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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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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练武场,傅岩在教家丁们练武,他和厚地教他们,忽然看见我,停下手,向我走来。
我笑了一下,引他到旁边亭子里坐下,说:“会武功真好,我什么武功也不会了。”
他吃惊地望着我:“怎么?”
我指着自己头:“我摘雪莲花从悬崖上摔下来,脑子摔坏了,就什么武功都不会了。”
“岳父还想你三日后争太湖盟主呢!”
“是啊,我不知怎样与父亲说。他一定会很失望了。其实不争太湖盟主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他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你不要告诉你父亲。”
“为什么?”我瞧着他。
他面无表情一笑:“你若不会武功,争不来太湖盟主,岳父定会大为失落,虽然无可奈何,但对你不会像以前一样了。那个芳槿并不是省油灯,在这个家,会没你容身之地的。”
哦?他瞧来周周正正的,竟有这么多心肠?
“那也没什么,我就回天山去。师父总会容我。”
他看我一眼:“你还有我。”
我吓了一怔,我只是想找他说话,看我没有武功他会怎样,也许就退婚了呢?哪想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我措手不及。
“我本来有一些打算,看来必须实施了。”
我奇异看他。傅岩笑道:“你会当上太湖盟主的。”他的笑容怎么这么腹黑阴谋,一点都不阳光呢?我陡然有些害怕。
我想念苏弗的笑。
他扬声唤过他的书童:“吟风,这三天你陪着主母把逍遥剑七十二式入门剑法学了。若主母有一式没学会,瞧我怎么收拾你。”他再向我一笑,野心勃勃地大步离去了。
吟风,那个豆芽菜似的瘦弱小书童,可怜巴巴催促我练剑。他已十四岁了,自小与哥哥卖身为奴服侍傅岩,不知父母家乡,哥哥去年死掉了,说着的时候眼圈发红,也是一可怜孩子。
他一板一眼地教我。我只有无奈地学,学着学着有了兴趣。逍遥剑法比天山剑法好学多了。至少这小书童的程度还是我可以企及的,而师父的剑法,我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只一出手就觉得糟蹋天山剑法,太丢人了。
这小书童教学时不住说的是:这样可以致人死命,那样可以废了对方。我不喜,罢手不学,小书童就跪在地上求,不住磕头:“您若学不会,少爷会杀了我!”
我问他:“你哥哥是不是傅少爷杀的?”
他瘪瘪嘴略带哭腔说:“是他做错事。主母慈悲,可怜可怜我!”
我被他逼得披星戴月地练剑。逍遥剑法也有很多复杂之处,我只得拿出跟师父学剑术的劲头,一遍遍地练下去,直到没有错误,直到流畅。
到第三天下午,小书童终于笑了,这小子笑起来的模样其实挺猥琐的,让我想起《红楼梦》中的贾环,他若演贾环一定适合。
傅岩那么稳当的人怎会教出这样一个仆人呢?
傍晚时分,我在练武场上苦练,傅岩回来了,他看我演示一遍,笑着上前又指点我一番,他的水平与小书童不可同日而语,他纠正之后,连我都觉得大有长进——也就是说,舞得更好看了。傅岩说我这是“剑舞”,还不能真正对敌,“不过,女子学武我一向不赞成,女子就该温柔娴静,缝衣刺绣,相夫教子;打打杀杀,那是男人的世界。”
他这话倒教我刮目相看,怪不得我说不会武功他没有什么过度反应,但他为什么还让我学逍遥剑呢?就我这水平,能争来太湖盟主吗?
而且,苏弗,会不会来呢?
那一夜我眼前晃来晃去全是苏弗的模样,思前想后的,下了无数决心,不知几时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