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笑嫣然(44)》春风晓

61、放开

　　巧巧已经好了很多，我进屋时她正和香翠玩儿翻绳。见我回来，巧巧丢掉绳子，站在床上伸开胳膊等我去抱她。

　　我上前抱抱她，用额头碰碰她的额头，还好，温度正常，刚刚一天没吃东西，小脸就瘦了，两只眼睛显得格外大，我心疼地亲亲她脸颊道：“有没有听翠姨的话？药吃了吗？”

　　香翠在一旁好笑道：“今天比哪天都老实，就是睡醒后不肯吃药，还是老爷现去着人买回山药糖糕和芝麻糖才肯喝的药。”

　　“翠姨，你答应不和娘说的！翠姨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喜欢翠姨了。”巧巧大声的控诉，又转头对我可怜兮兮的说：“娘，药太苦了，没有糖喝不了。”

　　我刮刮她的小鼻子，“那上午我喂你喝药怎么不喊苦？你个小坏蛋，就知道磨太公公，还想让你翠姨帮你瞒着我，等你病好了我再好好收拾你。”

　　“嗯嗯，娘舍不得打巧巧。”小丫头抱着我腰不停扭着身子撒娇。

　　小孩子生病来得快好得也快，这不刚刚好一点儿，还嘀嗒嘀嗒留着鼻涕就开始闹上了，小手还不时抹两把鼻涕，顺手擦到我身上，继续撒娇要听故事。讲了两个小故事，巧巧又喊饿了要吃肉。

　　“小祖宗，刚好一点儿，现在不能吃肉，娘去厨房给你做两个小菜，一会儿喝点清粥就行了。要吃肉等病全好了再吃。”

　　小丫头听闻撅起小嘴，身子扭到一边不理我，我也不在乎，拍拍她小脸笑着去厨房做菜。

　　外公很晚才回来，叫我去书房。

　　外公显然是喝了点儿酒，脸微红，但精神很好，招呼我坐下。

　　“今日雍郡王陪老夫喝了点儿酒，说了你们的事。”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好没道理，竟跑去做外公的工作。

　　“您不要听他的，我不会随他回去。”我的声音有些急。

　　“丫头别急，外公也没答应他什么，你是外公接出来的。以后的事情自是你自己拿主意，外公只会帮你。”

　　闻言我心稍安。

　　只听外公继续道：“雍郡王是个好官，虽贵为皇子，为人却十分谦和，办事不鹜矜夸，是个实心办事的人。”

　　“您还是要帮他说话。”

　　“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雍郡王人虽不错，但最大的缺陷就是他是皇上的儿子，生来养成的东西不易改变，在他看来男人多几个女人天经地义，殊不知，丫头你是个骨子里就厌恶这些的人。想必你娘和你爹的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

　　原来外公以为我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不肯接受雍郡王，又怎知我无法接受的是他对于身心无法专一的的泰然。尽管他是我崇拜的雍正，但是从男女之情的角度考虑，我又怎会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付给一个给不了我感情承诺的人手中呢？

　　我沉默不语。外公拍拍我肩膀，“丫头你是个有主意的人。外公也和他说了，一切都要看你的意思，雍郡王对大清来说是个好官，但对于你的确不是太好的选择。”听到这里我不禁红了眼睛，头埋到外公怀里，低低哭泣。

　　外公轻拍我的肩膀，“怎么哭了，小心我告诉巧巧，看你闺女怎么笑话你。”

　　我扬起头破涕为笑。

　　早上来到店中，一进门小六子就告诉我有人在雅间等我，进到雅间见雍郡王和一个青年男子坐在那儿里喝茶聊天，那男子边上是前天见过的小女孩。不是他一人，我只好上前蹲身行礼，“雍郡王吉祥！”

　　他装作不熟的样子，道：“老板娘不必多礼，今天本王带年将军兄妹来向你道谢的。”他转头对那青年道：“亮工，这就是救你妹子的钱老板。”

　　这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年羹尧？我不禁多看两眼，他面部棱角分明，皮肤很白，完全一副书生样貌，只是两眉耸立，眼角上挑，光看面相就觉此人做事会十分果断。那他旁边的女孩莫非就是历史上据说雍正最为宠爱的女人？小小年纪美貌已初露端倪，光看眼前的光景只怕没人能想到雍郡王和这小女孩会是那般关系吧。

　　年羹尧站起身对我深施一礼，“多谢钱老板，小妹顽皮，若真出了事情，回京我如何向老父交待。碧尧还不谢谢钱老板。”

　　年碧尧也上前对我行礼，“谢谢钱姑姑救命之恩。”

　　我嘴角一抽，先前听她叫我姑姑还不觉什么，现在这种情形下，称呼我姑姑，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但也不好说的什么，只得还礼道：“别客气，那天你就谢过了。小姐伤势可好些了？

　　“还要多谢姑姑的药油，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时间尚早，又不在饭点儿上，不如我请几位尝尝店里的点心。”

　　年羹尧很感兴趣的道：“多谢老板了，今儿早上我没吃饱，正好尝尝。”

　　我退出去招呼伙计上各色点心，想着里面那三人今后复杂的情感纠葛便不想再进去，想回住处躲着，给小六子打了招呼，等那三人走了再去叫我。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小六子还没来，那三人难道还没走，想出去看看，又怕碰到那人，踌躇好一会儿我才决定出去，拉开房门一道阴影赫然眼前。我后退一步，雍郡王便逼近一步，我退到桌边，他便在距我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你就想躲我一辈子吗？”

　　“我也正想去找你说清楚，不想你就来了。”我嘴硬道，不管怎样我没有他的气场，嘴上还是不能示弱的。

　　“好。”他在椅子上坐好，“你也坐好，我们慢慢说。”

　　“王爷，我只想问你这次你入藏达／赖喇嘛是如何提到我的。”

　　“他说，我命里很重要的女人还在南边，只有此女回到我身边，我才可能一展抱负。思来想去，不是你又是哪个。”

　　“那佛爷可提到我的年龄，来历什么的了吗？

　　“没有，只是说此女身世来历特别。”

　　“就没什么具体描述吗？”

　　“没有，我觉得就是你。”

　　好笑，这古人果然迷信，这种没有具体指向的预言他也能信，我真要好好考量一下雍正皇帝的智商了。

　　“我知道您笃信禅宗，可这藏传佛教是密宗，您为何如此对达／赖深信不疑呢？”

　　“这佛教起源天竺，只是后世在经文理解上有了不同，形成各个宗派，其实万佛归一，还不都是一个祖宗。”

　　呵呵，从古至今些和尚道士说话就是喜欢故弄玄虚，虽然不能说他们没有真本事，但是谶语总是云里雾里，似是而非。依我看这达／赖说得也不差，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年碧尧，这个小女孩长大了能嫁给雍郡王怎么还得个六七年，这之前年羹尧和雍郡王再好也不过是朋友关系，只有他们真正成为亲戚，利益关系紧密不可分时，年羹尧才可能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他事业的春天才算是真正到来。这个雍郡王一定是现在就有了上位之心，错把我当成了他的吉祥物。

　　权谋于他可能就如呼吸一样重要，他口口声声说觉得我待他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可他于我呢，又带了多少说不出口的希冀。因为达／赖一句话他可以无视我平凡的容貌和身体。我是否可以提示他一下他要的那个人不是我呢？

　　“王爷，我敬佛，但是不懂佛学。有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凭借外力固然重要，可是最主要的因素还是你自己，我觉得您现在有些急躁，你应该再仔细考虑一下佛爷的谶语，就你所知，我有何特质能成就你的抱负呢？”

　　“这，仓央嘉措也没言明，佛学讲究的是悟性，我还没悟到，只是猜想而已。”

　　“那您还是先参悟吧，您这样过早下结论，对您不好，对我也不公平。”我从手上退下那串佛珠，放到他手里，“这个您还是先自己收着吧，若是真有哪天您用得着我，我曾经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只是您别再强求我就好了。”

　　他若有所思地接过佛珠，皱皱眉头，道：“那你是如何知道仓央嘉措这个人的？又如何得知我进藏是去捉他？”

　　“这，”这的确是我那晚迷糊间遗留的大ｂｕｇ，“您知道钱氏的生意遍及整个大清，藏地的药材，皮毛很不错，每年都有从川藏过来的马帮给钱氏送货，再从这里运茶叶，布匹，瓷器进藏，顺便带了些藏地的消息也不什么难事。我和这些人接触过，多少知道一点儿藏地的局势，至于您进藏的目的我只是猜的。”

　　他认真的听我圆谎，看看我微微一笑，“随便都能猜到，你不简单那。”

　　“其实，不是我猜的，我也是听他们说，朝廷不会放过六世达／赖，迟早会废了他，正巧您说秘密进藏办差，我就试着猜测您的任务，没想到竟猜中了。”唔，我暗暗舒了口气，圆谎的确不容易。

　　他不再追问，只是把佛珠又放到我手上，“我不强你接受，那你先替我收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里有几本仓央嘉措撰写的佛经，你也先帮我收着吧。我私下放走仓央嘉措，事情虽说做得隐秘，但也不敢保证没人怀疑，这些都是证据，若有人偷走捅到皇阿玛那儿，我也是罪责难逃，年将军也会跟着倒霉。你离京城远，先收好了，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取回去。”

　　拿着这些东西，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烫手的山芋呀，“王爷，您这是，我……”

　　见我犹豫，他道：“你害怕了？你说过会帮我。”

　　我是说过，可没想着他会当真那。

　　“这次进藏一路都不太平，藏地，蒙古的各方势力，甚至朝中我的兄弟都暗中参与其中，你放心没人会想到你这儿。”

　　“王爷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搅进去。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我知道，你外公都和我说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人，我都不会再强你做什么。你别再躲着我，后天我就要回京，你就好好陪我两天行吗？”

　　“外公和你说了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无需知道，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就好好生活。”

　　外公太厉害了，他说了些什么竟让雍郡王改变态度。话到这里我要是还躲着他就显得太小气了。

　　“行，你想去哪儿，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