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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阴霾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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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特拉帕托尼并没有继续明着追查基耶萨遇袭的事情。
在集结营地中的一盘资料被盗走,这是让意大利警署始料未及的——资料被盗的事情发生在内德维德和皮耶罗已经被关禁闭之后。
这莫非是说明并不是或者并不只是……特拉帕托尼皱紧了眉头,想要打个电话给马塞洛-里皮,又觉得对方会对自己不冷不热。
毕竟那个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是他的爱将吧。
特拉帕还记得发现资料被盗的时候
回想起集结的时候事情发生的顺序,受伤的基耶萨在单腾出的一间医护室里,隔壁的房间有那份资料,他的队友亚历桑德罗-内斯塔一直被盘问各种问题,
那时候有机会作案的也只有这几个人,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大卫-特雷泽盖,菲利普-因扎吉,鲁伊-科斯塔和德梅特里奥-阿尔贝蒂尼——他记得弗朗西斯科-托蒂和文森佐-蒙特拉由于第一项成绩较高被叫到另一间屋子做任务报告去了。
直到里皮和安切洛蒂都跟他取得联系,特拉帕托尼才取消了这次集结行动。西班牙那边倒是没有说什么,因此他还可以放心地靠在自己的躺椅上顺清思路。
阿莱西奥-塔奇纳迪总觉得尤文警局最近的气氛不是很对,又快到了警局年度审核的时候了,尤文警局现在的综测分数应该还落后国际警局那么一点——难道说今年又得不到意大利第一警局的称号了吗。
听起来有些肤浅,但谁都可以理解这是大家追求的荣誉。
天空好像还显得有些阴霾——今天晚上又看不了夕阳了。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的通讯簿,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刚认识的火爆女郎法比亚妮。
当他终于下决心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嘿,年轻人又要出去玩么?」
他有些尴尬地转过头,看到是前辈奇洛-费拉拉戴着眼镜对自己笑着。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大约是被临时停职的亚历山德罗吧。
「法比亚妮?」皮耶罗那个家伙笑得有些促狭,「阿莱西奥你真是……」
「又不会碍着你什么。」塔奇纳迪想都没想就冲出这么一句,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对方应该只是在开个玩笑……
皮耶罗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他怔了怔,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阿莱西奥……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塔奇纳迪刚想解释些什么,皮耶罗就已经转身往自己的桌子走过去。
似乎是看出来眼前清秀的黑发警官心情有些浮躁,费拉拉伸出手止住了塔奇纳迪,「阿莱西奥,有时间跟我谈谈吗。」
马西莫-安布罗西尼有些沉默地擦着手中的枪,自从他上次亲手瞄准尼古拉-文托拉并扣下扳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彻底变了。
他从前以为自己加入□□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为了活下去,把自己的本事展现给这个世界——他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理念上的差异而已。
但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好友的血,什么都回不到从前了。
他已经不再是20岁的时候那个无知而年轻,有着满腔热血有着远大理想的马西莫-安布罗西尼了。
说来也有些可笑,将他引入这边的那个人,一定是警方想不到的吧。他们一直都信任这个人的对吧。可是他不会说,也不能说。
他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比起三年前,只是多了几朵乌云,但尼古拉-文托拉,那个曾经一起坐在训练场边擦着汗数着天空中掠过的飞鸟的朋友却已经回不来了。
说来也可笑,他安布罗西尼是米兰警校的优等生,而文托拉是国际警校的新星,本来是对立的存在,但那时候他们是朋友。
也许那时候还比较无忧无虑没有想得太多,长大了几岁后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无论是人生轨迹还是旁的什么。
他记得自己翻窗户爬进文托拉的家,看着曾经的好友嘴角缓缓流出的血慢慢干涸;他记得跪在文托拉的尸体身边,拿着他的电话一个字一个字学着他的声音跟皮尔洛讲话;他记得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抚摸着文托拉还是如当年般英俊爽朗的脸颊,感受那逐渐冷去的体温;他记得他在皮尔洛的家用枪指着他,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个温和的青年蹦出的狠话。
一定要杀了你为尼古拉报仇。
一定要杀了你。
再也没有机会用「米兰警校生安布罗西尼」的身份跟他们对话的机会了。
从那一天起他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落日组织的新成员,马西莫-安布罗西尼。
他远远地看着培训自己的那个人向自己走过来,那是一头如同太阳般灿烂的金发。
第一次见到加布里埃尔-巴蒂斯图塔,他就觉得这个阿根廷人不愧是来自潘帕斯草原上的雄鹰。事实上他安布罗西尼还没有见过比巴蒂斯图塔更适合被称为「太阳之子」的人,来自重洋之外的土地上,来自潘帕斯草原的不落的太阳。
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跑到意大利来,更不明白他怎么会屈才在落日组织中甘心做一个罗马城的联络人。
他说过自己是从佛罗伦萨来的罗马,他说那个城市城市太容易说谎,灯火的深处就会看到堕天使的坠落。
但事实上,罗马这所谓的太阳之城不也是一样。
巴蒂斯图塔又来米兰了……安布罗西尼这样想着。
这个家伙似乎经常跑到米兰城来,也不知道是要去找人还是什么。
年轻人曾经想到这个年度米兰警局新调来的警督是从佛罗伦萨过来的鲁伊-科斯塔,但他一直觉得鲁伊警督是跟路易斯-菲戈走在一起的。
他想不出一个巴蒂来米兰的原因——毕竟在米兰城里也有不输给他的联系人了。
他看不出来巴蒂有什么弱点,只有那唯一的一次。
他在给自己讲躲避追击的各种方法的时候,眼神似乎穿过了自己飘向远方。
那一天风很大,他看的方向似乎是他的祖国,那个南半球的拉丁美洲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