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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堪白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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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茯苓城热闹的不像话,灯红映处载歌载舞,酒绿中浮动着纸醉金迷,青楼、勾栏、酒肆、赌长··恰如罂粟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这股香气环绕的中心,有一座名叫迭香楼的妓院,这里是风流仙府,这里是人间温柔乡——
那里是什么温柔乡,我恨不得起手给自己两个耳光,蠢事一做再做,到底是怎么了!
“如此精湛的琴艺,白桐,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她拎着酒壶斜倚在树上微笑。
看着这活生生的醉美人儿,我堪堪有些挪不动步子。
高高挺起的□□、雪白的肌肤、迷死人的柳叶眉狐狸眼、左眼角处一点美人痣。当那勾人的眼波流转过来之时,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这女人长得忒好看,忒好看的女人都是妖怪,祸水,天生的祸水。
“好孩子,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来,抬起头看看我。”微微酒醉的嗓音有人万分,让人想起了曾经的醉为亭的红芍牡丹。
我不敢看她,仿佛一抬头便要醉进了她的眸色里,却还是不自主的抬起了头。
“从今儿起月钱加倍,你搬到羽香苑可好?”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想看清楚她眼中的笑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红堪挑眉,明眸之下带着几分戏谑:“又不是卖身,你倒还嫌脏不成?”
“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红堪笑眯眯的伏过身子,一缕青丝凉凉的滑过我的手。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红堪忽然摸着我的头发,秋水盈盈的狐狸眼中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红堪突然弯腰咯咯笑个不停:“我不过闲来无事,捉弄一下你罢了。”
我这才明白,她今晚真真是醉得不轻,竟连糊涂也装不得了。
“哎呦呦,瞧瞧,瞧瞧,那家伙八成一辈子都没用这么纯良的眼神看过我吧,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可是为什么你还哟流泪呢?我的手很像抚上她的脸庞,却又收了回来。已经错过的人生,本就应两不相干的,纵使昔日情同姐妹,如今看来,我也不过是个过客。
我三年前下山,来到这里,是因为星宿告诉我,苏家最后的劫难就要到了。
对于一些事情,我并不十分了解,而于苏家,我确满怀愧疚的记得清清楚楚。
“你醉了。”
“我没醉,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是白桐,你三年前捡来的丫头。”
“你这个小骗子”她嘿嘿的笑着。
这个家伙,喝醉了真的什么都说的出口。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了迷香咒,顺手施了结界。
大晚上的,不要再着了凉。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迭香楼很大,虽说只是个青楼却有着三个花厅,五座别楼,内设的园林亭台别有一番气派,站在水月桥上甚至能看到大半个迭香楼里的光影,当然,还有红堪一个人醉卧在牡丹丛中的那带着淡淡的伤感落寞的身姿。
“今晚这里所有人的记忆,都要洗掉的。”我说
“那是自然。”清朗男声自我右侧传来。“不过你若真的顾惜她,就该让她带着那个孩子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扭过头,看着身畔的男子。
银白色发丝上微微泛出蓝色的光芒,冰雒与我并肩而立,淡蓝色的轻纱在雪白的衫子上轻柔的飘动,他转过头来,少年精致的脸庞透着月色一览无余,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是受不了他这漂亮到极致的容貌。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带他们走?一个九原已不知要闹出多大乱子,何况萧家那窝狐狸不知又卖的什么药,能保得住他们现在这位置不被发觉,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冰雒摸摸下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但毕竟是天子脚下,查来查去总是要查到这里的。”
“嗯,所以我决定把他俩身上的莲纹消去。”
“胡闹!”冰雒皱了皱眉头:“还剩下多少灵力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况且我刚刚觉醒,要恢复仙力也要等上大半年,我看你是活腻了!”
“别那么紧张,还不至于弱到你说的那种程度,倒是红堪···”
我略微犹豫的顿了一顿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们人界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你呀,过不了几天总会原形毕露的。”
瞪他......
“我这是在关心你。”冰雒笑笑:“我一向温柔。”
“这样会让我产生被你爱上的错觉。”
“请务必放宽心,在下是有节操的断袖。”冰雒好心的宽慰道。
一阵秋风袭来,落叶纷落,我又一次为神仙们的那种坦诚感到头大。
“你怎么能这么‘大言不惭’?”
“这没什么,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无关性别和身份不是么。”冰雒抬头看向远处的红堪,又看看我:“就算没有性别的阻碍,有些爱情仍然没有办法开花结果,我以为你已经够清楚的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红堪不一样。”
“哼,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被甩···”
“你也看到了,红堪和钟信飞两人最后搞成这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否则也不会觉得欠了他们的。”
我不想纠结于个人感情问题,只能生硬的拐到红堪身上。
“苏家灭门之祸突然,如若当初姓钟的不能斩断情丝,红堪必死无疑。你到没有错的更离谱些,我应是夸你才对。”
“在花厅里看见钟信飞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木头疙瘩也喝花酒,红堪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对于那姓钟的小子来说,他无家无室的喝个花酒算什么。那红堪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活着就真比死了好吗?相望不相识的日子过一天都难熬。”我反驳道
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某人的心事,就着月色,我看到冰雒的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没有经过死别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见他对着半圆的月亮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