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三、非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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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非活
第七组休整后，就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不过近一段时间都没什么重案要案发生，他们自然也是比较闲的。平时忙惯了，如今闲下来众人反而有点不适应，就开始翻找以前的旧案悬案看乐子。
百里屠苏看着手上的档案袋，这就是十年前的案子。他盯着那口袋足有半小时，终于还是放下了。
师父禁止他看这些，虽然他很想知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是局长伏羲。
“好的，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敲了敲桌子吸引一屋子人的注意力：“我们有案子了。兰生，别和襄铃玩连连看了，准备出任务。”他皱眉，方兰生则是一脸诧异：
“哇，不容易啊我说，咱们组长居然记住连连看了！”
在百里屠苏变脸色之前，他光速关机拉上襄铃整理仪容。百里屠苏看了看半掩房门的法医室，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房门没锁，他便直接推门进去，正看到欧阳少恭就着半杯水吞下药片。
百里屠苏一愣：“少恭……”
欧阳少恭向他笑笑：“怎么了，有案子了？”
“嗯，白帝西区死人了。”少年的视线落在药瓶上，他见过这种药，上次送欧阳少恭回家的时候，欧阳少恭吃的就是这种药：“你……不舒服么？”
“没事。”男人起身，随手拎起西服外套：“既然是死了人，我还是过去看看比较稳妥。”
“……麻烦先生了。”
“呵，说什么呢。”
今天轮到红玉值班，百里屠苏对红玉还是放心的，简单嘱咐了两句，一行人就气势高昂地出发了。
来到案发地点，发现只是一起普通的农药中毒事件，组员们甚至都觉得有点失望。报案的是这家的女主人，说他的丈夫绝不是想不开喝农药自杀的人，这女人相当泼辣，当地的民警没有办法，只好将此事移交给刑警队。这种麻烦事自然谁都不愿碰上，于是伏羲就交给了闲得发慌无聊得快长蘑菇的第七组……
百里屠苏听着女主人的证词，旁边方兰生做记录，心里那叫个抑郁，拜托大姐你能不能说一句有用的话啊你老公都死了你还八卦他生前多么帅做什么？风晴雪则和襄铃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寻找指纹脚印，欧阳少恭简单对尸体进行了验尸，走过来：
“抱歉打扰一下。”
那女主人被打断了很不高兴，待看清他的脸立刻态度就变了：“哟~小帅哥你有什么事么？”
欧阳少恭没奈何地将女人凑得过进的脸推开，他已经感到三股不同方向的杀气向着女人射去，忽然觉得心情好起来：
“嘴唇紫黑，面部发青，口角有白沫，死前有肌肉痉挛现象，确实是急性中毒，不过未必就是有机磷。”他掩口轻咳了两声，瞥了女主人一眼，才继续说下去：“瓶子里装的并不是农药或者灭鼠强，至于报案时说到的老鼠死亡，我倒是有些兴趣，也许可以查查。”
那边风晴雪捻了捻角落的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一直瞎溜达的尹千觞凑上来：“怎么好像是白粉？我说这家人有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你们全家都有问题！”女主人张牙舞爪：“墙掉灰，不行啊？”
尹千觞嘀咕了一句“这么凶干什么”，那边风晴雪已经对白色粉末进行取样，装在物证袋里。方兰生则咦了一声：“哎酒鬼你过来看，这个粉末这里也有……那边也有。”他们沿着这些粉末一路来到门外，那些粉末一直通向门外的下水道的铁栅栏里。
百里屠苏直觉似乎那里会有线索，便跟了出去。尹千觞吸了吸鼻子，求证似的看向他：“好像是……腐臭的味道。”
女主人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了。
欧阳少恭就倚着门口，看百里屠苏和尹千觞合力将下水道的防护栏打开，找了铁钩子往出勾什么东西，偶尔低咳两声。随着下水道里东西被掏出来，臭气简直熏了天，连百里屠苏都不得不捂住鼻子免得被熏晕。方兰生被襄铃鼓捣着，没办法，大着胆子凑上去看了看，惊叫出来：
“啊！死老鼠！”下一秒他已经扑到欧阳少恭身上：“少恭，怎么办是老鼠是老鼠啊是老鼠！”
欧阳少恭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小兰最怕的就是老鼠。
被扒出来的死老鼠数量十分惊人，掺杂着烂泥臭水，说不出的恶心。然而诡异的是，这些老鼠虽然散发出一股恶臭，然而却并没有半点腐烂，每一只都是完完好好的模样，好像随时能跳起来咬人一样。
“我记得前几天有人报案，说下水道堵了无法疏通，说不定和这些死老鼠有关系。”欧阳少恭忽然想起什么，说道。百里屠苏保持沉默，连下水道堵了都要上报给刑警队，这是个怎样的社会啊……
“不是吧……”方兰生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倒是襄铃胆子大起来，听说是老鼠反而不怕了，凑上来仔细地看，一边还比比划划：“屠苏哥哥，你看这些老鼠都好像是活的哎，好像，嗯我只是说好像，体温还是热的呢。”
百里屠苏一愣，目光转向尹千觞。
“你、看我做什么……”尹千觞被他盯得发毛：“不会是让我摸摸看，是不是热的吧……”
“我来吧。”欧阳少恭取了一次性的手套。
方兰生急忙拦住他：“哎不行啊少恭，会得疟疾痢疾肺炎癌症艾滋病的！”
欧阳少恭捏捏方兰生的小脸：“小兰。”
“啊？”
“是鼠疫。鼠疫是能治的。”
“哦……”
百里屠苏从欧阳少恭手里接过一次性手套：“我来。”
“哎木头脸你千万别想不开……”
方兰生正叫唤着，百里屠苏已经拎起一只老鼠，即便隔着薄薄的一层手套，那老鼠的温度及触感仍然真实地传递过来，不仅体温颇高，摸上去也很柔软，那种真实感令人毛骨悚然。和真正的活老鼠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完全不会动，捏也没有反应。
这……百里屠苏迟疑了，怎么会这样？
“屠苏？”欧阳少恭唤他：“如何？”
他摇摇头，问尹千觞：“下面还有多少？”
尹千觞拨了拨，“我看至少得有千八百只，搞不好全市的都死在里头。”
百里屠苏沉吟片刻，将手中的老鼠装进证物袋里，摘下一次性手套：“未必就是死了，这只带回去，让化验科的好好看一下。千觞，你带人到下水道里面去看看，可能有线索。”
尹千觞下意识瞄了一眼欧阳少恭，点头：“好。”
“晴雪兰生你们把笔录整理都清楚了，襄铃给审讯室打个电话叫他们准备一下，顺便告诉警局那边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百里屠苏的语气毫无起伏，直接掏出手铐将女主人制服：“死者确实并非服毒自杀，而是你投毒谋杀，原因可能是钱或者情夫。你被捕了。”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将女主人扭送上车，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偶尔想找点刺激，尝尝犯罪的滋味或许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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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被捕的女主人垂头丧气，脸色惨白。
百里屠苏和红玉先后在女人的前面落座，摆好记录。不等红玉发话，女人倒是先开口了：“告诉我，我哪里做的有漏洞？你是怎么知道的？”
红玉看看百里屠苏，目光转向女人：“你承认了？”
“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我为了做这个计划查了很多书，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你是怎么看出问题的？”女人盯着百里屠苏，眼神刻毒。
红玉敲了敲桌子：
“你疏忽的地方太多了。先把你的作案经过和详细细节告诉我们，否则恕我们无可奉告。”
女人无法，只得详细交代事情经过，原来一切的起因是她在外面有个化工厂的情夫，而对丈夫逐渐失去了兴趣。等女人一切都说完了，两名警员将她押走，等待法院的判决。女人不断挣扎：“你说啊，我哪里有破绽？”
“你废话太多了。”百里屠苏抬了抬手中的物证袋，面无表情：“这张纸上是你详细的作案计划，与你家随处可见你的笔迹完全一致，把这东西丢在现场，作为一名罪犯你也太粗心了。另外验尸结果出来了，死者颈动脉上那么大的针眼，你以为用假皮盖住就没事了？你家里处处都是证据，还来问哪里有破绽。”
女人被拖下去，红玉评价了一句：“愚蠢。”
这个世界上，蠢人总是那么多。
这起案子从接案到结案不到一天的时间……伏羲未免太大材小用。是看他们真的太闲了么？晚些的时候尹千觞带着出勤的警员回来，一个个脸色都很糟糕，尹千觞向百里屠苏和红玉汇报，只说城市的地下水路里全都是死老鼠，而且都是摸上去软软的热乎乎的，就是不会动，简直就是惊悚。
化验科对那只死老鼠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欧阳少恭本来想去帮忙，无奈百里组长勒令他好好休息，只得作罢。
死老鼠的事情百里屠苏上报给了警局，不过伏羲似乎认为没必要调查，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百里屠苏习惯性地最后一个走人，却看到欧阳少恭似乎在等他。
“……少恭？”没了别人，然而这个名字叫起来依然觉得难为情。
欧阳少恭向他笑笑：“屠苏还记得欠我的一次电影么？”
百里屠苏低下头，觉得耳根发烧。他确实还记得，原本是师父给了他两张电影票，生平第一次约别人，结果却被卷入了□□火拼的事件中……真是不美好。欧阳少恭笑道：
“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请你。”
“嗯……”
百里屠苏啊，情人之间的坐摩天轮看电影都来过一遍了，下次就是去水族馆然后就可以进教堂结婚了吧？喂哪有这么快啊……
他们开车来到离警局不太远的一个电影院，那里环境不错。看了看今日上映的内容，百里屠苏觉得头有点大了。
“想看什么？”欧阳少恭问他。
他嘴角抽搐着：“……那个古剑奇谭是讲什么的？”
欧阳少恭笑了笑：“好像和神话有关，听说还不错，很多孩子喜欢。”
“那……少恭你想看什么？”
“嗯，我也没什么特别想看的。”男人看着旧片回顾那栏，托着下巴：“澳洲乱世情还不错，去看看么？”
百里屠苏点头，说实话他完全不懂电影……
离开播还有二十多分钟，去吃饭也来不及了，百里屠苏就跑去买热狗和热咖啡。欧阳少恭没怎么碰热狗，只喝了几口咖啡，百里屠苏本来想说什么，那边已经检票入场了，只好放弃。
影片确实很感人，而我们一贯认真专注的百里组长却频频走神……他们的后排坐着一对情侣，从进场开始二人就旁若无人地喂爆米花交换喝可乐然后热吻，声音大得叫人受不了。他实在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荧屏上。身旁的欧阳少恭倒是神情自若，注意到少年一脸窘迫地手足无措，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男人心情很好地凑过来咬耳朵：
“要不要换个位置坐？”
“不、不用……”百里屠苏移开视线。
“呵，屠苏你想多了。”男人的声音温和如水。下一秒，已经堵住了他的唇。百里屠苏毫无防备便被攻城略地式地索取，只能拼命压低交换口水的啧啧声，可惜收效甚微。欧阳少恭的吻带着很强的挑逗意味，他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这时听到后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他一愣神的功夫，欧阳少恭已经舔去他唇边的口水，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双唇：
“乖孩子。”便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百里屠苏保持着大脑当机的状态，这这这……公共场合，这不有伤风化么！可能有几秒钟的时间后，他听到后座位女人的尖叫声：“呀~好帅~”
百里组长黑线，不该是这种感慨吧……不过他委实也是松了口气。
瞄了一眼身后那对情侣，那女的一脸花痴荡漾，男的则看起来十分的……嫉妒，一边恨恨地瞪着欧阳少恭，一边不停地瞄着他……
百里组长十二万吨黑线。
后半程电影看得十分顺利，后面也一点声音都没了，百里屠苏却再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情。应付地看完结局，两人出了电影院往停车场走，他向周围看了看，锁定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店面：“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欧阳少恭似乎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你……晚上什么都没吃，不舒服么？”百里屠苏望向对方，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随即男人笑起来：
“好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百里屠苏挑选的这家店面不大，菜和点心都很精致，价钱也相对不那么难以接受。他合计着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盘点心，欧阳少恭笑着道谢，挑着吃了两口。百里屠苏见他似乎没什么食欲，觉得有点担心：
“不爱吃么？”
欧阳少恭歉意地摇摇头：“最近没什么胃口而已。”
“你吃的药……有什么副作用？”百里屠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见欧阳少恭的脸色也不太好，再仔细想想，似乎最近以来他都显得有些苍白，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欧阳少恭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不要逞强，这是你告诉我的。”百里屠苏顿了顿：“我送你回家吧。”
欧阳少恭仍只是笑着，对他的意见似乎毫不介意：“那么，就辛苦屠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三、非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