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易容术九

13、山的守护1

　　两周的休假，程锦并不想去明镜山，他需要时间整理客房，但其他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也不能自作主张取消员工的福利。

　　看了行程表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局里会让他们去这个地方，这肯定是他们能找到的最省钱的风景区，刚开发不久，设施很不完善，要啥没啥。好在还给了他们一辆车，没节省到让他们去户外徒步旅行。

　　他们的旅游行程是先搭安全部的运输机飞到离明镜山最近的机场，然后开始自驾游——当地的分局会提供车。
　　他们可以从西南方向开进明镜山，再从东北方向开出来，据说这样能欣赏到明镜山的每一处美景。另外，在明镜山里停留时他们可以免费入住风景区管理处的招待所。

　　这是程锦第一次坐飞机，14岁前没坐过，他父母飞机失事后，他刻意避开了这种交通工具。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会是乘坐一架一点也不舒适的运输机。

　　下飞机后，他问大家：“你们确定不要休息一天再进山？”
　　“现在是早上啊，程哥，我们现在上车到下午3、4点就可以到住的地方！”小安很兴奋。
　　程锦看出来了，每个人的状态都很好，只有他自己有严重的乘坐飞机后遗症。“那就走吧。”

　　上车后，叶莱有些担心地问程锦：“老大，你没事吧？”她感觉程锦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休息一下。”这辆免费的汽车是辆小客车，座位足够，最后一排是连座的，程锦躺了上去。杨思觅坐在他前一排，趴在椅背上看着他。
　　程锦笑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午饭不用叫我起来吃。”

　　韩彬在前面说：“下次我们出行得配个急用药箱。”
　　游铎有点疑惑，低声问：“程锦生病了吗？我以为他只是有点晕机。”
　　“我也这么认为。但如果有药箱，现在至少可以让他吃点能帮助睡眠的药。”坐在游铎旁边的步欢说。
　　现在是叶莱开车——等她累了再换步欢。小安坐在副驾驶上和她聊天。

　　路况不是特别好，车一直狂抖个不停。程锦半梦半醒地躺着……突然身下变平稳了，他立刻睁开眼，看到天色很暗，窗外在下雨，车上其他人都在。
　　他坐起身问前面座位上的杨思觅：“思觅，现在几点了，还没到？”
　　“5点35，步欢开错路了。”杨思觅走到他身边坐下。
　　步欢等人正围在一起看地图。

　　程锦问：“步欢，怎么会开错路？”
　　“都是游铎这小子地图没标清楚……”
　　“哪里，你自己看错了，叶子开肯定不会错！”游铎抢着说。

　　程锦觉得自己头又开始晕了，他做了个停火的手势：“天晚了，附近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找路吧。”他自己睡了一个白天，现在精神倒还好。
　　韩彬说：“沿着环山公路一直往上开，在半山腰会有座房子，是这里守山人住的地方。”
　　程锦皱眉看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那就往上开，到那休息一晚。”

　　小安问韩彬：“你怎么知道这山里有守山人的房子？”
　　韩彬：“以前看过这个守山人的报道，他叫马林生。明镜山的南明路路段崎岖险峻，是车祸多发路段，马林生30年来坚持每天巡山，据说救过几百个因车祸或其它原因遇险的人。”

　　韩彬这么一说程锦也有一点印象，叶莱也说：“哦，原来是他啊，他今年应该快70岁了，难道他还在这里？”
　　“一位老爷爷？等下到了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安起了好奇心，趴在窗户往外看，“是不是那里？好像有灯！”

　　步欢笑道：“是那里，看着近，开过去至少要十几分钟。”
　　“你好好开车吧，都说了这是车祸多发路段。”叶莱提醒他。
　　“以我的驾驶水平，这种路算什么，悬崖上也不是没开过。”步欢还在滔滔不绝。

　　杨思觅说：“这路右边是山，左边虽然有树，但下面是悬崖，在这种地方出车祸，怎么救人？”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完全是用陈述句的语气在说。

　　步欢安静了，游铎和小安凑到左边车窗旁往外看，天已经完全黑了，但细看之下能发现下面确实是很陡的峭壁，峭壁上的树木在风雨中身不由己地剧烈摇摆着。

　　汽车逐渐开近那个有灯火的地方，他们看到有条小路通往那座半掩在树林中的房子，路不宽，但能容纳他们这辆车开进去。
　　这座房子是一排六间的平房，红砖墙、水泥屋顶，应该是近几年建的。
　　风雨声太大，屋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外面来了车。

　　程锦对其他人道：“你们等等，我先下去看看。”
　　杨思觅也跟在他身后，程锦在车门口拦住他：“别下来，不要淋湿了。”
　　说完他跑下车，跑到窗户亮着的那个房间前敲门：“你好？”
　　敲了两下后，里面传出斥喝声：“谁？！”

　　门猛地开了，门后有一人拿猎.枪对着程锦，程锦下意识地闪身躲开。
　　车上的杨思觅立刻跑下来，步欢也往车外跑并骂道：“靠，这是度假，我可没带枪！”
　　韩彬拦在车门处把其他人拦住。

　　程锦在看到杨思觅跑过来时连忙挡回猎.枪前面，他看着门后的人，快速地说：“你应该是马大爷吧，我们是游客，不小心走错路了。”

　　门后那人是位老大爷，他就是马林生本人。他看看程锦和被他挡在身后的杨思觅和步欢，再看看他们车上的其他人，放下枪，敞开门：“都进来吧。”

　　房间是长方形的，有门通向两侧的房间，有一边房门没有关严，刚才马林生应该是从那边走出来的。
　　马林生扔给他们几条毛巾，其他人还好，程锦、杨思觅和步欢身上湿得很厉害。

　　“你认识我？” 满头灰白头发的马林生瞧着程锦。
　　程锦笑道：“马大爷，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你的采访，今天我们走错路了，就想过来找你问路。”
　　“哦。”马林生笑了，脸上深刻的皱纹变得柔和，“娃子啊，以后这种天气就不要来山上了，雨下大了容易有山洪和泥石流，危险得很啊！”

　　“以后我们会注意的。”程锦脱掉外套，开始擦滴着水的头发，擦得半干后走到杨思觅身边帮他擦身上的水。
　　步欢擦干身上后甩了甩头，正帮小安擦脸的叶莱瞪他：“你注意点，别乱甩。”

　　韩彬看了下四周，“大爷，这屋里怎么有药味，你身体还好吧？”这么大年纪，如果一个人病在山上，可不是好玩的。

　　马大爷看了看他：“你是医生？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医生，我们是政府的公务员。”韩彬拿出证件给他看。
　　马大爷仔细看过了他们的工作证，才让他们跟着他进旁边的另一间房间，里面是卧室，床上躺着个小姑娘。

　　韩彬走到床边，床上的小姑娘大约九到十岁，她脸色很红，摸了下她额头，很烫，小姑娘脸上有擦伤，韩彬拿起她的手，看到她手臂上也有青紫的淤伤。

　　马大爷焦急地问：“这小娃娃怎么个情况？”
　　“烧得很厉害，要送医院，要不再恶化下去可就麻烦了。”韩彬问他，“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身上还有伤？”

　　马大爷沉着脸和他们讲述事情经过：
　　今天下午，有辆车从西边开过来，应该是从邻省穿过明镜山开到这边的。
　　车上有两个男人，开车开累了停下来休息，并且找他要水喝。
　　他无意中发现那车的后座上躺着个似乎睡着了的小姑娘，他一眼就看到小姑娘身上有伤，便支开那两个男人让他们到屋里去喝水，然后把小姑娘叫醒。
　　小姑娘一看到他就开始哭，他连忙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两个男人听到动静后从屋里出来，其中一个紧张地说那是他侄女，不小心摔伤了，他们正要送她去医院。
　　马大爷年纪一大把，见多识广，根本不信他的话。
　　那两人想抢回小姑娘，但马大爷随身带着猎.枪，把枪一端，他们就给吓住了，匆匆忙忙地开车跑了。

　　游铎问：“那两人真是这小姑娘的亲戚？”
　　马大爷看着面前这个瘦削的大男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报了警，但他们还没到。”他担心看看窗外，外面风大雨大，这天气在山路上开车很不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恶劣的缘故，程锦他们的手机现在都没信号，大家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程锦问韩彬：“这小姑娘的病情有多严重？必须要去医院吗？”
　　韩彬点头：“烧得很厉害，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去。”
　　程锦转头看向马大爷，“大爷，最近的医院或者诊所有多远？”
　　“开车要两个来小时。”

　　“我的驾驶水平在这种路上不行，思觅你没问题吧？”程锦看向杨思觅。
　　杨思觅说：“没问题。”
　　“大爷带路，韩彬也得跟着，思觅开车，我和他们一起去。步欢，叶子你们和小安还有游铎今晚在这休息，等我们明天来接你们。”

　　小安反对：“要去就一起去，我不要在这里等。”
　　游铎也说：“我们是一组的，要在一起。”
　　步欢耸耸肩：“别忘了我开车也很厉害，多个司机总是好的吧。”
　　叶莱看了眼步欢再看向程锦：“我开车也不错的，至少没有开错路。”

　　程锦皱眉，他很不喜欢不听他安排的下属，叶莱也这么快被他们带坏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示意他们赶紧上车，不要耽误时间。

　　马大爷没有让他们原路返回，而是让他继续往前开，他说往前走两小时可以到明镜山脚下的小镇上，那里有诊所。
　　程锦他们之前走的路也不算错，就是绕了个大圈，但一直走下去也能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