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葛爷

49、第 49 章

　　赵涵子回到家，果然，爸爸端端的坐在沙发里，瞪着她。
　　她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爸爸，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赵爸爸便说，“晚上干什么去了？”
　　“看音乐会去了。”，赵涵子如实回答，下班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家里，吴嫂接的，她便让吴嫂给爸妈说一下的。
　　“跟谁？”，爸爸紧接着又问。
　　赵涵子看刚出院的爸爸，脸色有些苍白，便不敢跟他较劲，笑着说，“跟孟寒，很不错的音乐会哦。”，又坐到沙发上爸爸身旁，双手在他肩上揉捏。
　　旁边的妈妈便笑着对老伴说，“你看，丫头对你多好的，都从来不给我按摩呢。”，又说，“都快11点了，都睡吧。”
　　爸爸却未被赵涵子的亲昵所扰乱，接着说，“沈阳那边，最近开了一个分店，我想让你过去打理！”
　　“啊。”赵涵子和妈妈同时惊讶的喊出来。
　　赵涵子没想到爸爸会这样，她妈妈也没想到，事先老伴一点风声也没透露的。
　　赵涵子就哀求道，“爸爸，我在这边不是干的挺好么？再说我走啦，谁照顾你和妈妈啊？”
　　赵涵子妈妈也是舍不得女儿，便也说，“是啊，闺女呆在身边多好的！”
　　爸爸却长长叹气，对赵涵子说，“小涵，爸爸做什么，都是为你好。”，顿了一下“你也看见爸爸的身体状况了，爸爸想让你尽快接管呢。”想了想，说，“你收拾收拾，这个周末就过去。”
　　赵涵子看爸爸，头发多日没染，白头发都显露出来。呼吸微喘，脸色苍白。心里就不忍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来，就说，“好吧。”，一方面心里又难受的要哭。
　　爸爸看赵涵子答应了自己，便没再说什么，让她先去睡觉去。

　　赵涵子回到房间，也就懒得洗漱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半晌，门被推开，妈妈轻手轻脚走进来，灯未亮，屋里漆黑一片，她看不清赵涵子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便凑到床跟前，弯腰看，却看见赵涵子和衣躺在那里。就随手开了床边的台灯。
　　赵涵子被灯光猛的一刺激，就将脸埋到被子里。
　　妈妈便说，“换了衣服睡吧，这样睡多难受的。”，她掰赵涵子的肩膀。
　　赵涵子便扭过身来，勉强笑道，“你不用管我，你去睡吧。”，说着说着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下来。
　　妈妈便将她搂到怀里，说，“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自己又忍不住叹气，接着说，“妈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只是，你爸也是为你好的。”
　　赵涵子刚才没跟爸爸争执，现在却有些生气，说，“他怎么总是干涉我？他不希望我幸福么？”
　　她妈便说，“爸爸是觉得那个孟寒，不能帮你打理咱们家的企业，而且，他喜欢你么？”，妈妈看着赵涵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直看到赵涵子心里去了。
　　赵涵子便低声说，“我喜欢他！”
　　“妈知道。”，她妈并没再多问，只是说，“小涵，妈妈知道爱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有多辛苦的。再说，婚姻和爱情，也是不一样的。婚姻是需要一个能替你遮风挡雨，两人又能相帮相助，有共同基础的人的。”
　　赵涵子不禁问，“你们就认定了马超？人家已经要结婚了的！”
　　她妈便说，“妈妈以前是不知道他和苏紫在一起的，你爸爸没告诉我的。”，想了半天，又说，“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你先去沈阳把那边搞好，等你爸爸的气消了，你再回来吧。”
　　赵涵子知道，和妈妈讨论这些，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便不想再多说了，就让妈妈去睡觉，自己也要休息了。
　　等妈妈掩上门出去，赵涵子却仍是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天的呆。黑暗中，天花板又能看见什么呢？什么也看不见，就只是孤零零的水晶灯百无聊赖的挂在那里。

　　赵涵子一时睡意全无，就轻手轻脚出了房门，看二楼父母房间的门紧闭，显然已经睡了。便猫一般的，悄无声息下了楼。换了鞋，推开门出去了。
　　走到电梯间，按了向下的指示灯，电梯从31楼往下降，到了28楼，停下来，赵涵子听见叮咚的开门声，听见有人走入电梯，又听见叮咚的关门声，心里便暗暗想，这么晚，谁和自己一样，夜游呢？
　　电梯到了她的23层停下，门打开，赵涵子却看见马超在里面。两人俱是一惊。
　　马超问，“这么晚了？你还出门？”
　　赵涵子走进去，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啊？”，她以为马超早已和苏紫关系更近一步了的。
　　马超便笑说，“苏紫不收留我么！”，他看见赵涵子的眼睛红红的，便问，“你哭过？”
　　赵涵子赶紧掩饰用手揉了眼睛几下，说，“没有，戴隐形眼镜有点发炎而已。”
　　马超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跟我说说吧。”，他关切的看着赵涵子，电梯到了一楼，两人走出去。
　　赵涵子一时有些语塞，她现在，对马超有些回避。没有了以前那种倾诉的依赖感。便说，“没事，你赶紧回去吧，都这会了？”
　　马超看小区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有路灯们亮着。便说，“要不我陪陪你吧，你一个人这么晚我不放心。”
　　赵涵子本来只是想出来透口气，并没有想好要去那里的。又遇见了马超，让她本来就乱的心，又添了几分意外，就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便问马超，“苏紫姐睡了么？”
　　马超说，“我走的时候她说好容易周末了，要接着看一个小说的。她是个小说迷，看不完，就不睡觉。”
　　赵涵子便说，“那我找她去了，这么晚，你赶紧回去。”，扭身又拐回去了。
　　马超看她如此仓促的举动，就无奈，却也不好勉强她，看着她走进了楼道，就上了自己的车。

　　赵涵子按苏紫的门铃，苏紫以为是马超上来拿忘在沙发上的资料袋的，就边开门边说，“我就知道你要上来一趟的。”，一看门，却是赵涵子，惊讶的看着她就举着手里的资料袋而忘了说什么了。
　　赵涵子就说，“光记着马超，不欢迎我了？”，一脚已经跨进门来。
　　苏紫赶紧退后一步让她进来，笑着说，“你这丫头，这么晚了，你要吓死我啊？”
　　赵涵子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说，“今晚我睡你这里，收留不？”
　　苏紫看见她眼睛红红的，也没多问，就说，“好啊，跟我一起睡吧。”，就给赵涵子找自己的睡衣换。赵涵子也没客气，进了洗手间换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爬上了苏紫的床。
　　苏紫便也洗漱，小说也不看了，关了灯，爬上了床。她听赵涵子呼吸均匀，以为她睡着了。谁知赵涵子却一个翻身，面对了她，黑暗中，叹了口气。
　　苏紫就说，“睡不着啊？”
　　赵涵子半晌后轻轻说，“你说，人若是没了自由，那其他的还有意义么？”
　　苏紫不知道赵涵子指的是什么，又想莫非她的爸妈又逼她嫁给某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说，“自由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么！你不是已经争取到了么？”
　　赵涵子苦笑，说，“苏紫姐，真羡慕你。”
　　苏紫便笑，说，“我有什么可以值得羡慕的？我跟其他家境平淡的女孩一样，上学，工作，恋爱，结婚，过几年再生孩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辈子都能看到了头。”
　　赵涵子将枕头挪近苏紫，头靠在苏紫肩膀旁，半天不语。黑暗里就剩下指针一圈一圈不紧不慢走动的时间声音。
　　苏紫渐渐被困意淹没，上下眼皮挣扎了一番，就合在一起了。谁知赵涵子却又说话了，她说，“可是你能拥有一个爱你的男人，你能选择一个你爱的男人。”
　　苏紫困的没听清她的前半句话，便问，“你说什么？”
　　赵涵子便说，“你和马超在一起真好。”
　　苏紫便呵呵的笑，说，“你也会遇到你的他的。”，又说，“应该是已经遇到了吧？”，她看晚上赵涵子和孟寒的情形，心里隐隐猜到了些，就打趣赵涵子。
　　赵涵子看苏紫并不介意她对孟寒的态度，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可是我爸妈不愿意！”
　　苏紫说，“孟寒是个好男人，你试着让你爸妈多接触他，慢慢就会接受了。”
　　赵涵子便叹气，说，“哎，我爸态度很坚决，把我发配到了沈阳去了。”
　　“哦”，苏紫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不理解赵爸爸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赵涵子突然就笑，说，“我爸越来越荒唐了，你知道这次他给我谋划的对象是谁么？”，她一时想和苏紫谈心，并没有多想。
　　苏紫便问，“是哪个有前途的男人？”
　　赵涵子接到，“是你们家马超。”，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就说，“多亏你和马超马上就要结婚了，不然我多尴尬的。”
　　想了想，又给苏紫解释，“我已经给我爸妈解释过你们的关系了。他们应该已死心了。”，又呵呵的笑，说，“你们马超真是个香饽饽，你可要看好了。”
　　苏紫听见赵涵子说这些话，一时惊讶的一句话也没有了。
　　良久，两个人都无话了，苏紫听见赵涵子呼吸舒畅的，便知道她睡着了。
　　苏紫却两眼瞪着，睡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怀疑马超，只是，最近的马超，和以前那个千般温柔万般体贴的马超，终究是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