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葛爷

50、第 50 章

　　赵涵子终于还是决定听从爸爸的话，去沈阳一段时间。她想，也许离开一段时间，等马超和苏紫结婚了，父母也就会不了了之这件荒唐的事。至于孟寒，以自己力量薄弱的小宇宙，看来连大神冰山一角都融化不了的，倒不如分开一段时间，也许距离产生的美及温度，能让他觉得自己的珍贵呢？
　　就开始收拾东西，又给素月说自己要去沈阳的事，素月听到这个消息，哦了一声，惊了半日无话。赵涵子就依依不舍的说，“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素月就笑了，说，“想我还是其次，想孟寒才是让人头疼呢！”，又说，“你给孟寒说了么？”
　　赵涵子说，“没有。”，对素月的话无可置否的默认了，她自然是舍不得这兄妹俩的。
　　“哦”，素月说，“那你晚上过来，我和孟寒给你饯行。”想了一下，又说，“我让孟寒去接你吧，你不必开车，我这里有一瓶好酒，晚上喝点？”
　　赵涵子就呵呵的笑，说，“可以啊，我好久都未喝酒了。”

　　素月和孟寒是如何说的，赵涵子不清楚，反正傍晚的时候，孟寒的车开到了赵涵子的公司楼下，站在车前给赵涵子打电话，让她下来。
　　赵涵子从窗口往下看，看见孟寒站在车前，一棵树一般，临着风，迎着暮光，惹的来往人侧目相看。赵涵子就收拾东西，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下楼。
　　迎面却碰上财务处的小赵和小李一前一后也下班准备回家。她们就和赵涵子一起坐了电梯下来。三个人闲聊。小李是准备下半年结婚的，所以向其他两个打听，哪里的婚纱照拍的好，小赵说，“听说蒙娜丽莎拍的不错。”
　　小李就摇头，说，“不想要那种程式化的影楼拍的，想拍的个性，有想法的工作室。现在就流行那种非主流婚纱照。”
　　赵涵子就嘿嘿的笑，说，“什么叫非主流婚纱照？”
　　小李便给她解释，“个性化，私人化，人性化”
　　小赵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说，“不懂哎，拍的好看就行了。”
　　三个人聊着就出了大楼门，赵涵子看见远远站立的孟寒，突然心头一动，便问小李，“你知道孟寒工作室么？”
　　小李一听，尖叫一声，说，“知道啊知道啊，我很想找他们工作室的，就怕人家不接我这种小活。你们不知道哎，那个工作室的摄影师，那个叫孟寒的，酷的一塌糊涂的。”
　　赵涵子便哈哈的笑起来。
　　小李诧异，问，“怎么了？”
　　赵涵子说，“没事，我介绍孟寒给你认识，你可以和他说说婚纱照的事情。”
　　小李便用崇拜的眼神仰望着赵涵子，激动的说，“赵经理，你认识孟寒啊？你认识那个帅哥啊？”
　　“恩”，赵涵子点头，顺手一指，立在牧马人前面的树一般的孟寒。
　　两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见一个伟岸的男子，神情淡然，气质孤寂，扎了根似的挺立在那里，看着赵涵子。
　　小李便两眼放光，拉着赵涵子的手，往孟寒跟前蹭。
　　孟寒看见赵涵子身边的两个陌生女孩，只是微笑一下，并无多话。
　　赵涵子便笑着对孟寒说，“孟寒，这是我们公司的小李和小赵，小李想拍一套婚纱照呢，她非常喜欢你的风格。”
　　小李一边赶忙附和，“是啊是啊，孟老师，我在杂志上看过你很多照片，也看过你的书，非常喜欢。”
　　孟寒依然无风无雨，淡淡说了句，“哦。”，似乎在犹豫，看见赵涵子的眼神，就没一口回绝，对小李说，“你改日和我们前台直接联系吧。”。
　　小李连声说谢谢，就悄悄拉一旁看着孟寒呆了的小赵，说，“那我们先走了。”，两人便走开了，还不忘冲着赵涵子献媚的笑。
　　待两人走远，赵涵子便问孟寒，“我给你添麻烦了？”
　　孟寒说，“没有。”，也不多做解释。拉开车门让赵涵子上去。

　　路上，除了CD机里遥远的小提琴声，再无其他声响。
　　赵涵子终究还是没忍住，对孟寒说，“孟寒，我下周要去沈阳了！”
　　孟寒说，“恩，我知道。”，语气却温柔。
　　赵涵子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一首曲目终了，再未听到孟寒的声音。赵涵子心里便暗自伤感。眼看着就到了孟寒家，一弯月牙儿镶嵌在干净的夜空，几乎要被近前的灯火璀璨所淹没了。
　　孟寒停好车，却看见旁边赵涵子纹丝不动，便提醒她，“到了。”
　　“哦”，赵涵子惊醒，就抬脚下了车。

　　素月看进门的赵涵子，有些失神，就拉孟寒悄声问，“你欺负她了？”
　　孟寒赶紧说，“哪有？”，也自己觉得刚才对赵涵子冷淡了些，就笑着让赵涵子坐，说，“借你的光，我才能吃上素月做的菜。平日里求她她也不给我做。”
　　素月就呵呵的笑，说，“谁让你平日里老挑我的刺呢？！”，她拉赵涵子坐到餐桌旁，准备好碗筷刀叉，三只郁金香高脚杯，旁边餐边柜上，一个小巧的铁艺酒架，一瓶红酒倾斜四十五度躺在上面。
　　赵涵子看桌子上的菜，香煎鹅肝，凉拌腰果卷心菜，脆薯凤尾虾，芝士蒜蓉焗扇贝，就盛赞素月，“真是中西合璧啊，看着就很好吃。”，瞬间就忘了刚才的失落。
　　素月就按她坐在椅子上，让孟寒倒酒，对赵涵子说，“还有一道欠你们的荷塘月色尚在砂锅里呢。咱们先吃。”
　　孟寒看赵涵子喝酒，仰脖子便半杯酒就下去了，就说，“你慢点喝。”
　　素月笑，说，“没事，反正有你呢！”，孟寒不解，看素月。素月说，“你少喝，待会送涵子回去。”，孟寒就放下酒杯，切一块鹅肝嚼着。
　　赵涵子喝了酒，呵呵的笑，说，“素月，你待我真好，我舍不得走！”
　　素月说，“孟寒对你也不错的，听说你要去沈阳，伤神了半日，要送你走。”，孟寒就看素月一眼，眼神中暗含杀气，责怪素月又帮他揽事。
　　赵涵子想也没想，就说，“哦，该不会又是你强迫他吧？”，说完就冲着孟寒看。
　　素月站起来，说，“没有，不信你问他自己么！”，扭身就去厨房看去了。
　　赵涵子一杯酒下肚，因为喝得有些猛，两颊便有些泛红。她定定的看着孟寒，眼神里全是笑。孟寒忍不住咳嗽一声，就问赵涵子，“你哪天走呢？”
　　赵涵子说，“这个周六下午。”
　　孟寒自己把自己逼上梁山，没有回旋的余地，就说，“好，我去送你。”
　　刚好素月从厨房端了砂锅出来，听见孟寒这句话，就笑着问赵涵子，“你看，不是我逼他吧？”，又让孟寒将隔热垫放在桌子上，将砂锅放上去。
　　她带着厚厚的隔热手套，揭开砂锅盖，热气便呼的扑出来，一下就闻到了蘑菇的香味。赵涵子吸鼻子，使劲闻了几下，又看这道菜，乳白色的汤，上面几颗绿色西兰花点缀，又有数片胡萝卜雕刻的小花浮在其上，可不就像极了月光下一池荷叶平铺，上有数支芙蓉绽放。就连说，“这名字，真是传神。”
　　素月拿起小碗给她盛，就说，“这是我师父的拿手菜，被我偷了来，只有三分像啊。”，盛到碗里赵涵子才看见下面竟然还有很多东西，绿色的是青笋，金色的是南瓜，红色是红薯，白色是冬瓜。素月将碗递给赵涵子，又给孟寒盛，介绍着这道菜，“这道菜难就难在这汤上，用草菇，口蘑，香菇，松乳菇，小火慢炖半个小时，火候不能大，大了汤会柴，不能小，小了汤会腥。调料一概不加，只有蘑菇的原香味。再依次放入笋，薯，瓜，菜，中火烧5分钟，就可以了。”
　　赵涵子听她介绍，不禁说，“这么复杂？”，忍不住就吹口气将汤吹凉，尝了一口，果然奇香无比，以为是蘑菇香，细细品味，却又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再尝其他，青笋脆，南瓜甜，红薯绵，冬瓜软。各有各的的口感。忍不住就吃了几碗。
　　孟寒看她吃的如此香甜，便也大口吃起来，果然好吃，就对素月说，“以后经常做这道菜给我吃。”
　　素月莞尔一笑，说，“美得你！”，又说，“涵子来我就给你们俩做。”
　　赵涵子就冲孟寒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两杯酒下肚，赵涵子就有些头重脚轻了，偏偏又因为要离开孟寒，心里舍不得，不知不觉又喝了一杯，眼睛看孟寒，就越发的惺涩了。素月看她有些醉意，就拦住她，没让她再喝酒。孟寒滴酒未沾，也看见赵涵子有些醉，就夹了些菜放到她盘子里，让她多吃菜。三个人聊着吃着，一顿饭吃的甚是惬意。
　　素月叮嘱孟寒，“照顾好涵子。”，她知道赵涵子今晚有些失意。
　　孟寒点头，扶着赵涵子出了门，赵涵子意识却清醒，推开孟寒，说，“我没事。”，又从孟寒手里拿过自己的包，心里强迫自己直直的朝电梯走去。孟寒后面看她，却明明的是摇摇晃晃的走猫步，就无奈的笑，跟上去。

　　路上，赵涵子头歪在靠背上，睡着了。孟寒便关上车窗，将自己的后座上的外套拿过来，披在她身上。靠近她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扑到自己脸上，有点痒。长长的睫毛密密的盖住眼睑，因为睡得不踏实，便鸟翼一般忽闪忽闪的，薄薄的嘴唇轻微翕动，似乎在说什么。孟寒从未如此近的看过赵涵子，一时就有些愣神。待得后面有人按喇叭催他，他才惊了一下直起身来开车。
　　到了赵涵子家楼下，她依然睡着，孟寒便不忍叫醒她，将车停好，坐在那里，等着她醒来。
　　几分钟后，赵涵子却醒了，一看，旁边坐着孟寒，猛然间有些不知身处何方。孟寒笑，说，“以后还是少喝酒！”
　　赵涵子就想起来了，脸刷的就通红了，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孟寒笑意更浓，说，“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的。”，说着就下车到这边来给赵涵子开车门。
　　赵涵子解开安全带，也走下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告辞。
　　赵涵子却一时忍不住，就扑到孟寒怀里了。她的酒意，被风一吹，已经散去。此刻的冲动，当是内心的魔鬼在作祟吧？
　　赵涵子问孟寒，“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孟寒被她抱着，两只手不知要放到哪里，又不好硬生生的推开她，就直直的站着。没有回答赵涵子。
　　赵涵子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了。孟寒感觉到衬衣片刻就湿了一片，又感觉赵涵子肩膀微微的动，就知道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
　　赵涵子越想越伤心，眼泪从吧嗒吧嗒变成哗啦哗啦。
　　孟寒就忍不住，说，“你是要用眼泪给我洗衣服么？”，双手忍不住，就搂住了赵涵子的后背。
　　半晌，孟寒说，“我8月份要去东北那边外拍，到时候去看你吧！”
　　赵涵子便高兴的，停止了流眼泪。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孟寒的脸，说，“你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哦！”
　　孟寒点头，说，“不反悔，你这丫头，哭的我心乱的。别哭了。”，就用手指轻轻擦去赵涵子脸色的几滴泪珠儿
　　他怀里的丫头，便又哭又笑的，开心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