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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剪不断 ...

  •   以前别人说我笨,我一定不会承认,现在我承认了,我就是猪,猪都比我聪明。你以为你是谁?还舍己救人,人家年碧尧不管怎么说以后都会是雍正的皇贵妃,人家就算英年早逝,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在这小风小浪里就挂了。

      我就知道我跟雍正在一起就没好事,现在竟还加上年氏兄妹,真是哀到家了。

      这事要是在现代我怎么说也能追认个烈士英雄什么的,在大清就想都别想了。我觉得自己仿佛没有重量,在空中飘飘忽忽的前行。我这是去哪儿?这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吗?不是说黄泉路很黒吗?为什么我的四周色彩纷呈,梦幻般的图画从眼前闪过。

      山川河流湖泊美好的自然风光,时间流转,男人们从有辫子到精神的短发,女人不再是旗服长衣变成吊带短裙。公路宽阔,高楼林立。我回来了,原来这那边死掉我就可以回来了。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年氏兄妹和那个嫣红姑娘呢?

      “娘!娘!你醒醒,娘你别丢下巧巧!”

      我不能回去,我走了巧巧怎么办?

      屋里幽暗的烛光,忽明忽暗,睁眼依旧是古旧的建筑,我还是没走成。试着动力动。

      “妈呀!啊!疼死我了!”

      听得我的喊声,有人惊喜道:“你醒了?”

      是雍郡王,他面容有些憔悴,但还是高兴的道:“醒了就好,我去叫你外公。”说完匆匆出去。

      这人着什么急,我很渴,就不能先给我喝点儿水再出去?我翻翻你眼皮,舔舔干干的嘴唇。

      “有人吗?”我试着叫了声,屋门打开,香翠走过来。

      “小姐,您醒了,渴吗?您喝点儿水。”说着端过水杯,把我的头垫起来一点儿。

      还是香翠贴心。

      香翠拿勺子喂我水喝。不大会儿,外公进来,雍郡王跟在后面。

      “丫头醒了。”我向外公微微一笑。“嗯,不错,醒了就没事了。”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是谁?”外公纳闷的问。

      “是厨房里灶头上的偷油婆,小姐管那虫子叫小强。”

      “呵呵,打不绝。你以为你真死不了,伤口深得很,只是幸好没伤到内脏,否则外公也救不了你。

      “呵呵,哎呦!“刚笑了两声牵动伤口,呼吸都疼,疼得我冷汗直流.

      “怎么了?”雍郡王冲到我面前。

      外公道:“躺着别动,少说话。”

      “嗯。”

      外公出去后,雍郡王坐到床边,用棉巾擦拭我额上的汗。

      “王爷。”

      “嘘。”他食指伸到嘴唇上,“别说话,你外公不是说了要你少说话。”

      “这里不是钱府,我在哪儿?”我憋不住还是问出来。

      他有点儿无奈,“跟你说了别说话,我把这五天的事都慢慢说给你听。”

      五天!一下子就过了五天,这时间也太不禁过了吧?

      我受伤昏倒后,主持及时封住我的穴道止血,不敢挪动,就把我安置在寺里的禅房,然后差人去城里通知外公。我不停的发烧昏迷,就这样过了五天。

      “你平日看着机灵得很,怎么这么傻?用身子挡剑。你要是死了,爷定会一剑杀了那女子。”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我死不了,那女子也挺可怜的,你别再造孽了。”那少女想杀的又不是我,她要是准头好点儿,没准我现在就可以坐家里吃我老妈做的菜了。事情的起因还不是年羹尧滥杀无辜,如果你要是能一气之下杀了年屠夫我才算是服了你。

      “你当时就没了气息,我真以为你就这样去了。当时爷后悔得要命,如果爷痛痛快快的放手,不纠缠于你,就不会有这事发生。”

      听了这话我心里舒坦的要命,总算说到点儿上了,我碰到你就没好事。

      “你很喜欢亮工的妹妹?接连救了她两回,差点儿连命都丢了。”喜欢吗?其实年碧尧是个漂亮乖巧的小女孩,我基本上是把她当成巧巧一辈的人来看。

      “小姑娘多好看那,就这么死了太可惜,过几年就能出落成大美人,参加选秀,没准儿皇上就把她指给王爷了呢。”我调侃道。

      “你又开始胡说,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和爷扯上关系!”雍郡王脸红起来。

      “我随便说说,王爷不当真,脸红什么?”

      “你……”

      “我怎么了?碧尧今年八岁,王爷二十九岁,过六年碧尧参选秀女时是十四岁,王爷刚三十五岁,正当年,不是挺好。”

      “你,还胡说!”他捏着我右手腕的手突然加力。

      “啊!”我一抬右手,牵连伤口,“啊,你想干嘛?”疼得我眼泪直流。“人家和你开个玩笑,你就下这么重的手!”

      听见我的叫声,香翠赶紧进来。雍郡王起身让位站在床边。

      “小姐,怎么了,伤口疼?”她掀开被子看了眼,“有点儿渗血。”

      “都怪我。”他在一旁低低地自言自语。

      “得换换纱布,重新包一下,我这就去打水。王爷您就离小姐远点儿吧。”香翠的语气不是很友好,说完匆匆出去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香翠出门的背影好半天才长叹一声“唉!爷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连你身边的丫头都敢对我甩脸子。”

      香翠端着水盆,腋下夹着纱布和药膏进来,将水盆放在床头的方凳上道:“我先给您擦擦身子。”

      “还是我来吧。”他道。

      “也好。”香翠把布巾递给他。

      “不行!还是让香翠来。”

      “您就让王爷干吧,这几天都是王爷给您换药包扎的。他不让我们动你。”说完她就出去了,随手把门带好。

      我现在这样子动也动不了,怎么反对都无效,根本没人搭理我,算了爱谁谁吧。

      他掀开被子,解开我身上缠裹的纱布,贴近肉皮的地方揭开事撕裂变得疼,我哭丧着脸泫然欲泣。

      “你忍着点儿,这就好。”他轻轻的哄道。

      那剑当时是从我身后右侧直刺进来,力道不小,直透胸前右乳下方,我抬头想看看伤口。他一拍我额头,“不许动。”我只得听任他摆布。

      见他紧盯着我胸前,我不好意思道:“不许看!你老盯着干嘛,还不快点儿。”

      “不看怎么给你上药?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动什么歪脑筋。你以前性情多好,现在越发凶悍了。”他一边动作一边絮絮叨叨。

      “你以为我还是那任你搓扁揉圆的张嫣然?”

      “你不是,只是你这个样子,没人敢要你。”

      “我也没打算再嫁。”

      “真的?你说话算话。”

      “我要男人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那好,等你有天想男人的时候一定去找我,我要你。”

      这个人说着说着就没正经的了,跟他单独在一起他就出言挑逗,我现在都残了,他还这样。“香翠,你进来。”我道。

      他出言反对,“不许进来!我还没包好。”

      听着门被推了一下又没了动静,我气道:“你还不快点儿。”

      “你别急,小心伤口又开了。”

      他翻动着我的身体,裹上纱布,最后在胸前系好,绑得倒是挺好的。又帮我穿好衣服才让香翠进来收拾。

      “好几天没吃东西,你饿了吧?香翠你去把粥端过来。”香翠应声出去。

      “王爷,您不是早该走了。”

      “你这样子,爷能走吗?”

      “圣命难违,您还是早些走吧。”他这样对我,我实在是觉得压力很大,我是个善良的人,他对我好,我还不了可怎么办?

      听了我的话他有点儿不高兴,“爷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替你着想。”

      “亮工已经乘船先走了,我这一两天也要走的,我从陆路走,在通州码头和亮工汇合。你放心,爷自有安排。”

      醒了以后说话太多,有些累,吃了粥我就又睡下了,再醒来时屋里没有人,黑黑的,外面也是黑乎乎的,到晚上了。我轻咳一声,立刻有人到我床前。

      “醒了?是渴了饿了还是哪儿不舒服?”是他的声音。

      “没有,就是醒了,睡不着。”

      “呵呵,”他笑了两声,回转身子点亮了烛台,扑朔跳动的烛光中,他的脸异常的柔和,长长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你睡得太久了,怪道睡不着。”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我就睡在那边的榻上。”

      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传来高无庸小心翼翼的询问声,“爷,您起来了?还不到寅时,您再睡会儿,不是说天亮再走。”

      “我醒了,收拾一下,一会儿就早些上路吧。”

      “嗻。”高无庸应声离去。

      “你要走了?”我惊道。

      “嗯,亮工差人送消息,皇阿玛在追问何时到京,我不能再耽搁了。怎么,舍不得爷了?”

      我鼻子一酸,闷闷的道:“没有。”

      他轻轻抚上我的脸,“爷要走了,你要是哪天想爷了,就去个信,爷来接你,还是那句话,爷绝不强你,一切全凭你的意思。”

      真的要走了,高无庸给他送衣服过来。他里里外外换好,甩甩衣袖,想起什么,他从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走近我床边放在我枕畔,我撇头看是那回在街上看到的蜻蜓发簪。

      “我买了,不知道今天你还喜不喜欢。”

      我真受不了这样的他,像生离死别似的,搞得我直想哭。我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才把眼泪憋回去。

      他摸摸我的耳垂,道:“我送你的耳坠,你也不带。”

      “我怕疼,不敢扎耳洞。”

      他笑着道:“怕疼就算了,我觉得你带那耳坠会很好看。那就带簪子,带簪子不疼。”

      “嗯。”

      “爷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转身出了门。

      我突然很想告诉他巧巧是他的女儿,眼看他衣角就要消失,我道:“王爷。”

      他好像顿了顿,然后衣角还是从门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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