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过客，而是归人》瑾玥

4、第 4 章

　　母亲离开的第二天，我独自带着她的骨灰离去到她的故乡。
　　那个散发着最纯朴气息的小村子，美好的简直不属于这个肮脏的时代。在我小的时候，她常常跟我提起她的老家，每次我都能在她的眸中找到一种叫做怀恋的光彩。它用它的朴素天真养育了母亲的身体和灵魂，让她可以一直开心快乐下去。可是当她遇到那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后，一切的梦都在一刹那破灭，那是母亲还是满心欢喜地嫁给那个男人的，可是一年年过去，母亲的乐观被寂寞，无奈侵蚀地一干二净，所以她老是对我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离开这个小村子，她好想回到这里。
　　所以，我带她回来了。
　　我将她地骨灰散在了村前的澄澈小溪里，风扬起了我手中的白灰，在空中洋洋洒洒，我的心在这瞬间平静地异常。只有这里的水才能洗涤她满身的疮痍，我是这么想的。
　　看着涓涓流淌的溪水上倒映着我消瘦的身影，我看着水中那个陌生的人，她一脸的漠然，漆黑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断源的废井，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医生，我母亲的了什么病。”我平静地望着母亲苍白的睡颜，冰凉的手轻抚着同样冰冷的脸庞。
　　“那你来我的办公室下吧。”
　　我跟着他的走去，心里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嚣张地盘踞在脑中。

　　当我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不支地靠在门边的墙壁上，顺着它滑落坐在地板上，耳边一直回响着医生刚才说的话，像是耳中的播放器设置成单曲循环——
　　“你母亲的身体机能几乎全部衰退，免疫系统严重缺损，所以她才会比常人更容易患病，”他望着我，脸上泛着疑惑，“她似乎一直在摄入某种药物，现在我不能确定是是哪一种，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一定在滥用药物。”
　　滥用药物？
　　我无法自抑地痛哭出声，空荡的走廊里都是我悲哀的哭声。
　　——原来你是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开我。

　　从那个村子回来后，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怨恨不停地侵蚀着我，让我几乎要被淹没。我是靠着这些仇恨撑过我这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做了多么蠢的事。

　　发现这些秘密，只是一个偶然。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因为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还没有死，所以他们打算直接了断我。

　　那是一个无风的夜，我半夜忽然觉得肚子疼，便起床到卫生间。当我要推门走出来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我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过了一会，我隐隐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对话。
　　“那个丫头没有在房间里。”
　　“怎么会，她这些天不都呆在房间里的，没理由会不在啊？”
　　“妈的，都不晓得她明明吃了那些药怎么都跟没事人似的。”
　　“她命贱呗。不过，只要我们杀了她，那样子她名下的财产都是我们的了。”
　　……
　　我像是被砖块狠狠地拍了几下，脑袋嗡嗡发蒙。
　　很快的，我反应了过来。我立即转身超窗户跑去，纵身跃下，因为我只是住在二楼，所以跳下去的时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赤裸的脚被尖锐的石子划出了几道口子，不大，却隐隐发痛。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本虚弱的身子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我快速地超房子后的花园跑去，我知道那边的一面墙脚有一个洞。
　　当我逃出来的时候，我看着外面陌生的场景，我不知道我究竟可以做什么，我只是拼命地跑着，身体冰冷到麻木，双脚机械的重复着奔跑的动作，过了很久很久，我看到了一个类似可以打电话的玻璃屋，我的心里在瞬间涌出了满满的希望。
　　我步履有些吃力地向它走去，僵硬的手抬起，推开了门，进去。 
　　拿起话筒，按下三个熟悉的数字。
　　——你们这些杀人犯，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站在大厅的中央，看着我的姑父和表格一脸诧异地被警察带出去，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会让你们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你个biao子生的jian货，你他妈怎么还没死，你要死的人了，还想害死我们，你活该没爸没妈。”姑父被愤怒扭曲的脸，在我的视野渐渐隐去。
　　“你妈是biao子，你也是……“
　　我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毫不在意地转身上楼。
　　——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这么肮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