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无刃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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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部队次日就要出发，这夜顾惜朝也在帐中整装，不知什么时候戚少商又偷溜了进来，这回连顾惜朝也吓了一跳。
“大当家的，你什么时候不做土匪改做窃贼了？这么不声不响的。”
“不是怕周围有高手会听到吗？”
“怕什么？又没做亏心事。”
“嗯，说得是，那我以后正大光明来？”
“只怕以后不想正大光明都难。”
“你是说……”
“今夜可是星光灿烂呢，这么晴朗的冬夜，出去走走吧。”
“真这么出去？”
“大家都在整装待发，没什么人在这附近到处转悠的。”
“你说去，就去。”戚少商一直易容成老七，每次见顾惜朝都是偷偷摸摸的，早也憋得不耐烦了。
顾惜朝率先掀帘走了出去，戚少商随后，两人慢步走在帐外的草地，朝营地边缘走去。顾惜朝仍穿着那身劲装，如今是如夜色一般的黑，勾勒着他紧致而纤长的身线，营地外的火光微微地映在肌肤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夜的精灵，戚少商以欣赏的眼光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感受着夜风，今天风很轻微，但过不了几天可能就要下雪，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就只是这样静静跟着他身后走，竟然也感到如此美好。
“完颜晟可能早知你身份，所以现在利用你为他卖命，想要一石几鸟呢。”顾惜朝没有回头地道。
“所以现在才这样不避讳地出来溜达？”
“哼，他能这样做，我们还有什么必要隐瞒？他摆明想你去送死。”
“唉，那我不是白白易容这么久？连你都不能看到真面目。”
“你关心的就是这个吗，”顾惜朝好笑地回过头道：“你不问下战事？”
“即使不问你也会说吧，再说，现在的状况，大概也只有正面突破了吧，我最擅长打硬仗了，以前哪一仗不是辽兵比我们多。”
“这次不是只有对方人多的问题，以前你有天时、地利、人和，即使人少也能胜，如今，这些兵不算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说到这，顾惜朝不自觉地顿了顿，看看了戚少商的眼神，看到那里面的平静之后又继续道：“地利也不占，天时的话，若是天公不做美，反正两边都不好受。”
“拉我出来说这些话该是有对策吧？有你在我不担心。”
“哈，你以为我真的是神仙吗？什么……”
“我不是说战事，我是说，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惧。”
顾惜朝听了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不知说什么，又听戚少商继续说道：“还有，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为什么？”
“为了前几次，那个，我一定吓到你了吧，没真的得到你的允许，明明能感到你的紧张和颤抖，却没忍住，停不下，有意地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顾惜朝明白了他是在说吻他和想要抱他的事，怎么突然提起这些呢？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竟不自觉有些发热，不会变红了吧，真丢脸，他提起这些，是因为知道此去有危险才说的吗？应该不是吧，他不是这么没自信的人，是哪怕再处于劣势也会顽强生存的人。顾惜朝一时没想清楚，这个土匪大当家的境界似乎提高了，不，应该说像是回到了从前，刚认识他时，他的境界也是很高的呀，而自己那时在他眼中的映像也是惊异而完美的吧，只是后来发生了那许多惨烈之事，两人都有些变了啊。
“你，想修道啊？”顾惜朝忽地调侃问。
“啊？啊不，我是，啊我是有东西要给你，道歉不是只嘴巴说说的。”戚少商明白过来顾惜朝的调侃后，也趁机献上他上次没献完的‘宝’。
只见他从身后熊皮腰带里取出一物呈与顾惜朝：“就是这个。”
顾惜朝奇怪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什么？一个剑柄？
只见那物就是一个剑柄的造型，银色中带点灰，像是有些年头，表面像是由熔化的金属不断的流动而形成的，既随意又似有某种规则，深刻的浮雕般的花纹，那纹路又像是藤蔓自然长成的各种卷曲伸延付着在其上，此物不长不短，一尺来长，中间细些，两端略粗，两端纹样的凹陷处还各陷着一颗不小的宝石，但没什么光彩，暗暗的，看不出到底什么颜色，说是陷着，因为看起来不像是镶进去的，倒像是从这剑柄的金属中长出来的，像是这剑柄的眼睛一般，看上去很是有些诡异。
“这，是没安装剑刃的剑柄？”顾惜朝没有马上接过来。
“这个，万虫谷的老谷主是这样叫它的，叫它无刃剑，说是古蜀国遗留之物，他也是机缘巧合弄到手的，据传说，最初出现时是有刃的，但后来为何会无刃也没人说得清，汐月阁刚好有他很想要的天下难寻的药材，他就用这个换了，我见这剑柄纹样非常，不似凡物，虽然有些怪异，但我原想要是能按上剑刃，定也能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兵，而且它有一种独特的雅致，应该很配你，所以就要下它了，结果，没想到怎么也没办法安上刃。”
“没法按上刀刃？为何呢？”顾惜朝也来了兴趣，接过来仔细看。
“它拿在手里觉得很轻，手感柔韧，甚至有它是软物的错觉，可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能熔炼半分，用逆水寒也砍不出任何缺口，真是不知是何物制成，所以即使不能做成一把剑还是想拿给你，我想你一定也会好奇的。”
顾惜朝仔细反复地看着，此物粗细刚好，握在手里很适手，可惜了，要是能做成剑，那自己就有趁手的兵器了，现在手边只有一些轻武器，若是要上阵杀敌，还得找人借兵器呢，顾惜朝在心里惋惜着。
“这纹样中好像还有一些像是字又像是某种符号的东西呢，是古蜀国的文字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很精致，又很古朴，也不知道你能拿它来干什么，但总觉得，也许你能看出些什么名堂吧。”
“呵，你真当我是神仙啊，但不管怎样也是奇物一件，我还蛮喜欢的，那我可收下了，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真能悟出什么来，比如武功秘笈，或藏宝图什么的。”顾惜朝半开玩笑道。
突然就想起了逆水寒，当初不正是为了藏于剑柄之物，搞得江湖血雨腥风吗？顾惜朝灵光一闪，于是握紧了那剑柄又扯又转。
“你这是？……”
还没问完就听见顾惜朝‘咝’的一声从嘴里发出，赶紧缩回一只手，原来他用力过度，被剑柄上一块突起的有些锐利的纹样割破了手指，一滴鲜血滴在了那没有光彩的宝石上，顺着宝石边缘的凹槽渗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唉？怎么不见了？我的血？”
正奇怪着，只见那柄上两端的宝石竟渐渐显露出了光彩，由晦暗的死气沉沉，逐渐转为淡淡半透的琥珀色，并且萤润而光泽，而在这晶体中竟凝固着一些像是悬浮着的泡泡的包裹物，那些泡泡并不透明，但却泛着七彩的光，在那些泡泡上一圈圈扩散着，泡泡的中心非常亮，像是从里面有一股火焰想要突破出来般。
两人惊奇的看着，这到底是什么宝石啊？
“这还真不是凡物呢，原来是需要用血才会苏醒的东西。”
“可那老谷主也说过，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也包括血祭，照样什么也没发生啊。”
“真的吗？”
“是啊，难道，你的血不一样？”
“也有可能，我现在的确不同一般人，说不定血也不同了，可这宝石亮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啊，这若真是一个剑柄，但凡没有剑刃也只是废物一个。”顾惜朝边说边仔细翻来覆去地琢磨。
但似乎真的不再有其它，感觉有些失望，他把它握在手里：“这一头倒是有一个陷槽，可能以前是安装了刃的，要是有剑刃的话，还真的是一把趁手的好剑啊！”说着便如拿着一把真剑一般挥动了一下
。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仿佛从虚无中冲出，朝戚少商砍来，戚少商惊得迅速回避，退开时竟见衣襟上多了一道口子，再抬头，更是惊讶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惜，惜朝，你，你不是施了什么妖法吧？……”
“找砍啊，什么妖法，我，我倒是想问你，到底弄了个什么妖物来……，它还真是，很漂亮啊……”顾惜朝看着手中之物，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惊。
只见那原本无刃的剑就在顾惜朝挥动的那一瞬间，竟生生化出一条半透如水晶，薄如蝉翼的三尺长刃，在月光下幽幽地散发着如月般的淡淡银光。
顾惜朝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那刀刃，似想确定那是真的存在的，而不是一种幻象，结果，那刃清凉如水，是真真切切的。
“太神奇了，惜朝，这还真是件神物啊，这刃，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啊，这么短的柄里也藏不了这么长的刃啊？”戚少商忍不住拿过来看。
顾惜朝也越看越兴奋：“太好了，少商，我终于能有件趁手的兵器了，”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试了一下手，那破空声就足以说明削铁如泥了。
“这也不像是传说中的蝉翼刀，也没刀鞘啊，这收哪里呢？”
“它好像挺听你的话，你想砍时就出来刀刃，说不定你不想用时又收回去呢？”
“可以试试。”说着便握着剑柄往后稍微轻甩，想着剑刃往里收回。
当看着那如水的剑刃就如月光消失在夜色中一般，不像来时如光的迅猛，而是如水月的破散般静无声息的消散，两人都被这把无刃剑折服了，世间珍奇如此之多，却永远也有令人更惊奇的东西。
顾惜朝抚着手中的剑柄，心里的高兴无法言喻，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这么热血沸腾了，自从那把‘无名’剑折，自己就再没真正握过剑。
“我以前那把剑叫‘无名’，这把叫‘无刃’，你说这会不会是注定的缘分？”顾惜朝凝视着剑自问道。
“是我折了你的剑，现在，再送还给你，你喜欢它，我真的很高兴。”
这回顾惜朝没说话，只是伸开双臂，紧紧拥抱了戚少商一下，像是兄弟或朋友的拥抱，却又似多一层意味。
顾惜朝第一次主动的拥抱让戚少商一下子愣在那动不了了，这是什么情况？只听顾惜朝轻声道：“我是真的很喜欢，谢谢了。”说完即刻放开。
“不用谢，宝剑赠英雄嘛。”戚少商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快了。
“明日出征，全力以赴即可，不要分心其它。”
“知道。”戚少商满是信任的笑答。
之后戚少商也想试试这把无刃剑，却怎么也甩不出剑刃来。
“奇怪，它怎么只听你的？”
“只听我的不好吗？我想砍谁就砍谁。”
“对，那个完颜晟再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就砍他个不能自理。”
“哼，你说话越来越有境界了呀，行了，快回帐吧，再待下去，怕会被人撞见了。”
“好吧，你回去多试试这剑，也好熟悉下，免得伤着自己。”
“我剑法是不如你，可也还没那么逊吧。”说着不经意间抬头望了望天。
突然顾惜朝停住，注意着天空，戚少商也跟着看，“怎么，明天要下雪？”
“不，只是这天象，有点怪。”
“我可不会看。”
顾惜朝又仔细看了会道：“好像是有怪异之处，想不起是什么了，也可能只是我多心吧，算了，明日再说了。”
于是二人各自回帐，戚少商是抱着欣喜的心情，这件宝贝真是要对了，顾惜朝则带着兴奋又有点担心的心情回到帐中，今后事的发展也得看点运气才行的，那天象好像是在哪本书里见过，好久没看那些书了，都有些生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无刃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