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莫晚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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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是小树的生日，莫晚在叶树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轰炸下，来到了叶宅。
小家伙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老远就看见了莫晚的身影，“莫晚姐姐”的喊个不停。到了屋子里，又是参观这里，又是看那里的，每一刻都不停歇。
莫晚拿他没办法，今天又是他的生日，只能由着他去。
“小树，一会儿小朋友们就要来了，你也去准备准备。”一改前几次相遇时的模样，叶墨轩一身居家服，从二楼下来，有点慵懒。
“莫小姐，很高兴你今天过来。”叶墨轩的笑容很真诚，“刚才叶树累着你了，吃点茶点休息会儿吧。”
“嗯。好的，叶先生。”虽说并不熟悉，莫晚还是不习惯用先生、小姐之类的称呼，总觉得十分变扭，所以重读了“先生”两个字。
叶墨轩先是一愣，笑道，“很高兴你今天过来，莫晚。”
“好茶。叶墨轩。”莫晚正小饮了一口茶，是她一向喜欢的普洱，醇厚回甘。
“没想到你喜欢喝茶，我还以为现在的女孩子都只喝奶茶、咖啡什么的。”叶墨轩上次见到她也是在茶馆。
“小时候和我爸一起，喝惯了。”莫爸爸喜欢喝普洱，所以小莫晚是从小就熏陶着的。而且，莫晚这胃，自从大一之后，再也不敢碰什么咖啡了，奶茶也是极少涉及的。
两人间的气氛没有了最初的拘谨，轻松了许多，话题也从小树延伸到了日常生活，渐渐聊开了，比如各自学生时代，还有大学里的趣事等等。
“原来周老师是你的班主任啊。”周老师曾给莫晚他们带过两个星期的课，讲课十分有条理，内容清晰，但看上去为人有些拘谨古板。
“是啊，他这人看上去是个老学究，但混熟了就好了。”叶墨轩想起了周老师的一件趣事，“他台球打得特别好，后来就没人和他比了。所以每次他都是用他的左手和右手比赛，我们总是问他，周老师，今天是你的左手赢了，还是右手赢了？”
“这么神奇？”莫晚脑海中浮现出周老师那个老学究，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颇有点独孤求败的意思，还真是……人才啊！
“不止这个，他其他运动也还可以，就是网球不行。”
“毕竟人都不是全才嘛。”谁能样样精通呢？
“都怪我啊。”叶墨轩边说还摇摇头，似乎有些叹息。
“啊？为什么？”莫晚疑惑了。
“谁让我球技高超，老周被我秒杀之后，从此决定再不战网球了。”他说得煞有其事，听得莫晚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们学校那个网球社的社长。”莫晚没来得及附和叶墨轩的体育细胞好，想起了社团部曾有人提到，他们学校曾经有一个蝉联三届的单打冠军，“那个三届冠军就是你啊？”
“我还担心我这个当初的风云人物，会就这样被遗忘了。”叶墨轩说得真切，逗得莫晚忍俊不禁。
“哪里哪里，是我太孤陋寡闻了，一时眼拙。”
“非也非也。”
“谦虚谦虚。”
“姐姐！”“莫晚姐姐！”小孩子们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叶树的小客人们都到了，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莫晚，格外亲热。一个个都缠了上来，小大人似得嘘寒问暖，还争相邀请莫晚也要参加他们的生日活动。
“叔叔好。”过了一阵，小朋友们的注意力分散到了一旁的叶墨轩身上。
叔叔？虽说以前也一直这么叫的，可现在听着大家叫莫晚姐姐，怎么就感觉怪怪的呢？
“你说，我也就比你大个四五岁，他们怎么就光叫你姐姐，喊我叔叔，都把我喊老了。”叶墨轩在莫晚一旁郁闷地抱怨了一声。
生日宴会上，小朋友们纷纷送上了自己静心制作的礼物，女孩子们的小纸花、画册、男孩子们的玩具、机车……没有成人世界的纷纷扰扰，孩子们的礼物并不贵重却犹为珍贵。莫晚和墨轩都是大为感慨。
成人的世界里，每一次的生日，有时会变得万分疲惫。当别人打着祝贺的名头，恭贺你之时，你只会觉得那些名贵、精致的礼物空洞、乏味。你或许会更加珍惜七八岁时，爸妈送你的那个布娃娃，那个电动机车，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更加怀念小学时，同桌的她折的漂亮的折纸，后桌的男生送你的那颗水果糖，班里同学五音不全的生日快乐歌。真的好希望，只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在生日那一天，自在地过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日。
“小树，这是姐姐的礼物。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开心快乐，健康成长。”莫晚送得是一张画，画中是小树和小朋友们游戏时开心的样子。莫晚有好几年不曾再动过画笔了，这是她用了一个多礼拜准备的。
“谢谢莫晚姐姐。”小树特别开心地收下了，一旁的小朋友们看着画也是羡慕不已。
“很漂亮。”一旁的叶墨轩轻轻地对莫晚说道。
恬静的午后，孩子们开怀地游戏。
两人从喜欢的明星、歌手、球队，一直聊到了现在，像是阔别了多年的老友，侃侃而谈。莫晚和叶墨轩望着屋外，听着孩子们清脆的笑声，真是岁月静好。
………………
“再来。”叶墨轩失意地靠在酒吧的柜台边，示意酒保满上，然后，一口饮尽。
他是醉了，满脑子都是那张喜庆的大红的请帖，下午在咖啡厅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多么讽刺，他曾今最心爱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一杯黑卡，你呢，墨轩？”颜琪问道。
叶树生日的那个晚上，派对一直到八点结束。叶墨轩，叶树和夏阿姨都不放心莫晚一个人回去，叶墨轩便又当了一回护花使者。电话在半路上响起，叶墨轩只当是公司的朋友，邀他出去，一听却是相隔了四年的声音。
莫晚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那一个电话过后，叶墨轩整个人的周围顿时冷了几分，这种压抑一直持续到莫晚到家。
“一样。”叶墨轩答道，在他的记忆力，颜琪是从来不碰黑卡的，那样甜美的女孩，是无法忍受这份苦涩的。四年的时光，究竟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少？
咖啡厅里，叶墨轩和颜琪面对面地坐着。
“墨轩，好久不见。”颜琪的美丽在离开他的四年后愈发夺目光彩，自信、果敢，还有成熟女性由内而外的妩媚。
“是啊，四年了，好久不见，颜琪。”叶墨轩有一霎那的走神，“刚回国吗？”
“嗯。”颜琪挽了下头发，“两个月，我去叶宅找过你一次，只是没人在。”
“我知道。”夏阿姨向他提过，“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当面和你说。”颜琪道，“下个月，我和F要结婚了。你和F是表亲，我们又是一起长大的，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恭喜你。”刚刚见面时，他的心还有一丝丝的期待，直到红色的喜帖，就这样到了他的手中，如同一块炙热的烙铁，灼得他皮开肉绽。
原来，这才是梦醒十分。
直到颜琪离开，他的目光一直停滞在那张请帖上。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叶墨轩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有辛辣的酒精能让自己暂时麻痹。
一错误终生。从今以后，他和颜琪便是两根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很多人，很多事，真的只有等到自己错过了才会懂得珍惜。
这样的陈词滥调，叶墨轩终于深深领悟到了。
颜琪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没有她的离开，或许叶墨轩永远也不会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
世间最为遗憾的，不是相爱的人咫尺天涯，而是错过。
错过自己深爱的那个人，错过一世情缘，当你幡然醒悟，却已无力回天。
叶墨轩一个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直到自己感觉胃部火辣辣地疼，才扶着墙晃晃悠悠的出来。
城市的夜晚，变幻莫测的灯光，迷糊了双眼，麻痹了伤心人的疼痛。晚风有些微凉，似乎能让叶墨轩略微地清醒一些，但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他甚至有些颓唐地想，为什么不干脆就这样醉生梦死，偏偏还要有这残余的清醒。近三十的成功男士，竟在万家灯火的夜晚无所依靠，彷徨无助。
“叶墨轩？”莫晚有些不确定，这个步履蹒跚的人竟然会是平日里沉稳干练的叶墨轩。她和向依逛完街，想到许久没有独自在夜晚的街道上散步，便想着走上一段。谁知道，竟碰上了叶墨轩。
“你还好吧？怎么喝这么多酒？”莫晚问了几句。叶墨轩不语，凝神了看了她一会儿，他觉得眼前这个身影和四年前的颜琪重合，但分明又是不同的人。酒劲上来了，他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嘴角满是落寞的笑。看来，他不是一般的醉，是烂醉如泥。
莫晚吃力地扶叶墨轩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应该是一个人来的，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类似他的熟人出现。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莫晚微微皱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晚的电话。
“颜颜，颜颜……”叶墨轩口中断断续续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颜颜，那一定就是他深爱的人吧。原来，平日里那样不可一世的人也有这样脆弱的伤。
莫晚给夏阿姨打了个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费了好大劲才与司机合力把叶墨轩塞到了车里。
“颜颜，我知道错了。”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助地低声乞求。
“颜颜，我错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一路上，叶墨轩紧紧地抓着了莫晚的手，像个要得到回应的孩子。
“好的，颜颜不会离开你。”莫晚低声安慰他，轻柔的语气，温暖的手心，只是想要给他一些力量。
司机送两人到了叶宅，莫晚付了定金，让司机等她一会儿。
夏阿姨接了莫晚的电话，备好了醒酒的东西，早早的等在了门口。看到叶墨轩烂醉的样子，很是心疼，一面又感激着莫晚，还好有这么个姑娘，不然叶墨轩这一晚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两个人，无意间窥见了彼此的情伤。
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微微倾斜，渐渐相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莫晚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