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那年，那海……》殷彼若

9、休学

　　“告诉我，休学需要哪些手续？”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长是个半秃顶的老头，这让我想起了上辈子大学里的一个老教授，也是秃顶，后来因为猥/琐女学生被人家告到监狱里吃牢饭去了。所以说，秃顶什么的最讨厌了，看起来就很猥/琐的样子。想想上辈子大学校园里不时报出来的各种丑闻，越看这个秃顶校长就越不顺眼。离开这所国中学校，离开这群幼稚的学生，也许是个好选择吧！

　　“休学？为什么？我需要知道原因！”秃顶校长很淡定，也对，能领导一个学校，管理那么多正处于青春期叛逆心理的学生，这点小风小浪的大概见得多了吧！但他的淡然自若并不能让我给他的心理印象加分，相反的，这应该是个老油条。最讨厌跟这种狐狸型的人物打交道了，太费脑筋。我不像阿弥，是那种长袖善舞的类型。即使是半混在□□里的那一年，我也只是小心亦亦的游走在边缘，不打听、不参与任何勾心斗角的事，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的下落而已，在不与那些大人物的利益相冲突的情况下，尽量得到更多的情报，然后挑选、分析。本来我可以雇佣私家侦探做这些事情，但私家侦探可以给我情报，却无法给我那个男人的弱点。那个男人却实有些小聪明，似乎是本能的感觉得到危险一般，很难抓到他落单的时候。所以即使很快就有他的消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像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一般，死死的盯住猎物，伺机而动。等待的时间，远远要比调查来着多的多，也难得多。

　　“没什么理由，我不喜欢那些又无聊又幼稚的小丫头总是来打扰我的生活。说实话，和她们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跟着下降了，这不是个好现象。”我不喜欢把气氛搞得太僵，所以尽量把语调放轻松。除非有绝对的、压倒性的实力，否则，还是与人为善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阿弥是这么说的。

　　秃顶校长摆出很和善的笑容，但脸上的肥肉除了把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缝以至于让那张脸看起来更滑稽之外，丝毫不能让我有任何的一丁点的好感。其实，想比起这张肥肉横生的脸，我更愿意去关心粮食和蔬菜飞涨的物价等关系到民计民生的问题。

　　“我会按时参加学校的考试，请为我办休学手续！”我想我说得够诚恳，请人办事时就要有拜托别人的态度。虽然不喜欢秃顶校长的猥琐形像，但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喜欢而做出无理的事情。即使是最下流的匪徒，也是会披着礼貌亲切的外衣对人示好。我们善于装做和蔼可亲的样子迷惑不知内情的人，以达到最终的目的。

　　“是被欺负了么！”虽然是疑问句却用陈述语气，我愣了一下，秃顶校长脸上猥琐的笑容不见了，严肃沉重的目光让他那满脸的肥肉看起来不那么可笑。清冷的目光有些逼人，这才是这位校长的真面目吧！所谓的猥琐老头的形像，都是拿出来骗人的。果然，人人都是黑桃J，都有掩藏起来的，不让人看到的另一面。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秃顶校长的语气却变得些沉重：“日本的校园暴力由来以久，本来做为培养学生正确的成长的学校竟然成了孕育这些暴力的温床，说起来，不禁令人痛心。无论是面对这些孩子们，还是整个社会，我们这些做为育人子弟的教育者，实在是无言以对。”秃顶校长的眼光无力的垂下，目光中有种叫做“心痛”的东西，我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说这翻话，必竟，对这种事，大数人都是选择视而不见，麻木的过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生活。这其中，也包括我。如果不是关系到自身，我也不会多管闲事。在人类的心目中，其实，任何人都没有自己更重要，这是人类的本性。

　　“虽然这样说也许会很让你为难，但是，无论怎样的逆境，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退学，能坚强的在学校生活下去。”秃顶校长的眼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他的话，我也不太理解。什么叫“能坚强的在学校生活下去”？要知道，在学校里，所有的学生都未成年，从校长到任课教师都是这些人格还未独立的孩子的监护人。如果真的能坚强，还会被欺负吗？还要他们这些监护人做什么？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怎么可以用这么轻率的口气说出来。

　　“你所谓的坚强是指什么？是让我继续被欺负，自生自灭，还是教唆我用暴力手段去反抗暴力？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干；如果是后者，那么，即使杀了他们也没关系吗？”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很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因为秃顶校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还因为，我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当然不是，我是希望……”秃顶校长很激动，脸也红成了猪肝色，大声的替自己辩解。

　　“够了！”我没有再让他解释下去，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的，“不管你希望的是什么，无论是欺负人的人，还是被欺负的人，他们都只是还未成年的孩子。正如你所说，做为育人子弟的教育者的你，做为一校之长，说出这种轻率话来都太让人失望了。之所以有学校，是因为这里是让所有人从幼稚学会成熟独立的思考、行事的地方，你把学校当什么了？如果校园暴力这种事真的可以靠学生自己解决，还要你们这些人干吗？难道纳税人的钱就是用来养着你们这些吃干饭的人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的‘不做为’，才会让校园暴力越演变越严重。”我想我一定是气疯了，和他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这种教育问题，根本就不是我应该关心的范围。

　　“这是休学申请，请尽快批准。”不想再看秃顶校长的脸，现在，我比刚见到他的那一刻更讨厌他。那张肥肉横生的脸让我没来由的恶心，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掩饰自己的失职的人最差劲了。把写好的休学申请扔到桌面上，秃顶校长的眼光很复杂，但我并没有心情去读懂那里面的东西，不管怎样，都和我没关系，我自己的人生已经是一团糟了，还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却管别人的死活？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也许是对他自己的辩护，也许，是想挽留什么，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表情木然的看着他在那份休学申请上颓然的签了字。没心情打量他那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一般颓废的目光，带着校长批准的申请，离开那间空气混浊的办公室。反正明年四月份就升高中了，高中，还是换个学校吧。虽然并不喜欢重读一回高中，但在这里世界，用“菅野白”这个身份活着，还是，像个正常的小孩一样成长的好。除上了上学，我想不到还该做些什么来继续新的人生，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所以，我也去吧！因为大家都这样做，所以，应该没有错。

　　离开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时候我没有回头，回头，通常是因为不舍和留恋，对这里，我既无不舍也无留恋。我没有给立海大占地面积庞大的校园带来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同样的，也没有给这座看起来郁郁葱葱，无比祥和的校园留下什么了不起的故事。我只会是无数个在立海大读过书的学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如沧海一栗，不管来或去，都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影响到谁。太阳照常升起，时间照常流逝，人们的脚步匆匆，没有谁，会为了谁而做无谓的停留。

　　我的腿终于摆脱了在寒风在瑟瑟发抖的命运，这是不上学带给我最大的好处之一，另一个好处，就是生活归于平静，再也不用担心坐下去的时候椅子上有没有涂胶水这种无聊的事了。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件，都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寒风瑟瑟，我仰面微笑着流泪。迎风而来的刺骨寒风不仅吹散了笑容，也碎了眼泪。别了，立海大，这不仅仅是一声离别，更是一个仪式，认清自己的仪式。从此，我是黑暗里的一株草，不再向往阳光的世界，别了，曾经，给我温暖的阳光。

　　即使再伤心，也不能把脆弱的样子暴露人前；即使再想哭泣，也要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关起来才行。阿弥，你的话，我都有好好的记着。即使是故作姿态，我也坚强着，把软弱的自己藏在“坚强”面具下，就算哭泣，也只把眼泪流进心里。立海大在我的背影里，渐行渐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后逐渐消失，那里留下的，是单纯的菅野白的过去。走出立海大，我是景夏，是名为“菅野白”的景夏，是景弥的妹妹，仅此而已。

　　留言好少，点击也好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