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魔法》毛豆

3、3、朋友

　　还是难得有交集，和钟汐在楼梯口偶尔会碰到，他也只是礼貌性地点个头。班上的女生都有些幸灾乐祸地关心钟汐是否再没有找过我，那个开学礼上的拥抱对她们而言太过震撼了。
　　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毕竟现在这样，才是对我和钟汐都最好的。我们后期的疏远让老师松懈了不少，也堵住了同学们的嘴。只不过，她们还有些话比较难听就是了，通常都会感叹一下钟汐的英俊，再鄙视一下我的相貌，然后感叹一下钟汐的成绩，再鄙视一下我的中游水平，拐弯抹角地，就是四个字：你们不配。
　　成绩我无所谓，但相貌……不是不伤心的，没有哪个女孩子被别人说自己丑，还会不在乎。我有胆量站出来，说我自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不是美女，但我也丑不到哪儿去，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不会高，但肯定也不会有人说天啊，你会影响市容的。到街市买菜，说不准卖菜的大娘还会因为我长得乖巧纯良而多给我两根葱。这点信心我有。
　　前提是，我没有和钟汐站在一起。
　　大家都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为什么他的鼻子就会这样直挺，而且线条秀气？为什么他的眼睛就特别亮，特别圆，笑起来还特别甜蜜？
　　所以说无论上帝还是女娲，都一样不公平。
　　于是，在一个炎热得烤死人的中午，很怕热的我在只有3把连草都吹不动的吊扇的教室里，被一群女人围困了半小时，听她们不停YY钟汐，间或取笑我的相貌后，实在忍不住了：“全部给我走开！你们他妈脸蛋漂亮身材好，有种就脱衣服引诱他，围着我干屁啊！”
　　一片死寂。
　　我想，我是重点中学里面第一个在宁静的午休时间破口大骂粗话的人。
　　那些女生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苏心一直微笑旁观全程，她是个智慧型生物，当然比她们好很多。我们的同桌生活虽然算不上亲密无间，至少默契不欠，友好十足。
　　“小苏，你再笑我就劈了你。”对着永远细声细气，永远清凉无汗的苏心，我是气不起来的，最多也就这样逞强。而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你懂个鬼武术，还劈呢！
　　我只能无奈地趴在桌子上，继续忍受这热死人的鬼天气。

　　饭堂里面一样很热，我怀疑在我成功排完队打到饭之前，我就要被混合着饭气、菜气和油腻气息的浑浊空气给憋死了。
　　“我打了3两饭，过来分一些吧。”苏心还是那么干爽，额头没有一点汗迹，捧着饭盒向我示意。
　　我马上从长队中跳脱出来，忘形地搂她一下：“小苏，你是我的女神！”
　　“喂！”苏心还没表示反对，她的护花使者已经在旁酸溜溜地出声了。我们班的语文科代，小才子王俊双手捧着最解暑的海带绿豆汤，只能用眼神凶狠地告诉我，赶快放手。

　　男追女，隔重山的绝佳诠释。王俊一直跟着苏心转，初二就拿市中学生辩论赛最佳辩手的他，甚至为了她放弃市内文科最为拔尖的二中，考上重理轻文的领风，可惜佳人永远对他客客气气，也就是保持距离的意思。
　　很多人都拿这一对作文章，毕竟一个斯文，一个清秀，而且王俊一听到苏心二字就无措地脸红，实在给人太多遐想的空间。
　　我没有主动问过苏心些什么，就像苏心从来不问我钟汐和我的关系。可能我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都对他人冷漠，而且不屑打听这种八卦，才造成我们之间相安无事的友好局面。

　　我继续每天例牌的汤泡饭。这样的话，一顿不到一块钱，我一个月能省下近50块来买CD。
　　王俊的心地是好的，他又在摇头批评我：“这样对胃不好，而且你会不够营养的。”
　　但其实像我们这种一周才上两次体育课，每天不用砍柴提水做饭，就在课室里坐到发霉为止的新时代中学生，怎么可能会因为中午少吃那么一点，就营养不良的？
　　不过，对他人的好心，我都不拒绝就是了——
　　周文杰将他的菜推过一点，大大咧咧地说：“反正我打菜打得多，也吃不完，你来点儿。”
　　李宇建把梅菜肉饼分两半，夹起一半放我饭盒里，特别细心地声明：“我还没吃过的。”

　　哦，差点忘了交代，最近天天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还有周文杰，和他的名字正相反，文科烂得一塌糊涂，物理却拔尖的粗鲁男。据说我那天的粗话连篇让他激动得几乎掉泪（我靠！），他终于找到一个真性情、放得开的女生了！
　　还有我们班的体育尖子，李宇建，身高近1米80，身材修长，短发利落，狭长的丹凤眼，飞扬的眉毛，像漫画人物一般的——美女！一个高得令男生自卑的美女。
　　每次李宇建坐我们这一桌，周文杰都会像被开水烫到一样，鬼哭狼嚎地要跟我一起坐，一个男生，怎么也不愿意坐在一个比自己还俊还高的女孩旁边吧。

　　当然，我们这一桌再怎么热闹，也比不上有钟汐的那桌。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为了抢那桌剩余的5个座位怒目相向。而钟汐，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这种日子。他对身边的女生都非常温柔，微侧着头，对每一个女生浅笑，那腼腆又亲切的笑容，瞬间就能迷倒一大片。
　　最致命的是，他通常会吃完饭再去打汤，这时他总是彬彬有礼地询问同桌的女生是否需要。
　　态度如同王子对待自己的公主。
　　我想，如果把那桌的座位权搞个承包，然后每日让众女生投标，一定赚翻了！

　　“你果然和钟汐有鬼。”周文杰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天天吃饭就死盯着人家。啧啧。”
　　“你懂个屁，”既然文杰兄这么喜欢我那和他相得益彰的粗鲁，我也就不忌讳了，然后小声地告诉大家我的承包计划。
　　一桌人都作垂死状，每个人脸上都是“懒得理这个疯子”的表情。
　　怎么？多好的计划啊，不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