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笑嫣然(44)》春风晓

63、栖灵寺

　　年碧尧人小鬼大，十分聪慧，一路给我讲她家中的趣事，她爹娘和两个哥哥如何宠爱她，还说年羹尧对她最为疼爱。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这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就是历史上的年贵妃，看着眼前这雍正初年地位最显赫的三人，心里感慨万千。只怕他们还没有一个能想到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紧密相连吧。

　　年碧尧从四周的草丛里拔了不少狗尾草，递给我，“姑姑，你会用草编小动物吗？”

　　见她稚气未脱的模样，很是甜美可爱，我便接过来道：“我只会编小兔子。”

　　“那姑姑快帮我编一个吧。”

　　我手上不停，看着四周的景致，在大雄宝殿的东面一群群善男信女往一个大建筑物里走，从里面出来的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很是好奇，打听之下才知，那里是斋堂，正供应中午的斋饭。扬州寺庙里的素斋各有特色，我虽来过这里但一直没尝过这里的素斋，有点后悔不如建议上午过来，吃顿斋菜再回去。此时肚子正饱，也腾不出太多地方装东西了。

　　雍郡王招呼我和碧尧跟上，在大雄宝殿叩拜进香后随知客僧到主持的禅堂。主持五十上下的年纪，不是我想象中的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清瘦飘逸的老和尚形象，他身形高大健壮，浓浓的两道眉横亘额前，两眼冒着精光，有点儿怒目金刚的样貌。见到雍郡王和年羹尧，主持高兴异常，声如洪钟，直呼故人。雍郡王和年羹尧却恭敬有礼的向主持行礼，尤其是年羹尧行的是跪拜大礼，口称主持为净智师叔，主持安然领受。

　　“四皇子，怎的有空来老衲这里？”

　　雍郡王答道：“胤禛奉皇阿玛之命办差，路过扬州，听闻净智师傅来这里做主持，念起十几年前在少林寺学习禅宗佛法时您对胤禛的照顾，便想过来看望您。

　　“净智师叔十几年没什么变化，听您讲话便知您老功力更胜从前。”年羹尧插道。

　　“羹尧，你跟随四皇子办差，师叔也听闻你小子越来越出息了。”

　　“哪里，瞧您老说的。”

　　“呵呵，你这些年考进士文举出身，现在又在军中任职，也算是文成武就了。想当初你到少林寺做俗家弟子你师傅就告诫你，你生来杀伐过重，不要投军，只怕将来不得善终，你考中进士到了还是从了军。”

　　“师叔您老知道，羹尧从小就想征战沙场，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

　　净智禅师大眼微眯，有丝愁容爬上面容，“羹尧，你和四皇子去四川的事情老衲也有耳闻，你懂兵法，有谋略，可是你杀人的手段也太过狠厉了，连老人妇孺都不放过是不是太过了，你幼时在少林寺念的经书竟都白念了。”听主持话音里竟有了责备之意。

　　雍郡王和年羹尧对于主持的责备没有丝毫不悦，只是一番解释。这主持佛心浓厚，见不得杀气，但地处政治漩涡，权力中心，朝中的亲贵大臣又有几个是不沾染血腥。听他们说这些我觉得甚是无聊，便悄悄退出禅堂不想碧尧也跟了出来。大呼里面没意思。

　　我又想起寺里的素斋，口内津液大流，又想这栖灵寺的素馅包子十分出名，不如带点儿回去。便对碧尧道：“姑姑带你去吃素包子如何？”

　　碧尧听说有吃的，连连点头。见我俩要出去，军士不好阻拦，便分出二人跟在我们身后。

　　到了斋堂，因为饭点儿将过，人不是太多，一问吃顿素斋才十文钱，给了二十文每人两个包子一勺素什锦一人盛了碗粥二人吃起来。这里的斋饭的确不错虽然不饿可我还是吃了个底朝天，小碧尧坐在我身旁小口小口细嚼慢咽的吃，一副小淑女的样子。吃完东西又要了十个包子让饭头儿僧用油纸包好带回去给我家闺女吃。

　　出了斋堂，见雍郡王和年羹尧已经在门前等我们了。

　　见我和碧尧过来，雍郡王笑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我还想介绍你认识净智禅师，改天你带冬梅过来，净智禅师是冬梅的师傅。”

　　“难怪冬梅武功好，如此说来老和尚一定是武功高强了。”

　　“我十六岁时在少林寺住过半年，学习佛经，冬梅随我前往，净智师傅见她根骨好就教了她些入门武功。”

　　“好，改天我定让冬梅来看她师傅。王爷吃包子吗？”我举起手中的纸包在他面前晃晃，“这里的素包子很好吃。”

　　“你店里什么好吃的没有，到这里巴巴的去吃包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天天大鱼大肉的吃腻了，吃点儿素的倒觉得味道甚好。唉，王爷，你说我去和主持谈谈，让寺里的火头僧到我店里做素席，收入我和寺里分成行不行？”

　　“胡闹，不许说！佛门净地你老是吃呀，钱呀的也不怕亵渎佛祖。”

　　切！老古董，现代社会那些有名的寺庙里素席比五星级酒店的燕鲍翅参还贵。这和尚又不是佛，缺了钱能活吗？

　　“走，去西边平山堂看看去。”

　　一行人向西行去，这栖灵寺依山傍水，虽说是寺庙，可建筑错落有致，典型的南方园林风光。小径曲折回环，穿过一道回廊，突然从前面的穿花月亮门里跳出一个一身红衣红裤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直直的刺向走在前方右侧的年羹尧。雍郡王和年羹尧本就走在前面，突如其来的情况两人也是一愣，但随即就反映过来，来人是要杀他们。当然他二人也非等闲之辈，身形移动间已躲过剑锋，二人与少女打斗起来。这里道路狭窄，一边是奇形怪状的山石，一边是池塘，根本施展不开，后面跟随的军士见状将我和年碧尧拦到身后，想上前去帮自己的主子，怎奈空间有限根本插不上去。少女手中有武器，武功也不弱，招招直指要害，而雍郡王和年羹尧是赤手空拳，二对一，两人还落了下乘。

　　前面三人打斗正酣，却听身后浑厚的声音响起，“嫣红，住手！”

　　净智主持分开众人走上前，“你们都住手！”他手里抛出一个小东西，“铛！”的一声打到剑上，剑从少女手中滑落。打在剑上的小东西也在地面上跳了两跳，竟是一枚佛珠。

　　那少女见到主持打落自己的剑，眼圈一红哭道：“师伯，年羹尧不是人！”

　　“嫣红，你爹落草为寇本就是死罪，也怨不得年将军。”雍郡王和年羹尧已住手站到老和尚身后。

　　“师伯，皇上下了明谕，只要我爹愿意招安就可以既往不咎，可年羹尧处处紧逼，我爹派去受降的人都被他半路害死，还说我们不肯接受招安，最后还烧毁山寨，屠杀弟兄，连老人妇孺都不放过，好几万人一夜间就被他杀光。我弟弟才六岁呀！”

　　少女四川口应，语速很快，情绪相当悲愤。我在一旁听得也是心惊，年羹尧单看外貌绝对是个读书人的模样，完全想不到还是个嗜血的屠夫。雍郡王可以慈悲的放走仓央嘉措却听任年羹尧大肆屠戮，这人可真是够矛盾的，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也太过残忍了吧。

　　军士已上前围住少女。净智主持回身对雍郡王道：“王爷，刘黑虎已死，念在少林同门之谊就放过这丫头吧，她现在亲人都死了，前来投奔老衲，老和尚自会劝解她放下怨恨。”

　　雍郡王见老和尚求情有些迟疑，思量好一会儿才点头表示同意。

　　“丫头，走吧，师伯带你去后山。”老和尚拾起剑交到少女手里，少女木然地接过剑，眼中含泪，狠狠的瞪住年羹尧。

　　老和尚道：“嫣红，走！”

　　少女颓然转身，军士们也让路散开。

　　“二哥，我怕！”一直依偎在我身边紧紧拉着我衣服的年碧尧，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弱弱的唤了一声。

　　“碧尧别怕，没事了，有二哥呢。”年羹尧微笑回道。满脸的宠溺，白皙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杀气，但想到他一夜之间杀了几万人，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突然我觉眼前寒光一闪，那少女已回身向我和年碧尧刺来。

　　“年羹尧我先杀了你妹妹！”

　　本来大家都以为没事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竟没人反映过来去拦她。我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的转身把年碧尧护在身前，只感觉有东西直刺进我的身体里，有血溅到我脸上，血，鲜红的血，我见血就晕，然后我就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