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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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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个看似荒凉的乡村地带显形。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我想斯内普庄园应该是坐落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并没有立即放开手,仿佛这样能从斯内普身上汲取更多的力量。斯内普也没有放开手,我猜他对未来的这个星期一样深痛恶觉。他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但他的确拥有非常强烈的保护欲。
“走吧。”斯内普说,开始转身往前走。
我跟在他身后,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与他畅所欲言。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跳快一分,我努力竖起我的精神壁垒,这让我感到好受一些。这又不是世界末日,而且斯内普和我已经为此做了充分准备。一切都会好起来。
父亲的庄园很有其个人风格。整个庄园的主色调是深灰,许多狭长的窗户被窗帘遮住。通向庄园的路由深黑鹅卵石铺就,道路两旁种着许多高大粗壮的树木,俯视着整个庄园,尽管树枝上光秃秃的,但我仍旧觉得看到了它们射下的阴影。
毫无疑问这是一幢气势恢宏的庄园,但它看上去有些阴沉与可怕。我想象着母亲嫁入这里时的心情,同时,似乎也对儿时的斯内普有了更深的了解。
仿佛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一般,庄园的大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在跨过门口的一瞬,我感到自己有些绝望,但我飞快地调整情绪,让精神壁垒更加强壮一些。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我必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个星期,勇敢或是懦弱。我想斯内普一定已经习惯了摒弃自己的感情,毕竟,他曾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们踏上门口的台阶,杰飞打开了们,它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
“杰飞祝艾米拉小姐圣诞节快乐。”杰飞微微躬身道。
我没有回答。它和多奇是那样的不同,让我心中止不住地难过。
斯内普嗤笑,他的表情跟杰飞不相上下。
“你根本没想祝福她,精灵,”他尖刻地说,“让开。”
杰飞站直身子,怒视斯内普,表情极度厌恶。
“艾米拉小姐可以进去,但她的叛徒兄长在不受这里的欢迎。”他恶狠狠地说。
斯内普眼神一锐,我知道他正在尽力克制拔出魔杖的冲动。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可没听说这些,”斯内普嘶声说,“除非你想试试我新发明的一系列恶咒,否则我建议你让我们俩进去。”
杰飞再一次鞠了一躬,往旁边让去,嘟囔着,“该死的叛徒。。。”
斯内普紧抿着唇,带我走过门厅。由于窗户大多长而窄,房间里没什么亮光,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大厅尽头的楼梯在中间一分为二,朝房子的不同方向延伸而去。
墙上挂着一些昏昏欲睡的画像,我想他们一定是斯内普的、哦不,我们的祖先,因为他们都拥有鹰钩鼻、苍白的皮肤和漆黑的头发。
“我的主人在休息室,”杰飞宣布,走向左边长廊中的一个插口。斯内普和我跟在后面,我是如此用力地将我的一切杂念摒除在外,我几乎怀疑下周的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因为过度使用而烧毁。
我们的足迹在走廊里回想,一些人在画像中惊醒,向彼此喃喃悄语。我模模糊糊地听到些音节,大多是,“哦,她长得很像斯内普夫人,不是吗?”“不,她看上去比她父亲和西弗勒斯更黑点儿。。。”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跟在斯内普身后匆匆而去。在走廊尽头,我看到一双宽大豪华的大门。
“西弗勒斯先生与艾米拉小姐到了,主人。”杰飞说,深深地鞠躬。
斯内普和我走近房间。这是个非常宽敞的房间,光亮的地板被深绿色和黑色的毯子装饰着,三个大沙发围绕一台豪华的咖啡桌,房间的一角摆着个四人游戏台。房间里的火炉前是一个黑色的大皮革摇椅,上面坐着我的父亲。听到杰飞的话,父亲的视线从手中的《每日预言》中抬起,冷漠的黑色双眸在我的斯内普身上扫过。
“啊,”他轻柔地说,放下报纸,“啊,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他听上去像是看到猎物的某种野兽。
斯内普走到房间中心,我跟在他身后。
父亲向我们走来,“离开,杰飞,”他说,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精灵。
杰飞低声回答了一句,走出房间。
父亲向我弯下腰,亲了亲我的脸颊。我努力没有颤栗,尽管从余光中我看到斯内普的手指突然痉挛了一下,仿佛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圣诞快乐,我的宝贝,”父亲说,直起身来。
我犹豫着是否要也礼节性地亲亲他,但决定还是不要了。
“圣诞快乐,”我安静地说,对上他的视线。尽管我一点都不感到快活,但我已经尽力是自己显得真诚。
父亲已有所指地看了斯内普一眼,略点了点头,“我不认为你还有任何理由再留在这里,西弗勒斯,”他冷冷地说,“我相信我和我女儿的短暂相处时间已经开始了。”
斯内普冷冷地回视,父亲空洞地笑了一声,再次转向我,“我希望西弗勒斯没有给你胡乱讲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艾米拉,”他傲慢地说,“高贵的家庭需要有高贵的后代,但愿你的母亲在地下安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保持沉默。
“她是个非常安静的孩子,西弗勒斯,”父亲继续说,仿佛我并没有站在当场一般,“这很好。我希望你已经教给了她该怎样做一个安静的、恪守本分的年轻女士。”
恪守本分的年轻女士?幸亏我竖起了精神壁垒。。。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他从未让我保持安静,尽管我本身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我知道他不喜欢父亲的评论,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厌恶之情,而且我相信,他之所以没有反唇相讥,全都是因为我。
父亲挑起一条眉毛,“哦,两个人都很安静,很好,很好。”
我俩都沉默地望着他。
父亲再次对斯内普说,“我认为你该走了,西弗勒斯?”
“不错,”斯内普简短地回答。他望向我,黑色双眸情绪莫测。我知道他也在封闭大脑。“新年见。”他柔声说。
我点点头。新年,我明年才能够再次见到他。
“再见。“我说。
“再见。”他低声回答,他的视线终于从我身上挪开,向父亲简短地点点头后,迅速离开房间,黑色的袍角在身后翻滚。当他自门口消失,我感觉自己心中仿佛缺失了什么我无法明确感知的东西,我想和他一起离开,我想跟他一起回家。下一次我能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是在七天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