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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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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将园里花草的树木一一倒映进了房间,我失神许久。忽想起之前那两个梦来,六年,我已经有六年没有梦见过了,没想到,这几天就接连着梦着了两次。我自嘲的笑,难道,这些年时间还不够我遗忘?
过了两天脚终于能够下地了。白胡子老头盯着我的脚趾看了一会儿,又吩咐了些其他事宜也就走了,我喝着张重临给我煮好的药,一脸的安然。“我儿子呢?”
“现在应该还没起来,”他说着,朝身后的书童看去,“你去看看枫儿醒过来了没。”
那时我正端着药碗,三心二意的喝着,突然听到张重临口里吐出来了那一句“枫儿”,含在口里的药还来不及吞下去,就憋不住全吐了出来。
“谁让你那么叫我儿子的!”张重临显然被我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
我用袖子粗鲁的擦着嘴,枫儿?他老子我都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叫。我拿起药碗,像是喝烈酒般豪情狠狠的喝了一口,平时我心情好时都才叫小兔崽子叫小疯子,你以为你是谁!
“嗯……嗯……”张重临说不出话来。
“快把我儿子叫来。”我狠狠的没好气的瞪着他说。
“好!好!”连连应答。
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过了一会儿,小兔崽子睡眼惺忪的过来了,我一把将小兔崽子拉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要你去拿的那东西呢?”
小兔崽子打了个呵欠:“在,在身上。”
我点头,那就好。于是我站起来,拉着小兔崽子手,一脸灿烂的陪着笑对张重临说:“张二爷,这几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麻烦,麻烦。”我说,“这几天多谢你照顾我家儿子。“
“哪里哪里。”他赶紧说。
我呵呵笑,拉起小兔崽子就朝门边走去。那张二爷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我正想张重临会不会耍什么花样,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景!景!”张重临气喘吁吁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干什么?”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去哪?”
“去哪?当然是回家去。”我一副理直气壮。
张重临一听我要回家,一脸着急,安稳着我,“就先在我家住吧,你现在回去也没地方睡呀!”
“我自有办法。”说完,就拉着小兔崽子走。
张重临又忙追了上来,拦着走廊,硬是不让我走。“我这哪里不好?我改。”他一脸哀求。
“唉,我说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一脸无奈,“你这里很好。”
“很好?”张重临疑惑。
“但是……”我说,“张二爷,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理直气壮。
我摇头:“你看,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这不符合规矩。”
张重临一脸惘然:“有什么不符合,我喜欢你就可以了啊!”
这到底要怎么和他解释呢,我苦恼。“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就不懂呢!我们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会遭老天爷惩罚的!”
我说完,也不顾他的阻拦,硬是冲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小兔崽子饿的直叫唤。找了个小店坐下,小兔崽子倒是记性好,没忘记我上回说的话,一开口就是三个鸡腿,鸡腿鸡腿。我威胁他说,要是这三个鸡腿剩下一个,切开肚子也要他吃下去。
小兔崽子当没听见我的话,两只手抓着油腻腻的鸡腿,一边一吃,一边问我:“爹,为什么两个男人就不可以在一起呢?”
“谁说的?”
“就爹刚才说的啊!”
我吸吸鼻子,有些心虚,“爹骗他的。”
“那爹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啊~~~”小兔崽子一脸天真。
我语重心长,“因为他不是爹想要的人。”
“那爹想要什么人?”小兔崽子好奇。
“爹想要啊……”突然间,一个影子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拿起筷子就朝小兔崽子头敲过去,“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小兔崽子显然是不服气,但看着他大爷我也不敢造次,只小声的说着:“爹的事又不是闲事……”
我怒了,“你还敢说!再说我就把你手上的鸡腿全拿去喂我们家母鸡!”
说起来,不知道我们家的大火危机到我养的那几只母鸡没。要是没跑,估计等回去鸡窝说不定还有几颗鸡蛋吃。
付账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从香囊里拿出一锭银子,扯下腰带蒙住脸,颤抖着叫来店小二,将钱递了出去。
“爹~~”小兔崽子小声叫我。
“怎么?”
“爹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这还用问!“爹~~你为什么要把腰带蒙在脸上啊?”
“别多嘴!”我低吼,“不蒙面难道还要我正大光明的去用?那些都是官银!算了,反正和你说你也不懂。”
我接过小二找回来的银子,从里面挑了几个铜板。“拿去,到街上买些东西吃,等会到街边馄饨铺子等爹回来。”
小兔崽子一见钱,就两眼发光,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乖,等会爹来找你。”
“嗯。”
小兔崽子接过钱,飞跑着出了小店。我将腰带在脑袋上围严实,猫着腰。哪知刚走到店门口,就撞到一人,抬头一看,竟然是我们家那边的二胖子。我赶紧低下头,生怕给人认了出来。正想往旁处走,就被二胖子一把拉住。“嗨!这不是程景吗!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我一听,头就低的更低了,捏着嗓子说,“您认错人了。”
“认错了?不对啊!你不明明就是程景,大兔子他爹吗!”
我不理他,继续猫着腰走。走了不远,偷偷回头看去,只见那二胖子摇着头,自言自语,“这一烧果然是不轻啊!看来他们说的还真准,好好的一标志人,就这样给烧傻了……”
我呸!你才给烧傻了!你全家都给烧傻了!要不是大爷我今日用了官银,大爷我早就举起拳头朝你丢过去了!哼!
街上,我又继续猫着腰走,穿过几条巷子,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敢打开那装着钱的荷包袋子。一个,两个,三个……十八个……咦,不对啊!虽然说我这个人记性不怎么样,但我明明记得我往里头放了二十锭银子,除去刚才付钱,应该还有十九锭银子啊!不对,再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十八个,还是十八个!思前想后,肯定是我家那个败家子,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偷偷的拿去一锭银子,哼!
我跺了跺脚,道理来说,小兔崽子还这么小,应该没人会去查到他头上吧?再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去翻那些个陈年旧账,说不定连我这个人都忘记了。我安慰着自己,没事自个非得把自个看的这么重,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人人非得惦记着你不可啊!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其他,现在虽然说会查到的可能性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是看小兔崽子没吃早饭,我才不会用那荷包里的钱。
看来急于脱手,只能用一个办法了——去赌场。虽然到最后得到的钱还不及它的三成,但风险小,也就只有削削肉了。
一个时辰后,我拿着重新洗过的钱走出了赌场,结果比我预料的好很多,看来我这人是天生就具有赌博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