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同人]落花时节》东湖一草

53、第 50 章

　　“人找到了！”
　　帝林和紫川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站起身走了出去，门口道路边士兵高举的火把正“劈啪”作响，火光印衬得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片阴影。
　　“帝林大人你先请……”
　　旁边立即有人递上马绳，紫川秀才客气话才说了半句，帝林已经当仁不让劈手夺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背，“哥普拉！带人跟上！”
　　后面的宪兵轰然应声，纷纷上鞍向扬鞭奔出去的上司追了过去。
　　……他娘的！
　　紫川秀费了半天劲才没把粗口暴在众人面前，他竟然忘了帝林就是那种天生把客气当福气反过来还要不冷不热表示“我接受那是你的福气”的家伙！人马都跑远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马上牵过另一匹马赶了过去。
　　马匹穿梭过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警戒巡逻的士兵，不只是监察厅和治部少齐齐出动，在奔过通往总长府的最宽的大街时紫川秀分明看见身着中央军部队特有的制服的队伍整齐地排列着。
　　不知道斯特林现在在哪里？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疾扑在脸上的冷风给吹散了！
　　帝林他们奔走得很快，因为留心城内的情势分散了注意，等紫川秀真的追上他们的时候，已经可以远远望见靠近西区的一个角落正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夜色中建筑的标志尖顶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科萨迪加教堂？
　　紫川秀一眼认出这个无比熟悉地方。在他童年短暂的在帝都生活的那些日子里，这个经岁悠久——据说已经建成三百多年，比紫川家族的独立后的历史还要长的古怪尖顶楼房曾经是他们兄弟三个偷鸡摸狗以后分赃的固定窝点之一，每逢那些教士一周一次在里面做一种往人家额头洒水的奇怪仪式时，他们就会蹲在后门的台阶上大吃大喝帝林讹索来零食或酒菜。
　　现在，黑纱在中了他的一刀之后还能甩开追兵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一向自认逃往能力出众的紫川秀也不禁暗自感到佩服。
　　发现帝林的到来，聚集在正门左侧黑衣宪兵纷纷在让开了一条通道，紫川秀跟着下马走进最前面，他注意到叶珂带的人都站在对面，秀字营的军服也是黑色为主，这两票人马站在一处，加上天色，教堂外面的景象正可谓是乌云连天遍地。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里都是些神的仆人，不会有你们要找的罪人的……啊！上帝宽恕你们！居然用刀剑指着神父……”
　　帝林皱起眉，哥普拉马上问：“怎么还不进去抓人？”
　　一个宪兵军官回答：“大人，这帮教士拦在门口不让进，对面那帮人又不知道什么意思抢在前面堵着，这里已经被包围了，正要请示是否硬闯。”
　　帝林冷笑一声，直接走到门口带头阻拦的那群教士面前，仿佛是为首的一个穿着一身从肩膀垂到脚的连身黑袍的絮叨胖老头原本一直在哆嗦着重复自己和天神的直接从属关系，但他很快就发现眼前这帮凶神恶煞的头子已经到了，连忙恭身颤声道，“大人！大人……我们没有犯事啊，主的光辉照耀您，请您明查啊！”
　　但是似乎主的光辉现在不照耀他自己了，帝林连瞥都没有用眼角瞥他一下，“确定人在里面么？”
　　“是的，大人。”
　　监察长望了望明显更占据往里冲的有利地形的秀字营人马，眯起了眼，淡淡道：“那连房子一起烧掉不就行了。”
　　“什么？！”年迈的神甫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主啊！饶恕你的罪人吧，他们竟然要烧毁你的圣殿……这绝对不行！不然你们进去搜查吧！上帝宽恕你！”他想要扑到帝林脚下，结果被宪兵们死死按在了地上。
　　“上帝没跟你说吗？”帝林一脚从他圆滚滚的腰身上踩了过去，压根不理会那一声惨叫，“他说这破房子他老人家住腻了！乘早烧了盖新的。”
　　紫川秀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宪兵们飞快地点燃了火种才一下子惊醒过来，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帝林。
　　“监察长大人，为了抓一个人而烧掉整个教堂，这太本末倒置了吧？”
　　帝林颇不耐烦地回头扫了他一眼，“这个人在一天之内阴谋刺杀总长，杀害禁卫军统领，行刺远东统领，十恶不赦，理当借用一切外力将他消灭，这也是总长的命令。”
　　“就这样烧了不是连幕后主使都找不到了吗？”
　　“不可能有哪个主使有第二个武功如此之高的打手了！总比让他乘乱跑了来得好，何况……”帝林极低地哼了一声，“难道幕后主使会是已经化成灰那么久的前任魔神王陛下不成？再不然的话，又能是什么人呢……？”
　　最后的一句话他说得很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隐秘诡异来。
　　紫川停在原地，像被什么哽住了话语，半响，仿佛一种突如其来的冰凉掠过指尖，他慢慢地松开了扯住帝林胳膊的手。
　　乘着他们俩交谈的空隙，一部分宪兵们迅速而熟练地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易燃材料和火种整治停当，开始疏散门口聚集的教堂工作人员，用的方式是连踢带踹，动作比标准得放牧牲畜的牧户还要专业。
　　“不能烧！不能烧啊……里面还有人啊！”
　　被军刀控制起来的神甫们的哭叫自然不会对这些宪兵产生丝毫影响，倒是本来在一旁看戏的秀字营的人有些骚动。
　　叶珂他们又一直在远东服役，而家族一直无法在光明王统率的远东军中安插监军，所以之前他们还不曾亲眼见识过这些恶名远播的宪兵的嚣张，现在乍见这样的情景都愕然地张大了嘴。叶珂往前站了两步似乎想说什么，然后马上转过头寻觅到自己的上司，恰好这个时候紫川秀重新开了口，“等一下！”
　　“干什么？”
　　“……你没听到里面还有不相干的人吗？”
　　帝林似乎感到很奇怪地眯了下眼，“那又怎么样？”
　　“至少要把他们疏散出来才能放火。”
　　“你在开玩笑？”帝林沉下脸，“怎么疏散？一个一个在门口验明身份？”
　　紫川秀没有反驳，“并不是做不到这一点，刺客已经受了伤很容易认出来，而这个教堂占地很小，无须调动太多人马就能用努箭阵包围，在这样的情况下刺客根本无路可逃，不相关的人自然放出来一个是一个。”
　　“不相关？就单凭他别的地方都不躲偏偏躲进这里我就能以同党罪名逮捕这里所有的人！”
　　“我知道你们不是警察局！但现在又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没必要用那么极端的手段……”
　　“有你这点慢慢磨蹭的功夫刺客挖个洞都能逃走了！”
　　“你明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我只知道迟则生变，”帝林在冷冷回答的同时，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去下令。
　　“放火！”
　　几个宪兵把正门一关，根本不理会还没来得及出来的人在里面拼命拍着门叫喊，已经架好的火箭嗖嗖在夜空中划过光亮和烟雾落进房子里，一阵惊叫声过后，从里面撞击大门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住手！”紫川秀猛地拦到最前面，“全都停下！”
　　第二波绑着燃料的箭矢还没来得及射出去，硬生生停住了，哥普拉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帝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到底想怎么样？”
　　紫川秀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尽是燃油点着后刺鼻的气味，帝林极至秀丽的面容在火光下泛出奇异的光泽，隐含怒火的目光冷彻而锐利。在自己身后，哐啷哐啷地撞门一直没有停歇，间或暴出尖锐的“放我出去”的尖叫仿佛在一阵一阵贯穿耳膜。
　　他蓦地觉得这场面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