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易容术九

14、山的守护2

　　杨思觅开车，步欢坐在副驾驶。程锦坐在第一排。再后面坐着的是抱着小姑娘的叶莱，韩彬坐在她旁边看护。
　　小安和游铎在陪着马大爷说话，聊着聊着，马大爷突然拉住小安：“笑笑，你是不是笑笑？”

　　小安惊讶，好像是有人叫过她笑笑，但是她没有多少印象了。“大爷，你见过我？我叫安笑颜。”
　　“安笑颜，笑笑，没错！我刚刚才认出你，好好，长大了，大姑娘了……”马大爷欣慰地笑着，重新打量她。

　　游铎道：“大爷，你和小安是哪年认识的？”
　　“让我想想……”马大拉着小安的手腕，“应该是三年前，三年多了，那时她还是个小丫头。”
　　他说着看向叶莱抱着的还在昏迷中的小姑娘：“也就比她大上一点儿。造孽啊，怎么总有这些畜生……虎毒还不食子……”
　　马大爷声音悲痛，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明显，如刀刻的一般。

　　小安怔住，三年前她还不满15岁，12岁到15岁那几年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时间段，她更愿意回忆的是小时候，她妈妈还在的时候。

　　她妈妈是计算机方面的研究人员，在研究所工作，所以她从小就开始接触计算机。她爸爸是国有银行的经理，工作很忙，但只要有空就会陪在家人身旁。那时，他们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在12岁以前，她一直过着在现在回忆起来仿佛是童话的生活。

　　12岁那年，在她爸爸出差的某天，她妈妈得了急病，她又急又怕，打了120。
　　晚上8点她妈妈被送进医院，第二天凌晨5点就过世了。医生说是急性病，病人还是送医送得太迟了。

　　之后她爸爸开始酗酒，喝醉后会打她。
　　一年后她爸爸开始赌博，家里的存款耗尽后，他开始借高利贷，时常有放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要债。某天，他们打了他一顿后，扬言他再不还钱就要砍掉他的手脚。

　　她吓坏了，然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在她爸爸任职的银行的电脑里植入病毒，盗出六百万转到她爸爸的账户上。

　　她告诉她爸爸他们有钱了之后，她爸爸非常生气，但却没有打她，只是抱着她大哭。
　　后来她爸爸取出了那些钱，带着她逃到一个山区小城开始过隐姓埋名的生活，那小城离明镜山不远。
　　半年后她爸爸怀疑有人找到他们了，就开车带着她逃跑……

　　再后面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醒来的，有人告诉她，她出车祸了，她爸爸已经去世了。
　　后来她被带到安全部，谢铭告诉她，她和她妈妈是朋友，以后由她来照顾她。

　　“小安？小安？”
　　小安回过神来，看到除了开车的杨思觅外其他人都在看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事，马大爷，当时我是不是在明镜山这里出车祸了，是不是你救了我？”
　　马大爷有些奇怪地说：“车祸？不，你没有出车祸，你像那个小姑娘一样只是受伤了。”

　　小安一怔，今天这小姑娘的伤是被人打的，她那时身上的伤是她爸爸打的。如果没有出车祸，那她爸爸就——不是出车祸死的。“马大爷，那和我一起的人呢，他是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马大爷看向窗外，狂风呼啸着把雨点拍打到车窗上，好一会之后，他收回目光，摇头说：“那天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怎么会？他们骗我？”小安看向游铎，又看向韩彬，她依次看着车上的每个人，“你们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他没死对不对？！”
　　她站起来，冲向杨思觅那个方向：“你是不是知道，谢局是不是和你说过？！”

　　韩彬截住她，但小安死命地挣扎。
　　程锦：“先弄晕她。”
　　韩彬右手并指成刀砍在小安颈侧，小安身体软了下去，游铎帮忙扶住她，让她靠坐到椅子上。

　　马大爷顿足：“唉，你们怎么能下这种重手呢。”他唉声叹气地过去看小安，小声地叫她。
　　“大爷，没事的，她睡一觉就好了，现在我们在山路上，总不能让她闹起来。”程锦解释。
　　马大爷还是很不高兴，守着小安，沉默不语。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下车一问才知道这就是马大爷报警后来的警察。他们车坏了，又遇上大风大雨的天气，正干着急呢。
　　程锦叫那两警察上车，先回镇上再说。

　　晚上快8点时，他们终于安全抵达小镇。诊所有人值班，韩彬和医生一起去给小姑娘诊治。小安被他们安置在一间病房里休息，马大爷坐在一旁守着她。

　　到了小镇上，手机有信号了，程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给谢铭，问她小安的事情。
　　谢铭说他们的确是骗小安说她父亲已经死了，实际上对方下落不明，他藏得很严实，这三年来他们一直没发现他的踪迹。三年前他们得知他带小安逃到明镜山这边后，追过来了，但等他们赶到时，只看到被马大爷送到医院的小安，而她父亲带着那笔钱跑得无影无踪。

　　程锦不相信：“你们不知道？这次你让我们到明镜山来是故意的吧，为什么？”
　　谢铭料到程锦会这么问，她冷静地说：“我只想知道小安是不是真的不记得当时的事，你也不希望有一个你不放心的队员在身边吧。”
　　小安虽然一直呆在安全部，但并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可现在她加入了特案组，就必须把她身上的隐患给解决掉了。
　　谢铭：“现在你知道了，那就查一下这件事吧。”

　　程锦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被隐瞒被操控的感觉，他开始后悔轻易离开公安局到安全部了：“我会考虑。另外我们遇上了一件有拐卖人口嫌疑的事件，我想介入调查，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会让人把你们的身份证明材料发到当地公安局，让他们配合你们工作。”
　　“好，有劳了，谢局你早点休息，晚安。”
　　谢铭本还想叮嘱他一定要去查清楚小安的事情，但怕激起逆反心理，便没说：“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程锦挂了电话，一回头看见杨思觅就站在不远处。
　　杨思觅道：“你饿不饿，外面还有店是开着的，要不要去吃东西？”这里毕竟是风景区，即使是风雨之夜，小镇上的店铺也都还亮着彩灯。

　　程锦笑了，杨思觅也会想到要吃饭？他不知道杨思觅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但他们一起住的那几天，他总是担心杨思觅没吃饱或吃太多。“叫外卖吧，大家一起吃。”
　　他找值班的护士要了外卖单，让大家都点了餐——包括他们路上遇到的那两个警察和马大爷。
　　外卖很快送来了，大家终于吃上了迟来的晚饭——除了小安和韩彬。

　　韩彬和值班的女医生还在帮小姑娘看病，程锦奇怪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难道小姑娘的病情非常严重？

　　不久后，医疗室的门被拉开，韩彬叫程锦过去。
　　程锦走进医疗室，韩彬马上把门关上。
　　医疗室用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间，小姑娘躺在屏风后面的床上，手臂上连着吊针的软管。

　　韩彬和那个女医生脸色沉重地望着屏风方向。
　　程锦也看了看：“怎么，她现在状况不好？”
　　女医生似乎难以启齿。韩彬开口：“刚刚这位张医生帮她检查伤口时发现她最近被性侵犯过。”
　　这么小的孩子？程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震惊地看着他们：“能确定吗？”
　　姓张的女医生沉默地点头。

　　程锦快速地思索着道：“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对你们这里的警察也不要说，我们是特案组的，这个案子我们接下了，明天一早你就可以看到这边公安局送过来的我们的身份证明。”
　　张医生迟疑：“我没有听说过特案组，按规定我得报案。”

　　程锦看了看她，拨通他们局里的电话，很快他的电话被转接给谢铭：“谢局，现在已经确定了这是个性质极为恶劣的案子，我马上要开始调查这个案子，能不能现在让人联系这边的公安局。”

　　谢铭答应了：“可以。但你不打算说明是什么案情？”
　　“案情稍后再向您汇报。这边的公安局多久后能联系我？我们现在是在明镜山下的镜南镇上。”
　　“很快。”谢铭在挂电话前道，“我等着你稍后汇报案情。”

　　谢铭说很快，果然很快，一刻钟后，镜南镇的派出所所长就亲自过来医院了。所长姓官，四十多岁，很热情地握住程锦的手：“程组长，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争取早日抓捕凶犯！”
　　程锦和他说这可能是个拐卖人口的案子，他看程锦这么着急，还以为被拐骗的小姑娘是什么特殊人物。
　　程锦笑道：“这案子需要我们相互合作。官所长，请你帮忙搜寻逃逸的那辆汽车。”
　　官所长连连答应。

　　但马大爷只记得那是辆黑色的越野车，他年纪大了，没看清车牌。
　　官所长只好去联系这条路上的相关单位问有没有谁看到过类似特征的车，对方回复说没有。他便让对方在发现这样的车后立即拦截下来并通知他。
　　他怕程锦不满意，问他需不需要他们现在立刻带人去追。
　　程锦拦住他让他先别急。盲目的行动只会浪费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