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沐雨心蓝

5、第 5 章

　　在圣域的日子这么短，那么长，浓浓的是说不清的温馨和甜蜜。空气中是爱琴海咸咸的海风的味道，吹在脸上的风也仿佛是彼此的刻骨深情。这短短的日子我愿意当作生生世世来过！但是，我也在等待，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等待我们注定的命运。或许，这没什么，至少，不论天上地下还是人间，我们决定形影相随。这样，也就够了，还能奢求什么吗？我们实在已经很幸福了。
　　“又想什么呢？”
　　“没有！只是觉得等死比死更让人恐惧，你觉得呢？”沙加轻环住我的腰，我们凭栏而立，欣赏圣域风光，享受最后的幸福时光。
　　“是吗？只要没有死亡，就还有希望不是？”
　　“你真能看透世间一切吗？”
　　“你觉得我能我就能！”
　　“仁者心动吗？累吗？”
　　“力量和责任是划等号的。”
　　“可是，我总想替你，我妄想？”我轻笑，沙加金色的发丝弄得我颈后痒痒的。
　　“你妄想！”他也轻笑，刮了我的鼻子一下，然后我们轻轻吻在一起。片刻分开，我双颊已然酡红，我——按照人类的年龄算来——不过16岁而已。

　　现在，圣域的女孩子们也渐渐多起来了。圣战过去了，既然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总要谈恋爱吧，何况是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每个人的女朋友都不一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撒加哥哥的女友英武气十足，加隆哥哥也来捣乱，本来我就有些分不清这哥俩，不过那个女孩子——叫罗斯马丽——倒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真神奇；还有娇俏可人的穆哥哥的女朋友雨珊，和我这一世的转生来自同一个国度，当然，穆哥哥也来自那里，不同的是雨珊来自江南，穆哥哥来自高原，而我则出身塞北；古灵精怪的阿鲁迪巴哥哥的女朋友，常拉着我和她捉弄大家；活力十足的迪斯马斯克哥哥的女朋友埃达，带着大家打网球、羽毛球什么的，圣域的练习场地都快被她改造成体育场了；这些女孩子里和我最熟的当数魔玲了。她是女圣斗士嘛，应该的啦！
　　“喂！不要太幸福哦！”魔玲一句话就羞红了我的脸。
　　“你呢？每天粘着谁？改天我让雅典娜姐姐下一道命令，女圣斗士不许嫁给男圣斗士！”我不甘示弱的辩驳。
　　“随你！看你小艾哥哥受不了还是我受不了，嗯？”
　　“在说什么呢？要吃晚饭了！”沙加找到了在海边的我们。
　　“不过离开5分钟，就这么急？”
　　“是啊！这是我的宝贝呢！”沙加的大方出乎我的意料，“有人也在找宝贝，你不去帮忙找找？”
　　“切，两个斗一个，我不玩了！”魔玲脸颊微红的走开了。
　　“我们也走吧！”
　　“好！”

　　该来的终究得来，没人躲得过命运。来吧，我可是最不屈不挠的女神！
　　“希尔维雅，我的女儿，你还好吗？”
　　“父神？！”某天，我在泡茶给沙加和穆哥哥时——他们正在沙罗双树园闲谈——听到了父神那威严的声音，那是我回到圣域整三个月的日子。
　　“怎么这么惊讶，你不是准备好了吗？三个月不短了，要不是我亲爱的弟弟替你遮掩，嗯？”哈迪斯叔叔做了什么？他为我做了什么？又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人为我做着什么。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希尔维雅，你真得很漂亮！比你的母神漂亮多了！怪不得连冥界之主都会爱上你！”
　　“父神！求您只惩罚我好不好？我愿意承受任何的惩罚，只要其他人不受牵连就好。”
　　“你们不是说好要共同承担吗？你后悔了？也可以，我无所谓！”
　　“我还是不能，我……”焦急的猛然站起来，感觉有点头晕，是因为父神的话还是别的什么呢？
　　“好吧！只有三天时间，回到奥林匹斯！我等你！”
　　“父神……”我真的只是你的玩偶吗？您对我，就真的没有一丝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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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茶都凉了！”沙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再沏一次好了！”重复着烫壶、沏茶、汤杯的每一个动作，机械的，没有感情的。
　　“到底怎么了？”
　　“走了，穆哥哥还等着呢！”我端起沏好的茶当先向沙罗双树园走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最不屈不挠的我还是得屈服，当受到伤害的有可能是我的亲近之人。我们还是只能有短暂的幸福，就这样吧！再见，再也不见，沙加！我又要独自一人了，没关系，有你的爱我会更勇敢！你亦要独自一人，记得要幸福！
　　我再一次回到了原点，早知道如此，不如当初不要发生，哈迪斯叔叔说过神不该想到如果。对，没有如果！这次转世之后我第二次踏入天神大殿，只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有吵架的声音。一个是父神，另一个声音也如此熟悉，是……阿波罗哥哥！
　　“好了！够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父神！我来代替希尔维雅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您只是想寻开心而已！”在说我吗？代替我什么？
　　“阿波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父神生气了吗？
　　“我……”
　　“我没想到，爱上希尔维雅的也算你一个！”我一惊，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知道，不是吗？我只是拒绝去承认。
　　“那又如何？！”阿波罗哥哥的声音开始变得冷冷的。
　　“你会付出代价！”有神力在流动。父神要做什么？
　　“不要！”我不顾一切冲了出去，挡在了阿波罗哥哥前面，接下了父神愤怒的一击，因为我看到阿波罗哥哥根本没做任何防御，这样会死的啊！不过，父神显然并没有用尽全力，就算这样，也不是闹着玩的。
　　“希尔维雅！”声音同时从父神和阿波罗哥哥口中喊出，因为这一击实在也不是那么好接的，也让我扶着大殿里的柱子一阵喘息，我也是仓猝间蓄起的神力，好在没什么大事。
　　“没事！”平静了几秒钟后我说道。
　　“你终于回来了？”父神开口就问我那件事。
　　“是，我回来了！不相干的人可以不受牵连了吧？”我微喘着回话。
　　“那要看我的心情如何！”
　　“父神！你要言而有信！”我急了，他怎么能这样？我高高在上的父神，请您留给女儿最后一丝尊敬与依恋吧，不然，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希尔维雅，你怎么样？”阿波罗哥哥依然紧张我的状况。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回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再让别的人或神为我的错误承担惩罚！”
　　“那你就……”
　　“我也不是回来接受惩罚的！惩罚我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
　　“怎样？”
　　“依然和以前一样，调皮、任性！”
　　我微抬起头，含笑的眼睛看着我的哥哥，要是永远可以调皮、任性该多好？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从前，在已经过去的时间里，我们把所有的美好丢在了回忆里。
　　“好啊！希尔维雅，审判的日子，我会聚集所有的神，你可以试着说服他们，如果有可能的话！”父神转身走进了天神大殿的后面。
　　“是，父神，我不会忘记与您及众神的约定！只有谁的理由让我无可辩驳，才可以惩罚我，不论他多么高贵或低贱都好！”我望着父神的背影，用坚定的声音说。
　　“我也会参与审判你的。”阿波罗哥哥在旁边说道。
　　“那又如何？谁都一样，不能阻止我和沙加在一起，我是不会如此容易就认输！”
　　“好吧！你想怎样阿波罗哥哥管不了，只不过，一切小心！”
　　“我会的！”突然见我有一种呕吐的欲望，依然扶着柱子的我又弯下腰干呕起来，这一击有这么大威力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怎么了？”
　　“不知道，没事！”
　　“可是……”
　　“我得去见母神了！”我阻止了他的话，不想让他过分担心。

　　走进母神的天后大殿，明亮的太阳光芒照耀在大殿中央的一片水池上，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适应了强光之后，我看清母神正在沐浴，忙低首下跪。
　　“女儿拜见母神，愿母神福寿安康！”
　　“希尔维亚吗？我已经听你父神说了你要回来，上一次回来也不说来看母神？”
　　“母亲！”我撒娇的叫道。
　　“来！我的孩子，过来！”
　　我走到水池边上，坐下来。撩起池中的水，像那些身份卑微的女神一样，将水洒在母神的身上。母神的肌肤依旧白皙、滑嫩，如新生婴儿一般，仿佛时间才是母神肌肤最好的滋养品。
　　“希尔维雅！”母神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小腹。
　　“怎么了？母亲？”我疑惑的问。
　　“你和那个人类已经……”母神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母亲，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呀！”我越说越小声，害羞的恨不得马上跑回生命神殿的后花园，藏起来。
　　“傻孩子，自己的状况都不知道吗？你最近都没头晕、呕吐过？”
　　“头晕好像有一次吧，刚刚在天神大殿有过想呕吐的感觉，母亲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是否该告诉你呢？你怀孕了，就这么简单！”
　　“啊？！”我惊得合不上嘴。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未来的一切都不可预知的时候，我却怀了我们的孩子，沙加，我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知道不能怪你，是我的选择，可是，孩子怎么办，他是我们的，我们的未来。他的到来是否意味着眼前的一丝光明呢？

　　等待接受惩罚是痛苦的，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再见到父神以及众神，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依旧在我的神殿里等待。我找过父神，可是他拒不见我，他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到底在等什么？”找不到父神，但可以找到阿波罗哥哥。某天，我在太阳神殿终于逮到了也一直躲着我的阿波罗哥哥，然后，质问他。
　　“你真想知道？他们不知何年何月可以上得来，所以，等着吧！”
　　“你的口气越来越像父神了！”
　　“是吗？很荣幸！”
　　“他们？是谁？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想把我逼到什么境地才安心？我们不是亲人吗？至于好像对付敌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吗？”
　　“人类那么值得你维护？那个什么沙加那么值得你为他付出？”他压抑不住怒火，终于冲我吼起来。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我不甘示弱，也吼了回去。太阳神殿回荡着我们的声音。
　　“希尔维雅！不要以为你很受父神宠爱就可以在哥哥的神殿撒野！”阿尔忒密斯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该是听到了我冲阿波罗哥哥大吼大叫，替阿波罗哥哥鸣不平吧。
　　“阿尔忒密斯，没你的事，不要插嘴！”还没等我开口，阿波罗哥哥倒先说了阿尔忒密斯一句。
　　“哥哥！你……”阿尔忒密斯没想到自己的帮忙反而惹阿波罗哥哥不高兴，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空荡的大殿里又剩下我们两个。被阿尔忒密斯这么一闹，刚才吵架的氛围荡然无存。
　　“到底在等什么？”我又开口问到。
　　“人类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种族！其他种类的生物只有在觅食、命在旦夕或寻找配偶时才会互相撕杀。人类！只有人类，会在随便哪种情况下杀死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有时甚至是骨肉至亲！这么野蛮的种族哪里值得你这么在乎？！”阿波罗哥哥显然还在气头上。
　　“也许，人类的缺点数不胜数，那又如何呢？那并不妨碍人间有爱啊！神与神之间也有嫉妒、争执，可这些都并不妨碍这里成为我的家啊！我并不想争一时口舌之快，若是众神执意如此，那就灰飞烟灭吧，又能如何呢？而且，人类总会在逆境中寻找希望，我们呢？”说完了，我转身就要走，我知道他怕是得了父神的指令，铁了心不肯告诉我。
　　“你可以去山的边缘看一下，他们应该在想办法上来见你！”背后阿波罗哥哥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我。

　　慢慢爬上山的侧峰，我看到一个美丽的侧影坐在那里静静的吹着山风。是谁？这么好心情。走近一点，才发现是阿芙洛迪忒，爱与美的女神。呃，神界优雅的代名词，漂亮的女人未必美丽，女人的美丽在举手投足间。
　　“在看什么，姐姐？”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虽然很急着想去山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坐了下来。
　　“众生的美丽与爱情。”她并没有看我，只是静静的开口说道。
　　“我还以为你这司职爱与美的女神早已看透这些东西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她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我也陪她感叹了一句。
　　“你很勇敢啊！”她转头看向我，微笑着说。
　　“怎么说？”
　　“敢为了自己的命运拼命争取，没几个神做得到呢！”
　　“我曾经放弃了无数次不是吗？”
　　“你真的很漂亮，怪不得……”
　　“冥王和太阳神都会爱上我，对吧？”
　　“你不害怕未知的结果吗？”她笑一笑，没回答我的反问，转换了话题。
　　“怕，很怕。但我知道有比恐惧更重要的事情。”
　　“比恐惧更重要的是什么呢？”
　　“爱啊！”
　　“这是神最缺少的东西呢！”
　　“所以我也在努力去了解啊！”
　　“你来不是为了和我讨论这些吧？”
　　“姐姐等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和我讨论这些吧？”相视一笑，我继续走向山的边缘。
　　“注意自己的身体哦！”身后依然有叮咛的声音传来。唉！怎么都能看得出来？最傻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