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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柳绵绵狼狈地回到房,闻到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就见房中的花瓶插着几枝黄色腊梅。

      她想起先前和花花在梅花林的事情,当时没多想。后来觉得是一场道别。可经过刚才的事情,又觉有更深的东西被她忽略了。

      当不确定的念头被无意印证了,它就会被逐渐放大,然后有更多的猜测。而过去的事情就被她一遍一遍的推敲,对方说的话,举动,甚至神态都被反复揣摩。

      期间还要不断自我怀疑。因着是花花,那喜怒无常,只会找她打架,过去总带着不
      屑眼神挑衅她,数落她的人。

      绵绵对他的心态也经历很多变化。起初是天敌一般的存在。然后是同病相怜,并肩作战的对手。再之后是久别的故人,能一起打打闹闹的朋友。

      突然他变成她的未婚夫。她努力适应却有总抗拒感的人。最后他毅然切断两人的关系,悄然离去。

      她不放心地追。岂料老天又抛给她一个难题。她原来的打算在听完花花的话后全被打乱。心防更是溃不成军。

      绵绵在房间来回踱步半个时辰,还是没理清心绪,脑子愈发浑浊。她的心不断告诉自己可能是她自作多情,可过去的记忆有不时冒出些蛛丝马迹去反驳她。

      最后,绵绵往床边一坐,拿出一支腊梅一瓣一瓣的数:“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等到困意侵袭,绵绵慢慢睡去,她还是没想明白。

      ————
      次日,柳绵绵推开房门,却见一人在门前负手而立。听见声音他转身回望,淡漠的脸庞看见她时浮现一抹神采。此人正是花花。

      他脸上的变化让绵绵看个正着。绵绵想到昨天,心跳也快了几分。

      花花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绵绵点点头,她心里下了个决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花花问些寻常的问题,路好不好走,天气如何,她心里有事,慌乱应了几声,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直愣愣盯着花花看。

      花花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可他到底没像从前那样刺她几句。只道:“柳绵绵,你来京都可知后果。日后想再脱身,未必那么容易。”

      他提到这个,绵绵反而心定下来,微笑道:“我知道。那又如何。”

      花花皱眉道:“这可不是江湖,也不是闺阁。我倒霉了,你也跟着受累。你来京都亮个相,世人皆知你模样,将来解除婚约,你也难免被人议论。”

      绵绵也严肃起来,正色答道:“是的,我清楚。”江湖有江湖的争斗,后院有后院的残酷,官场亦然。爹爹虽为她争取了保障,但她心知没有绝对的保险。她想到最坏的结果,但还是来了。

      只是,来之前凭着一腔热血。现在,却有了变化。

      花花见柳绵绵欲说还休的模样,破天荒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他正要离开,绵绵却开口喊住他。

      绵绵认真道:“我有事想问你。”花花停下来,却听她开门见山道:“昨天你说的话我反复琢磨,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是喜欢上我吗?”

      花花膛目结舌,没料到她如此直白。昨天的事情他清早酒醒就想起来了。等他想明白,叫来管家询问,便知柳绵绵是真的来了。想想自己昨天的举动,多少露了痕迹。

      他本以为柳绵绵会当作不知,或者粉饰太平。因而他急忙赶到她房间前,一路上也想好不提此事,只探探她的打算。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多少了解她的韧性,如果她明知后果还要留下,他无意多说。而且当发现她来了,他的内心竟有些欣喜。原因他本不想去探究,不料她就敢这样一语道破。

      若是不曾上京都,不曾经历过那么多,花花或会拒绝回答。如今,望着她清澈的双眼,一时间心潮起伏,他竟说不出话。他用力呼吸了几下,才勉强平复心绪。真是小看柳绵绵了,居然能让他如此狼狈。

      思前想后,到底是感情占了上风,花花反问道:“若是真的,你待如何?”他苦思良久,亦未能坦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情。他到要看看她怎么做。

      岂料柳绵绵还能让他更吃惊,绵绵坦然道:“当然是好好对待。我是没对你生出喜爱之情,昨天发现时,我也困惑许久。我困惑的是,这一路上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不抵触你。等到知道你对我有情,即便我无心,我还是没有抵触。这就说明我会喜欢你。”

      这些事都是绵绵清早打坐时想清楚的,她一向对感情干脆利落。当初看上喻三,就天涯海角都跟着。发现自己对花花不抵触,也不愿逃避。

      花花先是被她的坦白震住了,可细细一想又不爽,冷冷道:“你不抵触要么是将我当女子,要么是你没类似经历,反应不及。”

      绵绵道:“起初当你是女子,后来就意识到不同。至于你说经历,秦惜玉你也认识,我和他从小相识,从来没看他顺眼过。知道他喜欢我,更加不高兴。”

      花花气道:“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你不喜欢也不出奇。”

      绵绵见他不信,认真给他算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异性的人。幼时因爹爹带我四处走,也认得许多叔伯家的孩子,相处的不错。可大了他们看我的眼光变了,我就不待见他们了。说到底能让我不抵触的真没有。

      花花更加不爽,可也明白这时不能闹别扭,又重复道:“那你待如何?”

      绵绵道:“我们好好相处吧。如果彼此有情,就更不要放弃。”然后她微微一笑,道:“毕竟对女子而言,为了感情追来京都可比为了其他有趣的多。”

      花花思忖片刻,双手一张,道:“那先来个拥抱。”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轻佻。

      柳绵绵却看明白了,她露齿一笑,大大方方走上前抱住花花。

      花花轻抚她的秀发,心里微微起了些暖意。他的犹豫不决在此刻也消失了,她能如此果敢,那他是否也该定下心。

      只是,柳绵绵她知不知道,一旦有了感情,她再无法摆脱他了。他放手一次,就再不会放了。

      花花心潮起伏,只听见怀里的绵绵轻声道:“今天天气真好。”

      花花放开她,和她一起望向长廊外面。天空放晴,阳光慢慢洒入院落,将世界照的一片明亮温暖。

      另一头,柳雄焦急地在大厅走来走去,那步伐沉重地让一旁接待的管家不禁为地板提着心。

      好在管家不用担心太久,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来:“爹爹,你来了!” 人随声至,柳绵绵已快步走到她爹面前,欣喜不已。

      柳雄见到女儿,绷紧的脸庞也松了下来,露出笑容。可他瞧见后面的花花,眼神一肃。他上前给花花行礼,花花自然不受。赶紧上前寒暄。

      管家察觉他的态度比从前热络了,可柳雄这次竟然没有顺着杆子爬,反倒退缩了许多。这对准翁婿你来我往,礼节十足,气氛却热烈不起来。旁人看着都觉渗的慌。

      柳绵绵也发觉了,她借口说看柳雄带的礼物,将她爹领到她房间旁边的小花厅去聊。

      将服侍的下人都打发出去,柳雄还再三巡视,确定周围都没人,这才拉着女儿说他听来的消息。

      他开门见山,低声问女儿:“绵绵,你可知王爷非皇上亲兄?” 还有半句他说不出口。却没料到绵绵反手抓住他,焦急道:“爹爹,你怎会知道?”

      柳雄张口结舌:“绵绵,…你…怎知…”此等大机密不宜说出口,他索性换个方式:“你何时知道的?”

      绵绵反问她爹:“爹爹如何得知?”

      柳雄也不瞒她,道:“我上两辈有位隔房的姑奶奶,随母改嫁到他姓。后来又遇人不淑,丈夫好赌,家徒四壁后竟鬼迷心窍将大儿子送入宫。姑奶奶羞愧难当,临终才托人找到我,求我找人。前些年,正好这位表叔也放出来,他也不愿回老家兄弟那受人指点,就跟着我过活。前些天他也去了。临走前知道你的亲事,这才对我吐真言,让你不要跟着王爷,怕我们会遭祸。”

      “表叔只说了我方才问你那一句。他说是那天阴差阳错,替了一位生重病的同仁班去大殿打扫,突感头昏,怕自己失仪就躲在一个暗角稍作休息,结果无意听到些。他在宫中多年,只言片语就能推出大概。惊吓不已。他等了一晚才敢离开。由于是和人私下约定,旁人不知。而那位原本当值的公公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就侥幸未被发现。”

      柳雄见女儿神色凝重,想到她早已知情,不禁懊恼。叹道:“表叔原本打算带着秘密到棺材。因感激我们的照顾,这才透露给我。

      他说若你不改初衷,就小心贵妃那家。他们一直对皇上的来历存疑,多次在宫里打探。”

      知女莫若父,柳雄说到这,已清楚女儿的决定。他道:“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不避开些?”

      他的女儿他清楚,虽没学会商人的趋利,但避害是本能。

      绵绵认真想了想,知道此事无法绕开亲爹,坦言道:“他第一次大醉的时候,我正巧在他身旁…那时我立即收拾离开京都。在家乡看到他,曾担忧他是否记起此事。结果他不记得,我也想和表叔公那般,一辈子都不提。

      爹爹你和他越走越近,我有苦难言。不知不觉走到现在,已无法放下了。”

      柳雄了然,只道:“孩子,你担如此大干系,是不是对他…”

      柳绵绵跪下伏到她爹膝盖上,缓缓道:“我没什么,他是聪明人,定能处理好。只是连累爹爹要陪着我担惊受怕了。”

      事已至此,柳雄还能说啥,他道:“爹爹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又算什么。你顾好自己便是。只是你为女婿做这些,他并不知道。”

      “还有我收到消息,有位高官受贵妃家族相托,据说也在打听王爷的事情。他应该想不到那方面去,但也千万小心。必要时,你还是和女婿提一下。需要我收拾的,不要见外。”

      绵绵眼眶有些发酸,她知不用她说,柳雄回去也会为她张罗,他改口叫花花女婿,也是不愿女儿为难。

      绵绵不想气氛太凝重,强笑道:“是啊,爹爹总教我记得自己是商人的女儿,付出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可是,这次事关重大。无论日后如何,我都不会多说。”

      柳雄不再多说,只叮嘱她几句,便去找管家托辞离开了。

      柳绵绵依依不舍,一直送她爹至大门,她望着她爹的身影,想到他为她费尽心思。不禁上前几步道:“爹爹,女儿大了,不能一直陪在爹爹身边。你再找个伴吧。”

      柳雄没料到女儿会主动提这个,他只含糊道:“再说吧。你别送了。天冷,早点回去。等我手头事了,再来找你。”

      绵绵点头,不放心道:“爹爹保重。刚才说的话也要上心。”

      柳雄笑笑,孩子长大了。可是想到她的婚事,柳雄心里叹口气,千算万算,仍旧算不全。

      柳绵绵回到房间,却望见花花一脸严肃坐在小花厅。见到绵绵,他一声不响,居然就上前抱住了她。绵绵还没从送别亲爹的愁绪中脱离,被花花抱住也不知反应。

      她更不知花花心绪震撼起伏。原来王府有设暗道。花花本性多疑,方才他见柳雄的模样,不放心便去了暗道窥视。他听了他们父女对话恍然大悟。他早就就疑心柳绵绵知道他的身世,居然还是他自己泄露的。

      想来是第一次醉酒在她面前失态,却得她细心照顾,温言安慰。她和他那会并不熟悉,但互相牵扯颇多。他情绪失控说了只言片语,她已能自己推敲出全部。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那次后她直接返乡,再不出来江湖游荡。他原以为她也是感情失意才避世。却不曾想到她是为保守秘密。

      后来重遇,两人一言不合就打架。他有对她留手,其实她亦然。即便多次被他气到跳脚,她对于从前也不提半个字。

      从前他不喜欢她的烂漫天真,傻里傻气。但也感念她性格纯善,待人真诚。只是万万没料到,她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在大局面前,毫不犹豫放弃从前喜好,守口如瓶。因担心他的安危,又千里跋涉来到他身边。

      花花摸着柳绵绵的头,心道:“不管你之后如何打算,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这么傻的姑娘,只怕放了再找不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绵绵对待感情很是干脆,省了不少功夫。
    写到最后,感觉好像要结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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