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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师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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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九原苏宿暴毙,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大启王朝,位居政治中心的盛京中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不安之气。失去那个自建国便已成为国师的家伙,大启的命运又将如何?
庄严殿宇中,凌帝萧寰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食指一下下的叩着宝座上的龙头。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尽管我大启在陛下及历代贤王治世下国泰民安,但为臣惶恐,不得不说,如今北部辰国之患仍未消除,南方的天月国和华庾族又蠢蠢欲动,况且现如今的东岛云弥立场更是不明,如此情势,国师之死定会被人拿来大作文章啊——,皇上!”
鸡皮鹤发的老头如疾风中摇摇欲落的枯叶,瘦弱、单薄,一身绛色官服的他躬身而立,眼中却是坚定而清明。
众人心知,圣祖遗训中曾提到姚令苏家之血,可当国师。然而,这个姓氏却早在十八年前便被先帝亲自下令废除,倘若旧事重提,第一个因侮辱先帝而被降罪的便是自己。
这一点,萧寰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他下令朝中官员于殿上讨论。他端坐于宝座上,俯视着窃窃私语的众人,究竟能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他饶有兴趣的想着,唇角露出一抹不被察觉的笑。
一时间,朝堂之上如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先帝旨意都敢违抗,赵朔这个老顽固也真是活腻了。”
“可不是,仗着是三朝元老倒什么都敢说。”
“话不是这么说,这事儿也总要有个解决法子,毕竟九原国师出身那个家族大家也都知道。”
“依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先皇的意愿固然是障碍之一,可谁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若是说错了话···”一个中年长髯的文官打了个眼神,拿手往脖子上一抹道:“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一位身着褐色官服的中年官吏点点头应道:“陈大人此话不假,吾主英明,想必早已有了主意,咱们且听吩咐便是。”
“菘蓝,您想的太简单了,当初先帝的诏书中明明写着斩草除根,听说还是由京畿十六卫亲自处理的,怎么可能有活口。”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官,身上的正二品官服上绣着七彩祥云,腰上佩着些时髦精致的饰品,居高临下又有着一身贵气,他揣着袖子抬高下巴斜睨着武官一列笑道:“封将军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位列武官之首的封言眉头一皱,扭过头去,全不管工部尚书谷砚屏的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现今在西边儿打仗的那位当时可还与苏家的一位小姐有过婚约呐。”
“卓卿!”那位被唤作菘蓝的中年官吏有些生气的喝止道:“身为朝廷官员,皇上尚未发话,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赵菘蓝本名赵毅,菘蓝乃是其字,是掌管吏部的尚书大人,他口中所谓的“卓卿”正是那个穿着花里胡哨口不择言的谷砚屏。
本来在这个以政策和词论为考查标准的大启官场上靠着世袭上位的谷砚屏本应该低调做人,却又因为一张臭嘴惹人讨厌,赵毅恨铁不成钢的想。
他仰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天子,那人依旧面无表情。忽然间想到站在所有官员前面的那个年轻人,至今未发一语。
“沐大人”
赵毅在年轻人身后轻轻唤道
“啊?”年轻人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时候喊他,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然而马上便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哦,尚书大人。”
“丞相大人”赵毅向年轻人垂手行了官礼,那俊美的年轻丞相沐云卿连忙拱手还礼。
“不知丞相大人意下如何?”赵毅很想知道这个年仅二十三便已成为丞相的青年心中是怎么想的,于是略带探寻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沐云卿揣着袖子,斜着眼睛但笑不语。
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嗓音自大殿之上传来:“皇上御旨,众位大人且各抒己见以供参详。”
除了卢老大人以外的几位肱骨老臣竟然意见难得的一致,齐声道“先皇旨意不可废,陛下三思”,带着一些随风倒的官员一起反对大赦苏家。
结果已有分晓
突然,一个虽然不很大,但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
“臣以为,国策应以局势而定。”
沐云卿依旧保持着柔和的微笑,以众人皆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苏家大赦,势在必行。”
殿内又是一片唏嘘,群臣之首的丞相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事情仿佛又有了转向。毕竟,谁都知道,年轻丞相的身后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过了片刻
九五至尊洪亮的声音传来:“传朕旨意,但凡有发现左肩胛处生有红莲胎记之人,上报朝廷者一经证实所报非虚者,皆以黄金万两赏之。此外,命天镜司亲查此事,玄武堂奉旨协办。苏家至此大赦。”
茯苓城内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红堪的歌声伴随着悠扬柳笛于轻纱薄帐内传出,下面依旧座无虚席。我扶着琵琶,抬手处滑出一股清凉。
如今我叫白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