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2.长夜漫漫（二） ...
-
路人甲，就是其貌不扬，或者其貌很扬，但是不论如何就是炮灰的可怜角色们。想当主角？想当主角就来求我啊，哇卡卡卡！
——by和CP换手机号之后很兴奋的某君
第二天楚鹃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她养的那只莔莔圆滚滚的大眼。小东西哼唧哼唧的，撒娇一样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啪嗒一声扑在了被子上，不动了。
……一定是饿了。
楚鹃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抱起萌物爬起来。她推开窗，眯着眼睛看外面。今天是阴天，太阳并没有出来，她也不太好判断究竟是什么时辰，索性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由此可见这个姑娘到底有多粗心，正常人醒来第一件事一般都是思考这里到底是哪里，她倒好，净想着填肚子和怎么出去的事儿了。
安全着陆，楚鹃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利索的动作喝彩，这一抬头却僵在了原地。我勒个去！
应龙悭臾化身的黑袍老者正坐在不远处的石亭里，对面坐着狐妖曼嫣。两个人似乎正聊得愉快，摆在面前的茶碗也正氤氲地冒着热气。她这么一跳，两个人顿时失去了聊天的心思，齐刷刷地转了过去。
天要亡我！
楚鹃在心里哀号，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她很淡定地左脚踏前一步，双手交叠，随即一手按在左胸，另一只手以优雅的弧度划开：“楚鹃见过悭臾大人。”
悭臾冷哼一声，曼嫣却浅笑着站起身来。她今天穿了一身金色的长裙，眼睛上依旧蒙着厚厚的绷带，银发也被变成辫子盘在了脑后，看上去倒是温婉而贤淑。她柔声对悭臾道：“大人，我去看看舍妹。”
我擦……！还以为你是给我解围的呢，感情你是要丢了劳资偷跑啊混蛋！太不仗义了混蛋！
悭臾却是拂须笑道：“姑娘去就是了。说起来你祖上与我倒是有渊源的，不必太过多礼。‘大人’之称倒是有些疏远了，还是唤我一声爷爷的好。”
楚鹃低头站军姿，内心内牛满面。感情悭臾是看她不爽才这么折腾她，对其他人就是慈祥老爷爷……苍天呐!何其不公啊混蛋！
曼嫣笑着福了一福，姿态娉婷的走远了。
楚鹃继续低头。
悭臾冷哼一声：“站着做什么？站着就能填饱肚子了？厨房在你右边。”
楚鹃赶紧又是一礼，抓住一直趴在她肩膀上蹭她下巴的莔莔落荒而逃。悭臾看着她跑开，眼睛里又闪过了一抹金芒。他转头看着客栈门外，襄铃正搀着一个七旬老妇慢慢走来。曼嫣和尹千觞却是不知所踪了。
那七旬老妇正是寂桐，或者可以称呼她的另外一个名字：巽芳。襄铃并没有经历过原本应该经历的雷云之海的剧情，即便是将活生生的巽芳公主放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有反应，更何况是一个年老色衰，一身病痛的老妇人。即便是这个人改名字了，襄铃也并没有联想到别的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拉着寂桐的手，提醒老眼昏花的仆妇小心路边的石块和坑洼，最后引着老人坐在了悭臾对面。这时候楚鹃嘴里也叼着个白面馒头走了出来，怀里的莔莔也正啃着一个豆沙包吃得津津有味。
寂桐并不知道眼前的黑袍老者就是她夫君曾说过的，太子长琴的好友悭臾。她用袖子掩着脸低低咳嗽，然后死死地盯住了吃馒头吃得噎住的楚鹃，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你……你都知道……”
楚鹃好不容易把喉咙里的馒头咽了下去，一抬眼就看见寂桐这副激动又虚弱的模样。她最见不得老人受罪，赶紧走过去扶着寂桐坐下，还放轻力度给寂桐拍背，直到老妇呼吸平顺了才站到了悭臾身后——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敢坐，好歹还有个天界战龙盯着呢。
襄铃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板着脸的悭臾，再看看一脸严肃的楚鹃，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寂桐的身上。她和寂桐倒是有一面之缘。在琴川她初化人形之时，耳朵和尾巴都没收回去，根本就没办法找到住的地方。多亏寂桐收留她在船上住了一晚，她才没被人当什么异类抓了回去。这时候看到悭臾和楚鹃的架势倒像是要审问这个对她很好的老奶奶，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楚鹃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狐狸挡在了寂桐面前，一脸“你敢欺负寂桐奶奶我就跟你拼命”的表情瞪着悭臾，突然觉得一股快意油然而生。不过小狐狸现在胆量似乎有所长进，还真是不错……曼嫣这个姐姐，当的也不算失职。
两两僵持，最后开口的，竟然还是寂桐：“你们都……知道了。”她声音绵软无力，说完这句话就又是一通闷咳，看样子身体是很不好的。
楚鹃维持着一贯的风格，在外人面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这时候她自然是没有开口的，而且也轮不到她开口。说话的是悭臾：“你，你是他、是太子长琴的妻子？”
襄铃眼睛里终于出现了迷惑之色。这段日子经过曼嫣的调教，她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太古时代的事情，也知道太子长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可是……寂桐年纪虽然大，却也不像是活了上万年的人，她怎么可能是太子长琴的妻子呢？
寂桐点点头，也是不解地看着悭臾：“你是……？”
悭臾脸色一沉。他旋即又想起了楚鹃在榣山对他说的，太子长琴凭渡魂之术苟且残喘，每次渡魂记忆都要失去大半的话，脸色随即便缓和了起来。他带着审视看着眼前的仆妇，饱经风霜，眼睛里沉寂下来的却仍是一成不变的温柔爱意。人的生命总是短暂的，即便是以长寿著称的蓬莱人，对悭臾这样活了上万年的应龙来一样如此。
可是寂桐，或者说是巽芳，对她夫君的爱还是一如当年。悭臾活了那么多年，见过那么多人世的悲欢离合，它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已经没有多少寿元的女子对自己的挚友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太子长琴曾经在榣山旁抚琴自问，这四句话悭臾也不过是无意中记下的。可是如今想来，似乎又多了些别的意味。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蓬莱公主抛弃一切自尊，不顾一切陪在那个人身边？
它看着眼神祥和安宁的寂桐，忍不住叹息：“他……有你这样的妻子，自然是极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2.长夜漫漫（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