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莫晚04 ...
-
莫晚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儿，看茶叶起起伏伏，再喝早已冰凉的时候，才想到离开。
刚刚起身，便看到了一同出来的叶墨轩。
“莫小姐，好久不见，幸会。”叶墨轩主动地打了声招呼。一改前几次的西装革履，今天的他穿得很休闲，就像还在大学里的学生，阳光活力。
“叶先生，好巧。”莫晚的神态已恢复如初，回到了平日里的淡漠，只是两个眼眶还是红红的，看得让人有些心疼。
“小树很想念莫小姐，时常叨念着能再见莫小姐一面。”自从暑假别后，叶树时常叨念着和莫晚见面，叶墨轩也理解，虽然他给与叶树的关爱从不亚于任何孩子，但叶树终究还是缺乏了母爱，这也正是他力不能及的。
“我也是，小树特别招人疼。”自从上次别后，叶树也时常打电话联系莫晚，还要了莫晚的□□，莫晚也很是想念这个小家伙。但苦于课业，一直忙乎着，没有什么见面的时间。
“莫小姐是回G大？”走到门口，叶墨轩淡淡地问道。
“对。”
“我正好同路，回一趟母校，莫小姐不介意的话，叶某愿当一回护花使者。”
叶墨轩今天到茶馆，是来见以前的一个老同学，毕业后留在了G大当老师。真是巧合，叶墨轩恰好坐在莫晚的斜后方，背对着莫晚，但看着镜子里两个人的模样，心中大概也有了明了。虽然事不关己，但想到了那一晚叶树的兴奋劲和他床头的那张合照，不知怎的就担心起莫晚，想到送她一程。
“那就劳烦叶先生了。”莫晚想了想，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也便答应了。
莫晚不懂车，但叶墨轩的车型倒真得是很少见，给人的感觉稳重大气，很符合他的气质。他车开得很稳，不急不缓，修长的手指娴熟地驾驭着方向盘。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什么交谈，而且莫晚向来不是话多的人，加上今天心情不好，一直凝神地看着窗外。
“不知道莫小姐下个周末是否有时间，小树的生日很希望莫小姐能来参加。”车子缓缓停在莫晚的寝室楼旁的小道上，叶墨轩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方向盘上敲打，侧头看向莫晚。
莫晚想了一会儿，以前在和叶树聊天的时候提及过他的生日，好像就是下周日。那时还答应要给他生日礼物的，现在一忙竟都忘了。
“好的呀。”莫晚答应了，心里还思忖着给那小家伙什么礼物，“今天谢谢叶先生了，再见。”
“再见。”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似乎，也对那场生日宴会有了期待。
......
“墨轩，这次小树的生日在家里弄嘛？”晚饭后，夏阿姨和叶墨轩商量起了小树的生日。
“自从哥嫂出了事，家里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去年我在外地，没来得及给小树好好过一个生日，今年一定要补上。”去年叶墨轩被公司的事搅得焦头烂额，再想起小树的生日，都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心里一直觉得很愧疚。
“那要请哪些人？”夏阿姨不确定，是否还要请亲戚或是叶墨轩生意上的什么人。
“不了，小孩子生日，让他自己开开心心过就好了。”他不愿意让成人世界里的那些不愉快、客套植入叶树的童年，他只愿叶树无忧无虑地成长。
“小树一直嚷嚷着要班里的一些同学和暑假里认识的伙伴来。”夏阿姨回忆着，“哦，还有他天天提的莫晚姐姐，我见过几次，小姑娘人又文静，对孩子也很好。”
“嗯，就按着小树的意思办吧。”叶墨轩一向尊重叶树的意见，也了解叶树的脾气性格，“还有，莫晚那边我已经说过了。”
“那剩下的事情就麻烦您了。”两人又对于当日的事情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叶墨轩见没什么大问题，就全交由夏阿姨处理了。
“墨轩，前几天颜琪小姐来过一趟，看样子错不了。”出门前，夏阿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叶墨轩说，“我出门买菜回来看到的，在房子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叶墨轩点点头，他明白夏阿姨的意思。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也曾彼此相爱过，虽然到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黯然分手，从此天各一方。
如今，颜琪回来了。只是两个人再也没有了可能。
错过，终究还是错过了。
叶墨轩爱过颜琪，深爱过，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淡忘，在心里埋藏着深深的思念。他不知道颜琪是否和他一样，但肯定过有前者。和颜琪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是他二十八年人生中最美丽的日子。
四年前，颜琪与他分手，真要说来，全是错在自己的。
年少轻狂的时候，总认为对方非自己不可，忽冷忽热，从没给过颜琪真正的安全感。叶墨轩长了副好面相，年纪轻轻也是事业有成，在他周围的人总是捧着他，渐渐心气就高了。
他向来习惯了颜琪的温柔，习惯了颜琪对他的等待，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女人事无巨细地照顾，却忘了世间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一个给不了女人任何承诺的男人，纵然是女人挖空心思去爱的，到最后都只剩下心灰意冷。
四年前，他忘了颜琪的生日，因为生意场的事，又是一通的酒色财气。
一整晚，颜琪只身一人坐在客厅里，从最初的期待，到后来的焦虑，害怕他出事，到最后心灰意冷，他又一次的失约。午夜十二点，冷清的家里，她心冷得瑟瑟发抖，为自己点燃了生日蜡烛。看着晃动的烛光，她想起这几年里，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和叶墨轩少得可怜的回报。她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小心翼翼地爱着叶墨轩，相信总有一天能收获等值的爱情。
凌晨两点，叶墨轩回来了，衣领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唇印。
那一刻，颜琪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她不是圣人，这一路没有目的地的长跑，她终于在这一刻累的无法支撑。她终于明白，一个人的生命不只有爱情，特别是这样漫无目的的爱情。
叶墨轩永远也忘不了颜琪夺门而去前那个失望至极的眼神，他却在一片醉意中沉沉睡去。他以为颜琪还像以前一样只是生气而已，加上后来公司里又遇上一个大的并购案，两个人的最后一丝可能就在他的纷繁忙乱之中消磨殆尽。
直到一周后颜琪约他出去，用他这一生最冰冷的声音告诉他：
“墨轩，我爱得很累，我爱不动了。我们分手吧。”
一直到那一刻，叶墨轩都以为颜琪是在开玩笑，耍耍小性子。他哄她，劝她，向她保证，都是无济于事。
“不是的，琪琪。”叶墨轩慌了，颜琪是铁了心的，“这一次是公司有个很大并购案，我脱不开身，以后，我绝对再也不这样了。”
“不会的，叶墨轩，你永远把生意上的事情看的把任何事情都重。”
她给过他太多机会，信任过他无数次，也原谅了他无数次。她也体谅他，男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她愿意成为他背后默默付出的那个人。
但好像就是因为这样，他越来越不懂得珍惜。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纵然是金山银山，也有挥霍完的时候，在最后，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也许你是对的，生活中最重要不只是爱情。是我太傻，是我太傻。”
颜琪离开前，手指着胸口，说了一句他至此都无法忘记的一句话，“叶墨轩，你知道每一晚等一个人回来是什么滋味吗？”
那一刻，颜琪的冷漠的神情和那一晚失望的眼神重合，直到那一刻，叶墨轩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他永远失去他这骄傲了二十四年的人生中最宝贵的爱情，永远失去了他深爱着却为时已晚的颜琪。
后悔、思念、悔恨，在颜琪离开的一年半里，填补了叶墨轩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终于在这日复一日中，明白颜琪的痛。
原来，永无止境思念和漫无目的的等待，竟然这样侵入骨髓的痛楚。
叶墨轩一直想，他对颜琪，就像是某日看到的一篇文章，相见恨早。
太早遇上你，我还不懂得爱你。
太早遇上你，我还不懂得珍惜你。
太早遇上你了，我们的世界还有一大段距离，需要用时间来拉近。
颜琪，对不起，我无法给你幸福。
祝你幸福。
那一个夜晚，叶墨轩一遍遍重复着这两句话，心，纠得生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莫晚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