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将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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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终于趁机溜回了自己帐内，这一晚还真是长啊，小叶还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强劲对手啊，但他的确是个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而且是惜朝很重要的人，所以，小叶也是自己该守护的人，惜朝刚才毫无顾忌地跟小叶说出心里话，并不介意自己会听到，也是想与自己坦诚相待吧。
戚少商对欣然留下助顾惜朝的决定感到很骄傲，能跟随他一起并肩做战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再说，大理那边要培育那虫子也还需些时日，不急一时，况且他人在这，解药还不用送去江南了呢，总之，既来之则安之。
只不过自己今天本来是去‘献宝’的，宝其实宝还没献完呢，不只是一件百变龙衣而已，学别人送衣服未免有些俗，其实自己是想借此与惜朝亲近，然而机缘巧合，却让他听到了惜朝与小叶的一番对话，突然觉得自己竟是如此肤浅啊，像个色狼一样，一见到惜朝就忍不住只想着与他温存了，虽然那感觉的确抓心挠肺的，可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与惜朝之间早已是超越了世俗的关系，不仅是同是身为男人这件事而已，还是超越了血海深仇，爱恨交加，所以身体的温存绝非是要点，自己果然是难以超脱的土匪啊，觉得跟小叶比起来，跟本就是境界的区别，还是说，小叶这样的人根本都不是人了而是神啊，唉，戚少商啊戚少商，果然，土匪德性还是要不得。
戚少商边看了看自己还没献出去的另一样‘宝’，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惜朝和小叶共同拥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啊，一个自己可能看不到的世界，但从自己认定惜朝为知己那一刻起，自己也就认定了他与自己是能看到同样世界的人，所以，自己和他也一定会拥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别的任何人也看不到的世界，一定是这样的，这样想着的戚少商又欣然对着盒子里的‘宝物’笑了，他，会喜欢吧。
小叶这一夜睡得非常地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了，当他轻睁开眼时，帐顶的小小天窗显得格外地亮，唉呀，天都亮了，赶紧一翻身，却见榻上空空，惜朝不在？小叶不由来的一阵紧张，即刻披衣出帐来，刚一掀帘出来，帘子还没来得及放下呢，站在帐前草地上的身影却突然间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为什么，那个从出生起就在望着的身影，如今竟仍然让他如此吃惊。
头发只有一小束向后束起，就像穿青衫时一样，但身上那身天青色的衣服已不是原来的广袖飘逸，却是中衣紧袖，无袖的外衫配上一条素雅的腰带，衣长刚刚过膝，有些贴身的长裤尽显修长的双腿，这身简洁的劲装真是淋漓尽致地勾勒出了顾惜朝纤长而柔韧的身段，特别是那细腰，真是让人看了就想上前抓一把，可惜现在看到的还只是背影，连小叶的脑子里都不禁有句诗在打转，‘回眸一笑百媚生’，唉呀，怎么想起这句，虽然想看他回眸，但这句可不能让他听到。小叶呆呆地站在门帘前有的没的地想着。
猛然才又想起，对呀，昨夜这身衣服的确是黑的，今日怎么真的跟日出前天边泛着的青一样一样的？更奇妙的是，接近草地的长裤和衣衫底边则更多一份草绿，颜色逐渐向上递减，竟真是会随周围颜色而改变的衣料啊，真神奇，虽然自己知道那些南蛮之地多昆虫异兽，其中一种似四脚蛇的变色龙就具有这样的能力，自己的药材中就有用到，但那变色龙的血亦不能使布料产生如此变化，看来那云南万虫谷真是个宝地啊，若有机会应去拜访，不过现在，最想看的是惜朝的样子，想着，小叶轻步走上前来，想轻轻绕到惜朝的前面，又生怕打扰了眼前的人。
在靠近的时候小叶更加惊讶，绕着惜朝走时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不时显现一些更深色雅致的暗纹，不同的角度会看到不同的部分，若隐若现，若说衣服的衣边颜色稍深是因为染更浓的虫血，那这些暗纹又是如何造就？而且寻图案看上去有些神秘，不像中原之物。小叶边惊讶着边绕到了惜朝的前方，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不在意吧，只见他轻闭着双眼，仿佛在享受清晨无比清新的空气，又仿佛在等待晨光射到身上，然后看这神奇的衣服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然而在小叶的眼里，只是轻闭双眼静静站立在那里的顾惜朝，仿佛已让整个尘世消失，这里已然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在惜朝身边才能看得到的世界，小叶就这样离惜朝数步之遥面对面地站着却没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看着，嘴角不禁带上了轻轻地笑，就这样看着，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惜朝猛地睁开眼，正好看与小叶对望，小叶正要露出他惯有的笑容，却听到惜朝轻喊了一声：“大当家？”
小叶心里惊了下，猛然觉悟般转回头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易了容的戚少商已站在自己背后不远的地方，带着轻笑看着这边，原来他已经来了啊，是啊，自己不会功夫，自然听不到他靠近，不过也是，他一定比自己更迫不及待想看穿上百变龙衣的惜朝吧，小叶仍像平时一样向戚少商轻笑点头，说道：“戚大侠，早啊，啊不，现在还是得叫你老七吧？”
“早，不用叫我什么大侠，我比你大几岁，叫我戚兄或戚大哥就行了，不过，现在是还得叫老七。”
“哦，那我以后再叫你戚大哥吧。”
“嗯。惜朝，你也很早啊，也很想见识这衣服的神奇吧。”
“是啊，是非常神奇，不知之后会有什么变化，不会真的像变色龙吧？”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穿过，但应该不会那么明显吧，毕竟又不是活的。”戚少商边说着过走了上来，边走近边不断地欣赏着，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啧啧，真是不得了啊，”站到了顾惜朝的面前，一扫原来那些许的土匪气，语气很是真诚地赞叹道：“看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却总也看不够。”
顾惜朝听了有一时的惊讶，这大当家吃错药吗？竟然说得这么正经，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小叶，小叶却只是轻笑，是啊，他其实什么都明白的。
就这样，顾惜朝又以新的形象出现在军中，随着太阳的变化，在近午时，这身劲装逐渐转为淡紫蓝色，阳光越强，颜色越浓，外衫颜色最浓，中衣其次，其实颜色的变化并不突兀，是很微妙地转变着，除非身边突然出现了大片的浓郁的某种颜色，比如草地、树林，衣服的颜色会较快受影响，否则，会常保持着，淡青、淡蓝、紫蓝，淡黄等颜色，戚少商直觉得一天之内看了很多种不同感觉的顾惜朝，这布料可真是要对了，当然，这自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惜朝只是觉得这身英姿飒爽的劲装，跟他这一头长发不相配，几次想剪掉都被小叶阻止了，说这样也是别味道，不用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万一到时疯长更麻烦，于是也就留着了，最看不惯的自然是从前方视察完回来的完颜晟，明知道那个老七就是戚少商，可又还不是截穿的时候，可那几个人大概也就趁机装傻，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晃来晃去，这才几天，他那身宝贝海龙须的银白战服就被换成了这什么，什么百变龙的，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现在又不好说什么，吃戚少商的醋就算了，可要吃这个‘长相平平’的老七的醋，不知将士里面要怎么个八卦了，然而，完颜晟还是觉着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戚少商，小叶及泽兰、岳飞他们则每天乐得看着顾惜朝赏心悦目。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下雪，前方战事又有变，虽然这段时间金军算是修身养性，还屯集了不少食物，但冬天做战毕竟还是相当艰苦的，所以有很多准备要做。
突然间消息传来，本该配合作战的宋军想趁夜偷袭未成，反被辽军反扑，十几万大军被吓得自乱阵脚，自已烧营而逃，辽军趁胜追击，宋军被逼回雄州，损失惨重，耶律大石凭两万人马与宋军周旋良久，利用地利和计谋，打埋伏，打游击，终于算是把宋军打了回去，获得了胜利。
完颜晟一看这消息就叹气，早知道是这结果，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那些宋军还真的是一个个长着张嘴只知道吃饭，顾惜朝听了还说那不是兵士的错，是将领的错，有理倒是有理，可不管怎样，看来还是得金军上阵，其实让宋军去拿下燕京，从一开始就是开玩笑的，只是想试试，成了，自己这边也省点力，不成，意料之中。
好在完颜晟早已心有打算，要不，他又何必提拔这个老七呢。
大帐中，完颜晟的决定让顾惜朝有些许惊讶，金军要趁燕京城还没来得及休憩，将其一举拿下，完颜晟亲自挂帅，由老七做先峰将军，带领先头部队进攻，领兵却只有三千。
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顾惜朝的脑子飞速的转着，早想过完颜晟可能已知道老七就是戚少商，提拔他无非是为了利用他，如今看来，还是要利用他送死，不动声色地就除掉了眼中钉。
虽然燕京城中的士兵也不多，但总人数在三万左右，一比十已经很悬殊了，况且那些辽兵都是身经百战，大浪淘沙出来的精锐，又是由耶律大石及萧干这样的将才所带领，就算是自己来打这场仗，也未必有赢的把握，戚少商虽然与辽兵做战经验丰富，金军又是以一挡十的骁勇，不管是装备，还是做战能力都不会比当年他连云寨的兄弟们差，但合作性可能就不如了，又是冬季做战，贵胜不贵久，想用什么出奇制胜的策略可能也没那时间，燕京城之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然而这一切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破燕京城，要先破居庸关，燕京城前面可挡着居庸关呢！所以这个完颜晟，根本就是想戚少商去送死！
顾惜朝忍不住紧紧闭了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很坚决地道：“对此按排我同意，但我要做随军军师”。知道阻止是没有用的，即如此，便要与少商并肩做战，即做军师，也要披甲上阵，完颜晟想躲在后方看戚少商去送死的话，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得偿所愿。
完颜晟听了，双眼忍不住眯了起来，很快又睁开，沉默少顷，道：“好啊，你那身战衣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说着还不怀好意地盯着顾惜朝身上的这身劲装，“不过，你不是做他的随军军师，而是做我的随军军师。”
“哦？不跟着部队上前线而待在后方等消息，能叫做随军吗？”
“当然不能，但我没说我不上前线啊，先头部队一出发，我即刻便披挂出征，大部队随后就到，决不躲在后方等消息，这样满意了吧，你这做军师的，总不能比他那个先头将军还冲在前头吧？”
“可以。”顾惜朝没再多言，他知完颜晟有他的打算，这样说只是暂时敷衍，所以，既是敷衍，多说无益。
金军的行动非常迅速，一旦做了做战决定，很快便全军开始整装待发。
回到帐中的顾惜朝静下心来细细思量着。完颜晟的决定果然迅速而果断，如今少商只有三千人马，先要对付檀州古北口的辽军，然后才能进军居庸关，但檀州辽军守备稀松不足为虑，他们早已没有多余兵力守外围，可居庸和燕京城，只要耶律大石那家伙决心想守的话，绝没那么容易破，否则的话，太祖阿骨打就不会因这里的战事受阻而一病不起，阿骨打曾说，辽之疆土，他已十得其九，唯燕京这一分，让其束手，自从自己来了金国，虽然做了些战略调整，但实则是避实就虚的权宜之计，如今，这个‘实’是怎么也避不开了，来真格的话，一定是场硬仗，完颜晟定不会及时援助少商，而少商也一定不会退缩逃避，而另一方面，刚战败宋军的燕京兵力元气损失不小，耶律大石必须背水一战，即使如此，最后也必会不是死就是得逃，国为燕京再无援军，可完颜晟这边，除了现有的部队不是吃素的，还有那些正在追击天祚帝的捍兵勇将，随时都可回援，这样，不管少商和耶律大石是拼个你死我活，还是两败俱伤，最后也会是金军赢，辽灭，金国一扫所有障碍，天下再无敌！
不行！哪能让完颜晟这么舒服，戚少商是自己关心的人，而耶律大石，也是自己欣赏的人，所以唯今之计……，顾惜朝深思着，若要不战……，良久，他握了握拳头，心里已有数。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将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