝毫杂色，难得！当年我家也曾有这么一块玉石。如此精美的玉石已经是天下难得，还被制成玉箫，恐怕这箫价值不菲！所幸这玉是遇到了巧匠，才没辱没了好玉。”舍公子抚摸着玉箫，眼中流转着钦羡，大声赞叹道，“果然天下无双！”
　　管事突然道，“少主，老朽如果没记错，这就是少主家那块玉，当年该是被一姑娘所得。”
　　“会那么巧吗？”舍公子也有些许惊讶，看了几眼管事认真的模样，有些确定，这才再度打量了一下无尘。
　　管事道，“那姑娘和这位公子一般穿着白衣。只是那姑娘戴着帷帽，老朽当时虽未见其貌，但她突然出现在玉坊，当时所有人都和老朽一样，可谓惊为天人。”
　　无尘淡淡笑道，“没见过容貌，何谈惊为天人。”语气像是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