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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章 惊弓之鸟(合并章节) ...

  •   “我说怎么找不到伶珈妹妹了,原来是被大阿哥请来了。”

      进来的是四阿哥胤禛,看到他,石伶珈松了口气,大阿哥胤褆却黑了脸,而对于这一切,胤禛全当没看见,只是朝自己那位面色不善的大哥拱了拱手道:
      “不知道大阿哥找伶珈格格所为何事?”

      胤褆皱着眉,把不雅着装皇家体统之类又说了遍——当然,抹去了换衣这一节,打胤禛一进来,他就知道今天算是没戏了。

      胤禛与太子关系一直不错,自开始办差以后,走得更是越发近了,这个四弟年纪虽小,但办起事来却很果决,甚至有点愣头青的意思,却也正是这一点深得康熙赞赏,而之于太子,百官面前与胤禛正好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着实是如虎添翼,也自然而然的给胤褆造成了更大的障碍。

      “哦,如果是这衣裳的话,倒是弟弟我的不是了,出京前,贵妃娘娘托我有要事转告伶珈妹妹,谁知这几日祭祀准备繁忙,一时脱不开身,便只能托人转告伶珈妹妹来此一聚,可又想着她一个女孩子出门不便,就让她乔装一番,行走方便一些,也省得家人担心。”
      这怎么看怎么错漏百出的言辞,胤禛却说得一脸坦然,而因为搬出了皇贵妃这座靠山,胤褆即便一个字都不信,也无从置喙,一个是养子,一个是义女,皇贵妃要吩咐转告什么事,那也是皇贵妃的家务事,他一个阿哥,有什么说三道四的权力?

      知道留下来也只能自讨没趣,胤褆索性甩袖走人。

      看着胤褆离开的身影,胤禛无奈的摇摇头,他今日本只是在别馆花园里四处走走,透透气,却不想看到一身便装的胤褆带着小厮出了侧门。最近在京里,胤褆跟太子之间局势正紧张,前段镇江渎职的案子,看着事小,牵扯却甚广,那死得蹊跷的巡抚是明珠的门生,也是大阿哥一派在江南仅有势力的线头,所以暗地里,他和太子都仔细地盯上了这块。

      多留了个心眼,胤禛遣了个自己的亲信跟着大阿哥一行人,自己也稍作收拾,尾随而至,却不想大阿哥不过只是会几个地方上的儒生,他本放了心,正要走,就看见石伶珈又一身“戎公子”打扮地走了进来,他还在颇有兴致的想看看这位“戎公子”又想干嘛,却见大阿哥那边竟先去请人了,他素来也知道石家与大阿哥交恶,心下有些担心再起什么冲突,便凑近来看,这才把石伶珈救了下来。

      而这位刚脱了虎穴的“戎公子”这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他身后轻笑出声。
      “敢问戎公子,有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石伶珈收住笑,摇摇头,对这“戎公子”的称呼并不介意,这都好几年没人这么称呼她了,还怪想念的。
      “鄙人只是想到了之前宫中一些事情,感叹四阿哥真是今非昔比啊。”

      当年慈宁宫外只能搬救兵的锦衣少年,此时已然有了挺身而出的资本了啊。

      胤禛也猜到了她想到了什么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惜戎公子并没有记牢皇贵妃的忠告。"

      石伶珈表情一僵,苦笑道;“有些人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啊。”更何况这才是开始,等再过几年,以自家的立场,这与大阿哥之间的炸雷,可是随时随地可能一点即着的,虽然知道至少在当下,面前这个人与自家立场相同,但石伶珈还是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胤禛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在京中上面有康熙和胤礽压着,胤褆都能惹是生非,这出了京畿,寻衅滋事又算得上什么?

      两人就着这雅间,又无关紧要了闲扯了会,石伶珈估摸着石文炳恐是要回来了,便起身告辞,本欲与胤禛楼前作别,可胤禛提出送石伶珈回去,别馆在城南,石伶珈的住处在城北,石伶珈打量着在自己身边沉默走着的胤禛,明知他定是有事要说,却并不着急。

      石文炳此次前来住的地方是一位表兄家,这几年石家声势渐长,这表兄此时也算得上山东地方大员,宅邸颇为醒目,看到府门就在眼前。石伶珈停下脚步。
      “四阿哥,莫非您是想入府一叙?您贵为阿哥,与地方大员过从甚密恐是不好吧?”
      经石伶珈这么一说,胤禛才注意到一路走来,路上的行人都为他们劈开了道路,无人惊扰,正疑惑,自己明明一身便装,怎么成了这么个场面,却看那石伶珈朝自己腰间指了指,低头一看才恍过神来,原来自己出门仓促,腰间黄带昭昭。

      他本是做了进府细说的打算的,可是要真这身打扮进去,在这敏感时期,实在过于明目张胆了一些,思量再三,终是引石伶珈到了路边一座茶寮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待到周遭的路人都四散了开,才沉声说道:“其实,胤禛是有一事相询。”
      石伶珈颔首,表示愿闻其详。
      “我听廷玉说,伶珈妹妹在杭州交游甚广,那这几个月可曾遇着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
      在张廷玉来杭州时,有一次与“戎公子”曾在棋会上遇见过,石伶珈还为张廷玉引荐过几位学子,想来这些张廷玉都一一回禀了胤禛,胤禛才会得到这般结论。
      只是说到奇怪的人和事,石伶珈倒没觉得那些个学子文人有什么古怪,倒是那个晕倒在自己侧门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
      可她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胤禛反问道:
      "敢问四阿哥,这杭州莫非有什么变故?"

      胤禛看着微皱娥眉的石伶珈,其实他这一路都在说与不说间徘徊,心中掂量着眼前这个人的可信度,最后决定赌一赌,把镇江渎职案,巡抚一家蹊跷的死亡,据实相告
      “但是,后来得到的消息却是,那府上少了一人。”

      胤禛正要再往下说。却见石伶珈假借用绣帕抹唇的动作掩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却扬声说道
      “前几日应了四阿哥的约后,伶珈备了些小礼,明日将亲自送至别馆,烦请四阿哥转交皇贵妃娘娘,也替伶珈聊表孝心。”
      说罢,便起身告辞了。

      这时胤禛才发现,方才已经走空的茶寮不知何时竟又坐了两个人,频频朝这边窥视,胤禛斜睨了那两人一眼,也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待到石伶珈到了通往别馆的直路时,发现有位老熟人已经等在路口了。
      “邬先生,好久不见。”

      邬思道并没有带着石伶珈走正门,而是引着她从一处隐蔽的侧门闪了进去,这扇门后不远就是胤禛居住的地方,也是离胤褆的居所最远的一角。仆佣们都被遣退,几个看起来应是大内侍卫的守在了书房门口,三人坐定。石伶珈便说起了那男子事。

      “那几日杭州并没有下雨,但是他衣料潮湿,所以当时我便觉得应是外地来的,昨日听四阿哥一说,觉得这大概就能合上了。”

      “那人想来就是没找见的,巡抚公子了,可是为什么又要去找令尊呢?”邬思道问道,石文炳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重点是若是要投奔、要诉冤,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个武将呢,即便聪明如邬思道,也百思不得其解。

      “四阿哥可曾听说了张英张大人举荐家父一事?”石伶珈问道,
      胤禛与邬思道交换了下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听闻令尊婉拒了。”
      “不侍权贵,刚正不阿,那件事情后不久,杭州的文人学子便是这么说家父的。”

      石伶珈猜想那男子初到杭州,却投靠无门,他生于官宦,官衙里派系复杂,自是懂得,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流离坊间,然后就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他本就已是困兽犹斗,于是便抱着最后的念想,孤注一掷。

      只可惜,想到那个奇怪的包裹,石伶珈还真不能肯定那男子这一注到底是不是下对了。

      “后来那男子呢?”胤禛接着问道。
      “家父说已经提送衙门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了。”石伶珈据实答道
      邬思道闻言,叹了口气。满是惋惜,石伶珈觉出了其中的古怪,探寻了看向胤禛,胤禛摇了摇头:
      “此事事关重大,伶珈妹妹,恕胤禛无法一一相告。”
      石伶珈微怔,回了句是伶珈僭越了,便不再多言。

      其实在她看来,单就待人这点而言,眼前这位四阿哥比太子要好上一些,他并不欺骗,但却仍是隐瞒,而信任与否,与信任的程度多少,其实都是相互的,别人能付多少,她也便只能回馈多少,再者,胤禛放着石文炳不去问,而来问自己,不过是因为石文炳是太子的人,而当年宫中种种,想必这位四阿哥也看出了自己与太子之间早有罅隙,而镇江这件事情,胤禛有自己的算盘。

      思及此,石伶珈已经到了嘴边的关于包裹的事情又被她咽了下去,只留下一封托胤禛转交佟佳氏的平安书信,便起身告辞。

      待她走到门边,却又被胤禛叫住,石伶珈以为他许是改变了主意,便静静的等着,看着胤禛愁眉紧锁地寻思良久,终只是沉声说道:
      “伶珈妹妹,此次回杭州后,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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