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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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整晚没睡，忿恨异常。我知道我恨得没道理，可我还是恨。
我的女儿哪儿不好了？你就看不上眼！她聪明活泼乖巧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喜欢她。你个雍正竟然视而不见，还随便找个人就给送回来了，万一是个坏心眼的把我女儿给买了怎么办？女儿这是回来了，要是没回来我定当化身吕四娘摘了你的项上人头！
巧巧长得有多像你，只要见过你的人，看到巧巧都会看出她的眉毛，鼻子，嘴巴和你如出一辙，人家十三第一次看见巧巧就看出来了。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连这点儿事情都看不出来。还有你身边那些吃白饭的，都是猪，没脑子，尤其是高无庸，眼睛都长到脚后跟上了，你们父女在一起就没人看出你们是亲父女？
雍郡王这次咱俩的梁子结大了，你既然不认，以后也休想再让巧巧认你，从前我还在女儿面前说你的好话，从今后不能了！
这一夜巧巧也睡得不踏实，总是在梦里叫“爹爹。”还会不时的咕哝“爹爹抱抱巧巧。”，“爹爹亲亲。”
听着稚嫩的声音我滑下两行眼泪，就算开头是我的错，可我从没想过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在我的想象中不论巧巧什么时候见到她的生父，他都会高兴的接纳她。
迷迷糊糊到了早上，我起床穿衣，洗漱完要叫巧巧起床。其实每回巧巧和我一起睡，总是我一起来她就睡不着了，今天小丫头睡得真沉。
我小声叫着：“巧巧，巧巧，天亮了，该起床了。”
手摸到她脸上才发现竟然热得发烫，巧巧发烧了。一定是昨天回得太晚受了夜风。我急忙跑去找外公，外公正在院中打拳，见我着急的样子，收了拳风，问道：“丫头，怎么了？”
“您快去看看，巧巧发烧了。”
闻言外公拿起外衣套上，一边用布巾擦汗一边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刚才我要叫她起床才发现的。”
赶到我的卧房，外公坐到床边摸摸巧巧的额头，拿过小手，探了探脉，捋着胡子道：“无妨，昨日巧巧在外面大半天，累到了，回来时与军爷一起乘的马，这天气一天天转凉，邪风入体，风寒而已。”
“外公，巧巧没事吧，她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生病。”
“呵呵，”外公捏捏我的肩膀，“丫头，没事的，巧巧从小就身体壮。不会有事的。我有现成配好的药丸，一会儿取了来，给她温水服下，我再去配两副药，巧巧喝了马上就好。”
我对外公的医术自是没有质疑，便守在床边等外公去拿药。抚上巧巧的小脸，热热的有些泛红，嘴唇鲜红欲滴。我打来凉水拧了条棉巾敷在她额头上，冰凉的感觉刺激了巧巧，她努力的睁开眼，看到我，弱弱地叫了两声，“娘，娘。”
“嗯，娘在这里。”
“娘，我热，难受。”
小手要动手掀身上的被子，我忙压住被子道：“乖，巧巧你病了，掀开被子会受风的。”
“娘，巧巧梦到爹爹了，爹爹抱着我骑马。娘你带我去找爹爹，让爹爹不要不理巧巧。”
“嗯，好，你听话，等你病好了，娘就带你去。”
“娘不许骗巧巧。”
“好，娘不骗巧巧。”
“……”
外公取来药丸，我把药丸捏成米粒大小的小丸，端着水一点点的喂给巧巧吃。不停的换棉巾，用酒擦手心脚心，临到中午热度才降下来，又给她喂了刚熬好的汤药，巧巧又呼吸平稳地睡着了。外公来看过后说，没事了，巧巧晚上睡醒就会喊饿了，按时喝药再调理几天就大好。
吃过午饭，见巧巧的确睡得安稳，我要回店里看看，便让香翠看着她，有事让她及时找人通知我，香翠答应了，让我放心，推我出了门。
到了店里，小六子见我进门忙迎上来道：“老板，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又来找您，我跟他说你有事不在。今天一大早他又来了，见您没来，让我转告您，他今晚还来，让您等着他。”
一听是他，心中一阵烦躁，没好气的回应：“行！我知道了！”
小六子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忙不迭的让路让我过去。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查看一遍，一切井然有序，我满意的坐在二楼楼口处，喝了杯茶，听了段书，看看时辰，想早点儿回去看看巧巧。
我下楼嘱咐了伙计点儿事情，就准备回家。
出了门，就见雍郡王正迈步上台阶，见到我要出去，他脸色阴沉有些不悦，两人在门口对视半晌。我觉得在大门口如此对视实在是有碍观瞻。
便开口道：“王爷，还是一旁说话吧。”
他点点头，退到大门外右侧，我跟过去，对他福了福：“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看我面孔严肃，态度恭敬，他有些不自在地道：“快起来，谁让你行礼了？”
我道：“王爷，礼不可废，以前奴婢有礼仪不周之处，还望您不要计较。”
他以为是自己脸色不好看吓到了我，解释道：“你别这样，昨天没见到你，我是有些生气，现在看见你，我已经没事了。你家中有什么要事为何不告诉我？”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哦，解决就好。笑……钱笑，咱们去你住处说话好不好？”
“王爷，奴婢家中还有事情，改日在聊吧。”说完我就侧身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爷一来你就要走，今天爷要是不早到这儿，定是又见不到你了吧？”
“奴婢家中确有要事。”
“你就是躲着我，今天你非把话说清楚不可，走！去你住处。”说完不待我回答，强拉我进店穿过回廊直奔我的小院，这时店里人来人往，我不好意思与之过分拉扯，只得随他过去。
一直进到屋里他才松手放开我。我站在桌旁，低头不语，他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转圈圈，好一会儿他走到我跟前，伸手抬起我的脸，我打开他的手，挪到一旁看向他道：“您别动手动脚的，您要奴婢抬头，您发话，奴婢自会抬头。”
他的手悬在空中想再摸我，我又闪身躲开，他有些生气道：“钱笑，你这冷一阵，热一阵的是什么意思？”
“奴婢一向如此，实在不知什么时候冷了您，什么时候热了您。”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样不给面子的把话顶回来，他呆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感觉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道：“是，这冷热都是爷臆想的。爷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你在假装敷衍，可爷就是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爷就是个贱男人，你越是躲着爷，爷就越觉得你好，你越不喜欢爷，爷就越喜欢你。”
我和十三说过的话，他怎么知道的？定是十三那个三八和他说的。
“我不是特指您，其实人人都有这种心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太容易得到的都觉得不好，得不到的都认为是好的。所以像奴婢这样的贱女人真是不值得您如此。”
听我这样一说他倒笑了，“贱人，说得好！既然你贱我也贱，那我们就正好是一对儿贱人。”
啊！天哪！为什么史书只是说他残暴，要知道人至贱则无敌，这样的他，天下迟早都会是他的。
“好了，王爷！我们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们这样永远没有结果的，您的心思我知道，我的想法您也一清二楚。您退一步，我也退一步，您来扬州，只要我在，我就好好接待您。您出了扬州我们各不相干，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也当不认识你，两相无事可好。”反正他远在北京，史书上记载明年是康熙最后一次南巡，至此后皇子纷争日益加剧，争皇位还争不过来呢，哪有闲空再到南边来。
他眯起长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半晌道：“你是愿意在扬州做外房？这么远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什么呀？闹了半天还是以为我要做他的小妾。
“王爷，你理解错了。你和我就算是情人，情人，你情我愿，有一天算一天，分开就是陌路人。”
他眉头拧起，道：“你当爷是什么人？当你自己是什么人？你以为爷只是贪图和你□□欢娱，那瘦西湖上画舫的花魁比你艳丽百倍，就是府里的女人论容貌你又比得上哪个？要是只为那勾当爷何必找你，你在床上也不过尔尔。”
ｔｎｎｄ，欺人太甚，你想勾搭我还这样贬低我，我是真怒了，一把推开他，指着他骂道：“爱新觉罗•胤禛！你去死！姑奶奶长的再不好看也不会摆在你家里给你丢脸，姑奶奶床上功夫不好，谁好你就找谁去！”说完我就气冲冲出了房门。
雍郡王没料到我突然发怒，见我出了房门才想起追我，我已经跨出院门他追上来拉我，我使劲甩脱。
“钱笑，你别走，我不是那意思。”
我不听，快步向外走，不是什么？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又不是傻子，我还没答应他呢就已经嫌弃我了，昨天欺负我家巧巧，今天欺负到老娘头上了。出了店门我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
在人多的地方，人家雍郡王的威仪还是要保持的，他不说话只是紧紧跟在我身后。一到人少的地方就凑过来要解释，我自是不睬他。
路过一个首饰摊子，我拿起一个蜻蜓发簪问道：“多少钱？”
老板娘忙道：“姑娘眼光真好，二十文。”
我道：“贵倒是不贵。”我冲身后那位道：“我没带钱，你有吗？”
雍郡王连忙翻了翻袖袋，向我为难的道：“我也没有，我明天买给你如何？”
我就知道他身上不会带钱，像他这样的人钱都放在随从身上。我挥挥手道：“算了，我就是现在喜欢，买不了就算了，你也不用明儿来买，没准明儿个我就不喜欢了。我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不像某些人，一味强求。”
说完我又继续前行，眼看拐进前面的巷子就到家了，雍郡王依旧跟在我身后，我一回身，他差点儿撞倒我，他扶住我道：“钱笑，我跟你说。”
“别，王爷，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用再说了。前面就是钱府，我劝您别跟着我，您就是进去也不会有人欢迎您。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我说了算。”说完我回身就向里走。
正巧外公和春生要出门，见我道：“丫头回来了。”
看到我身后的人，外公和春生看看我又看看雍郡王，“这位？”
我道：“外公，您见过的原先的四贝勒，现在是雍郡王。送我回来的。”我又回身对他道：“我到家了，多谢王爷相送，王爷请回吧。”
见我要赶他走，他忙对外公道：“外公……”
我忙打断，“别，我们这小民百姓家里哪里会有王爷的外公，您这么叫不是存心要折我外公的寿吗？”
外公也道：“王爷别客气，老朽担当不起。”
雍郡王有点儿窘，忙换称呼，“钱老先生，我想和钱笑好好谈谈。”
外公看看我，我向雍郡王翻了两个白眼，外公会意道：“王爷不是老朽不欢迎您，只是您身份尊贵，我们家里接待不了您，您还是请回吧。”
我对外公道：“外公我先进去了，您出门什么时辰回来？我们等您吃晚饭吗？”
“噢，不用。我去会个老朋友，你们自己先吃吧。”
“好，外公，您替我送送王爷。”
说着我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进了门，又赶忙把门插上。
只听门外外公道：“王爷走吧。老朽送送您……”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