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为人父》其乐无穷

8、第七章

　　走到街角，远远的就看到卖馄饨那人朝着我一脸是笑的招手。我拿着从赌场洗过的钱，一脸春风得意的走了过去。“我家小兔崽子呢？”

　　“那，那。”卖馄饨的眼睛贼光贼光。

　　我顺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堆空碗。“没有人啊！”

　　卖馄饨的嘿嘿的笑，“您仔细看，后面呢！”

　　我在仔细一看，果然！那众多碗堆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子，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睡的欢。

　　“多少钱？”我沉重道。

　　只见那卖馄饨的比了个一的手势。我一惊：“不是吧！六十文钱！吃猪啊！”

　　那卖馄饨的一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枫少爷说，要每碗都加蛋加鱼。”

　　我一听，赶紧说：“他这么说你就这么给啊！再说了，他一小孩子吃的了多少？六十文，你这不是抢钱吗！”

　　那卖馄饨的一听，赶紧抢话：“我哪里说的六十文！你家小孩子那叫一个海肚，你瞧瞧那桌子上的，全都是你家儿子吃的！”

　　“他吃的？猪才相信你！”六十文老子我都嫌多呢！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钱来，“那，拿去！”

　　我说着就抱起还在睡的小兔崽子准备走，那卖馄饨的赶紧拉住我，高声喊到：“吃霸王餐拉！吃霸王餐拉！”边说边唱，引得一堆人围观。

　　我也不管，随他唱去，要我出那么多钱，还是杀了我算了。我抱着小兔崽子要走，突然出来一人将我拦住。“爹，怎么了？”只见拦着我的那汉子足有二尺高，身强体壮。我畏畏缩缩的朝他喊得方向看去，靠！不是吧！不是说卖馄饨家只有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来？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就差被那卖馄饨的儿子给砍了手，最后以四窜钱成交。

　　那卖馄饨的得了便宜还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也不理，这次被坑了这么多钱，心里也不好受。但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们是人多势众，哼！等我有机会，一定将那钱十倍百倍的拿回来。哼，坑我一孩子能吃那么多，我那钱全都送你！

　　我一路背着小兔崽子晃晃悠悠的到了我做工的地方。我们这工作不但白日里要守，夜晚也要守，要防着不时的下雨，或者偷花什么的。我是极少守夜的，因为我们家就只有和我小兔崽子。留小兔崽子一个人夜晚在家我怕不安全，放别人家呢，又不放心。当然，除了这个以外，我们这群做工的本就懒散，平日白天都不怎么用心，到晚上了，则更是难得坚守岗位。

　　我故意将小兔崽子重重的丢到床上，只见那小兔崽子微微的皱眉，好一会儿也不见有起来的迹象。

　　虽然我不是他亲爹，但有些时候确实又和我有些相像，比如说，一睡觉就雷打不动，见东西就想吃，好吃懒做，爱问为什么等等。我抓头，敢情是我搞错了？敢情这小兔崽子是我年轻时不小心喝醉后的产物？但这也不对啊！虽然我平日里待在那人府里的时间居多，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小兔崽子是我亲姐的儿啊！哦！对了！我家亲姐的儿子，那就是说和我又血缘关系，嗯……那就没有错了，不是听好多人说过吗，外甥多像舅！

　　第二天，我特意带着小兔崽子上街买面具。我们这地方，每年万花节男女老少戴面具是个雷打不动的习俗。我对着面具摊子一顿乱挑，看中这个又喜欢那个，举棋不定。而小兔崽子则特别钟情于老虎图腾，挑都不用挑。

　　我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儿子，这个好看不？”

　　“好看！”耳边传来特属于男人明朗欢快的声音。

　　我咧嘴，不用看，这人一定是那张家二少爷。

　　“老板，买了。”我粗着嗓子说道。不等那老板找钱，就拉上带着老虎面具的小兔崽子撒腿就走。

　　张重临不识相的跑过来，“你不是说明天不会去看花会么！”

　　什么口气？质问我？“我才没说不去，我只是不想和你去！”哼，谁说我不想去。我这人最爱的就是凑热闹，没错，我是说我不去，我是说我年轻的时候每天看戏看美女，但我有说我不喜欢么？哼唧，我这个人别的不爱，除了吃喝睡，最爱的就是凑热闹，哪里热闹我就跑哪里去。要不我选这个城干嘛，要我不爱凑热闹我早就跑去山村野外里逃亡去了！用得着在这里和你耗着么。

　　张重临估计是被我打击坏了，原地站着，也不说话。

　　万花节那天，也不知道向谁打听的，知道我这段时间都住在园子里。一大早，我打开门，就看到站在我面前的张二少爷。只见那二少爷手里拿着从园子里偷来的花，一脸真诚的站在房门的正前方。

　　我擦着眼屎，淡定的将房门关上。这情况我早就见多了，人也麻木了。不过一会儿，小兔崽子就起来了。我哄着小兔崽子一个人去买早点，自己则爬窗户偷偷的跑了出去。

　　我坐到板凳上，叫了一碗馄饨。估摸着这会儿小兔崽子应该到家看到我写在桌上的条子，也就放下心来，待会儿他应该知道到哪里来找我吧？不知道那是他活该……

　　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周围镇子里的人今儿全到城里来了，我们城里的万花节好歹也也是远近闻名，更有甚者不远千里，也要来看看。瞧，才上午，街边卖东西的就比平时多上二三成。今天连馄饨都上的比平时慢。

　　戴着面具吃馄饨确实不方便，但一想到前天才和这买馄饨的闹翻，自己也不好意思，只得带着面具。现在还是上午，不到晚上，带面具的人并不多，也就只有小孩子讲新鲜，带着到处跑。

　　“哎呀！大兔子爹！哎呀！”突然我对面坐下来一个人，只见二狗子爹一脸的苦瓜样，“哎呀呀，呜呜，大兔子他爹，我的好兄弟啊！”

　　“……”

　　“呜呜，我之前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哎！！没想到，呜呜，兄弟你，真的……”他一边哭一边唱，惹得周围人都朝我这儿看。

　　“哎哟！你看，那不是兔子他爹吗！”甲说。

　　“唉，一标标致致的人，现在成了这样，唉，浪费大好人才啊！”乙说。

　　“听说还读过几年书呢！嗨！所以才说，这世事难料啊，一场火，竟然烧成了傻子，只可怜了那大兔子，才七岁就没了爹……”丙说。

　　“兄弟啊！你，你……呜呜，老天不长眼啊！儿子儿子不懂事，婆娘婆娘没娶到，呜呼！”眼前的人眼泪挂鼻涕。

　　面具下，我一脸僵硬，尴尬的说，“你，你认错人了……”

　　二狗子爹一听，更是哭的厉害。周围又是声音四起：“看来程景病的还不轻呢！你瞧，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顿时无语，赶紧丢了钱撒腿就跑。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带着个面具也能被那么多人认出来，还惹得谣言缠身。自从碰到那张重临就坏事不断，晦气，晦气，看来今天得到庙里好好求上一炷香。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装扮。莫不是这衣服的原因？也对，我衣服穿来穿去也就那几件，明眼人一看衣服就知道是我。嗯！对！当下之极是要去换身衣服！不然还得继续给人认出来，继续被人造谣言。

　　走到卖衣服的铺子里，铺子里的衣服看的我眼花缭乱的，想起自己几年没买过一身新衣，顿时觉得怪委屈的。于是就给自己挑了件扮相最好看的衣服，还带着买了件冠。穿着一身新衣站在镜子钱，左照照右照照，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再京城做少爷的日子。好！就买这件了！

　　我穿着新衣直接付账，走到门边，又想起小兔崽子的衣服好像不够长了，于是又给小兔崽子买了件衣服，样式也不错，虽然是书童装……本来是想买个少爷穿的，但无奈铺子里没有，只可以定做，而且用料又贵，于是就算了。反正孩子长的快，买了也是浪费。

　　在街上慢慢悠悠的转，果然，换了身装束，就算我取下面具，从小兔崽子面前走过去，都没认出我来。

　　我拉住小兔崽子的衣领：“到哪去呢！”

　　“找我爹！”小兔崽子脱口而出。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可以随便吐露自己的行踪，我不是说不准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吗！”

　　“哈？”小兔崽子反应不过来。一瞬之后，便马上翻起白眼来，学着大人的口气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不是我爹。”

　　什么？不是你爹？那我今天就要你好好看看你爹到底长什么样子！“我让你不长眼！”说着就一爆栗子敲过去。

　　估计这一敲，小兔崽子就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睛惊奇的看着我：“爹？”

　　我冷哼，“亏你还记得你老子我。”说着就朝他丢过去一纸袋，“拿去，给你的。”

　　“我的？”小兔崽子半信半疑的拆开包装，“是什么东西？”

　　“自己看。”

　　“哇！爹！”小兔崽子一脸开心的看着我，脸上笑开了花，“阿爹！！”小兔崽子过来抱我。

　　我看小兔崽子一脸开心，自己心情也好的不得了，“喜欢吧？喜欢就亲爹一口。”

　　“嗯！”小兔崽子在我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那个傻子还在那里吗？”

　　“我出来以后，他就进去了，见爹没在就丧气的走了。”

　　我一听，心情就更好了，“那就快回去，今天穿穿新衣！”

　　“爹爹万岁！”小兔崽子高兴的欢呼，“爹~~我想吃冰糖葫芦。”

　　小兔崽子虽然有些地方像我，但基因还是基因，和他爹一样，还是挺聪明的。一见我心情好，就乘机提要求。“好的，爹给你买两串去！”反正今天心情好。

　　晚上吃过饭，我就带着小兔崽子去了城里香火最鼎盛的庙宇。这一段时间老是晦气不断！估摸着是不是招了些小人，要求个符来安安心。

　　一到夜晚，人人都带着一副面具，谁也不认得谁，我更是抓紧的小兔崽子的手，生怕小兔崽子走丢。虽然之前就给小兔崽子灌输过走丢的严重性，但小兔崽子和我一样，见这忘那，我恨不得在他脖子上栓条绳子，牵着走。

　　拜完神，跟着人群走上街，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每次一看耍杂技的人一拿出锣准备要钱时，我就抓着小兔崽子的手赶紧溜。

　　“爹，爹，我还没看完呢。”小兔崽子不依。

　　“那有什么好看的，万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走，咱们再不快点就没地方站了。”我哄他。

　　小兔崽子一听，眼睛就放光起来。不得不感慨，小孩子啊，就是好骗。

　　虽然离万花会还早，但也来了不少人。进口有姑娘拿着一大束花，走一个人进去发一支。“儿子！”我说，“等会咱们多进去几次，多拿些花。”

　　“嗯嗯。”小兔崽子点头，高兴的说，“这次我要丢给那些漂亮姐姐最多最多的花~~”

　　“乖儿子~~”我贼笑着欣慰的摸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