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开始思念

19、第 19 章

　　送走了晓东和尚美，叶荷转身回到房间。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轻轻摁动红色开机键，手机里的信息就像深海里的鱼，一条条跃出海面。全是杜乔生的信息。
　　“叶荷，你去了哪里？看到信息后，速回电话！”
　　“荷荷！我很难过，你不可以就这样消失！”
　　……
　　叶荷的眼泪苍然落在手机暗蓝色的屏上，屏幕上闪现出她模糊的脸。
　　过了好久，她才打出“我很好”三个字，然后发送。摁发送键的拇指还没来得及离开，手机铃声就已经响起：“杜乔生来电话了，请接电话？杜乔生来电话了，请接电话？”
　　她摁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杜乔生焦灼的声音：“叶荷，你去了哪里？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这样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叶荷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静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真的，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做陌生人比较好。”
　　杜乔生却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了很久，然后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发过来一条信息：‘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可以幸福！”
　　叶荷在家里呆了三天。没有母亲在的院落显得是那么空荡，只有记忆无法盛载。她实在无法再在家里待下去，想想还是去上班吧！
　　当她敲门走进张局的办公室时，张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工作上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当她站在车间里，聆听着机器的轰鸣声时，她知道，那个勇敢坚强的叶荷又回来了。
　　空闲的时候，她仍一个人去咖啡店喝咖啡，是她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几年了，她竟然从没想过另换一家，尝尝别家咖啡的味道。只是有一次，碰到了杜乔生，她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好出来。狭窄的房门，他和她几乎就要擦肩。他站住，微微往一旁侧了侧身，等叶荷走进去，才起身往外走。整个过程，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的交流，好像真的是陌生人。
　　偶尔，她会陪晓东和尚美一起吃顿饭，或者陪尚美逛逛街。
　　十月份的时候，她的一篇文章在国家局举办的行业征文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作为一等奖获得者，她应邀去北京参加颁奖典礼。
　　在颁奖典礼上，作为获奖者里唯一的女性，她得到了国家局二把手何茵女士的极力称赞，并且和她单独合影留念。当时，叶荷并不知道，她和何茵女士的这张合影被放到了国家局行业内部网站的首页。
　　当她拿着五千元征文奖金在王府井大街闲逛时，接到尚美的电话，说：“别瞎逛了，赶紧回来，张局说要给你开庆功宴呢。说你为我们单位长了脸。”
　　她赶紧给张局打了个电话，张局高兴地说：“叶荷啊，你这次为我们单位争得了荣誉，也为市局争得了荣誉。市局已经下文了，除了表扬之外，还发了四千元现金奖励，我已经给你领了回来。我们作为下属单位，不好超过市局，给你发了三千元。你对这个数字还满意吗？”
　　叶荷有点小小的心虚，一篇三千多字的征文，竟然得到了一万二千元的奖励，有点太多了吧！
　　盛情难却，她只好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张局把庆功宴安排在了晓东的酒店。叶荷忍不住揶揄尚美：“还没结婚呢，就已经开始给夫家拉生意了。”尚美就不可置否的笑。
　　大家依次落座后，就有人提议要张局讲几句，张局摆了摆手说：“罢了，我今天就不扫大家兴了。今天高兴，你们随意就好。”然后端起一杯酒，提议说：“我们大家共同喝一杯，为叶荷庆祝。”
　　大家酒杯刚放下，尚美就站了起来，端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说：“我今天特高兴，突然想起一句话，怀才就像怀孕，时间长了，究竟有人知道。”
　　大家就哈哈大笑说：“尚美，你太有才了。”
　　陆续有同事站起来和叶荷碰杯，说着祝贺的话。她不好拂大家的意，只好来者不拒。大家喝着闹着，一直到午夜十二点才结束。她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有点站立不稳，头一圈圈的直晃。尚美赶紧扶住她，把她拉到一个房间里，扶着她躺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依然感觉到头疼欲裂。强逼着自己喝了支葡萄糖，就赶紧去了单位。
　　她并不知道，叶荷这个名字再次被重新提起。
　　就在当天的中午，叶荷在车间里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市局一把手和几个下属在会议室里商讨工作，临结束时，一把手突然问：“这次获奖的叶荷，和上次考第一名的是同一个人吗？”
　　一位副经理答：“是同一个人。”
　　“可以把她调到市局来，办公室现在不正缺人手吗？”
　　“是，我等会通知人事科。”
　　然后又是漫不经心的一问：“她现在什么职位？”
　　刚才答话的那位副经理说：“我打电话确认一下。”电话很快得到回复。
　　“哦！是车间主任啊，”他沉思了一下，说：“在市局也给她配个职位吧！办公室副主任怎么样？副科级待遇。”
　　纪检书记说：“我看这样很合适，副科级对于她来说，也是实至名归。”
　　从下属单位的车间主任，到市局的办公室副主任，对于别人来说，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甚至更长，才能完成如此艰难的跨越。叶荷的一场工作调动，却在短短几分钟内，迅速得到解决。真正应正了那句话：“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当叶荷接到市局人事科的电话后，她疑惑地问了自己一句：“今天是愚人节吗？”
　　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她正想去找张局，他已经满面春光地站在了叶荷的办公室门口，好像升迁的人是他自己，或者是他的女儿。
　　他有些激动地说：“叶荷，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很聪明，工作又踏实，你会前途无量的，我有一种预感，过不了几年，你就会超越我。”
　　如此高兴的事，当然免不了庆祝。只是频率勤了点，昨天刚庆祝完，今天还要庆祝。
　　叶荷去晓东的饭店定菜，晓东说：“昨天刚给你们张局打了个七折，我已经无银子可赚，今天你请客，我只好跳楼价，给你打五折，怎么样”
　　叶荷说：“怎么那么小气，不可以免费吗？”
　　晓东很生气地翻了翻白眼。
　　说归说，等叶荷真正去刷卡的时候，晓东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你从小喊我一声哥，我就是你亲哥。你今天是天大的喜事，哥为你能做的也就是准备几桌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