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同人]落花时节》东湖一草

5、第 5 章

　　“不宜擅动？”灯光下半侧着只能用美丽形容的轮廓的监察长轻哼了一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仅仅是记忆受损而没有其他影响的帝林在耐着性子让医生摆弄了几天后，主动要求接手原来的工作。虽然一大串的医学专业术语没有人听得懂，但得到了医生最通俗的建议——“多接触原本熟悉的人和事物对恢复有帮助”以后，哥普拉立刻兴致高昂——形容词出自紫川秀——整理出一大堆资料，花了两天的工夫给上司做了介绍和眼下各方面情况的分析，在此期间，他判断出失忆似乎根本无碍于其人智商和能力，其后便理所当然地征询起帝林的意见。
　　斯特林闻讯连忙跑来控制状况。
　　“大哥，眼下新成立的委员会结构远不向从前的元老会那样松散，仍然保持一定影响力的贵族虽然只剩下几家，但他们的成员几乎囊括了资委会的百分之八十，其中所有主要干事的位置全部是他们本家子弟，家族实际上没能在里面插下一个人。而且，作为主导的陈、胡、萧、伊克斯的家主三个月前已经公开表示结为同盟，如果现在轻易动了陈家，只怕免不了牵一动百，乱起来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帝林打断他平淡地反问。
　　“…………”斯特林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放过追查陈申的打算，毕竟那关系到帝林的安全问题，但如果采用的方式一如修罗王的作风那样激烈的话，可以想象本来就满怀敌意的贵族们不会介意再掀起一场风暴来争夺所谓“原本属于他们的权利和尊严”。
　　“我想，慢慢收集证据肯定是来不及了，但起码在动手之前可以尽量先争取得到宁殿下的支持，这样彻查和拘捕的时候压力可以缓解一些，另一方面，如果舆论也在我们这边，其他人想要插手此事也会束手束脚……”
　　“殿下答应了？”
　　“…………”
　　绝少涉足权术领域，并不代表家族的中央军统领全无政治上的敏感，至少他也知道紫川宁和帝林之间关系实在不怎么样，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他并没有多少把握能够说服紫川宁。更让他郁闷的是紫川秀对他这个建议显然也很不以为然，只淡淡说了句“她站的是总长的位置”便没了下文。
　　很多事情的难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再也不想见到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再一次被毁在毫无意义的内耗上。今日跑来准备劝说别人，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却还是心中无数，结果一上来就被问了个哑口无言，顿时萌生出无力的沮丧感。难道经过了这样几乎毁灭性的战争，人类也始终得不到教训吗？
　　帝林转过脸，眼前这张稳重成熟的面容下已经难掩岁月和经历带来的疲惫，惟独眉宇间那份坚持似乎永远显得英气迫人……不自觉忽然心软了一下。
　　“你当统领的时间也不不短了……该知道当断不断的后果。与其拖下去丧失主动，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惟有尽量掌控先机才能把握局势，这个道理难道还要别人来教你？”
　　斯特林心头一震，愕然地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完全没曾料想帝林竟然像从前那样对自己使用这种教训自己的口吻，不对，比从前要严厉得多！更加夸张的是他居然还能作出犀利的分析，甚至在记忆缺失的条件下这么快就下判断……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怎么？你还有别的更好的意见？”
　　“不是……”斯特林回过神，不知是放弃还是释然地叹了口气，“可是你现在……这样，没关系吗？”
　　帝林挑了挑眉。
　　“当然。”自信一如从前。
　　好象是自己白起劲一样……面对这样的回答，斯特林除了苦笑的冲动和奇异的释怀感，便找不到别的方式来应对了。
　　尴尬地沉默了一阵，他犹疑地换了个话题，“对了，那个……大哥，你……和阿秀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基本上就没见他们两人同时出现过，当发现这个状况的时候，斯特林第一反应就是——吵架了。今天原本打算向另一个当事人问个清楚，不过很遗憾，紫川秀始终颠来倒去没个正经，问没问出什么，倒先折腾出一肚子气。
　　找林秀佳打听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手里抓着锅铲的女主人眨了好几下眼睛，茫然翻了两铲才慢半拍回答。“不会吧？没听到有打架的声音啊！他们打起来肯定要拆房子的……”
　　没奈何现在只能直接问帝林了。斯特林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还得费点力气从中调解。“那个，是不是阿秀说了什么不象样的话？其实他一直是这副样子……不用在意的，哈哈……”干笑了两声，反而觉得更尴尬，斯特林突然之间意识到，从小到大似乎都只有自己和帝林吵架，紫川秀在旁边嘻嘻哈哈三两句烟消火灭，还从未碰到过需要自己周转当和事佬的局面。
　　帝林冷笑一声：“看样子，家族统领的工作一定很轻松，你们是一个比一个闲。”言下之意非但嫌紫川秀碍事，连斯特林的八卦也一起骂进去了。
　　好人难为！
　　“闲”得郁闷的中央军统领又有了抓头的冲动。正寻思怎么把话接下去，门口传来“笃笃”两下敲门声。
　　“什么事？”
　　“大人！”哥普拉在门外提高音量，“总长殿下来了！”
　　房间里两人同时怔了一下。斯特林霍然站起，紫川宁的突然来访事先他毫不知情，上午在总长府时也不曾听说总长还有这项行程安排。这是突然兴起？还是早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