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那年，那海……》殷彼若

8、立海大网球部

　　千加代对我竟然不认识立海大网球部的诸位正选队员惊讶不已，在她的介绍下，我重新认识了一回网王里第一大炮灰学校里的诸位王子。原来千加代的祖父与真田弦一郎的祖父年轻的时候是同事，两人关系十分要好，所以两家关系也十分密切，真田弦一郎几乎是千加代看着长大的，当然，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估计夸大的成份占多一部分。而幸村精市与真田弦一郎从四岁时就相识了，千加代也是在幸村精市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他。

　　从小就认识千加代这样的女人，我从心里往外同情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同时，能在摧花辣手下平安长大的人，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一点从第一眼看到这两人时我就深信不疑。真田弦一郎不用说，他的威严甚至不用问，只轻轻看一眼，就让人肃然起敬。而幸村精市，这个人，是我讨厌的类型，带着虚伪的温柔假象欺骗无知少女的男人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总是让我想到那个男人，想到那个毁了阿弥一生的男人。那男人也如幸村精市一般，长了一副好皮囊，也同样的温柔体贴，可是，他骨子里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也许由少及多的迁怒有失公允，但我就是讨厌这种对谁都无差别的温柔实际却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家伙，这种人根本就是人渣、社会的败类，是该被塞进马桶冲掉的垃圾。

　　那几个小混混在千加代的威逼利诱下，好吧，只有“威逼”，没有“利诱”，已经把凌乱的店铺打扫干净。我查点了一下，还好没损坏什么值钱的东西，告诉这几个小混混以后招子放亮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就让他们走人了。当然，他们的身上的钱已经交给千加代了，打劫这么没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虽然随后我会让千加代请客敲诈她的非法收入，但是，请相信，我是个有品味的人，打劫这么没品的事我真的不会做。

　　丸井西红柿大概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女土匪，千加代淡定的“打劫”行为实实在在的把这个单纯的孩子给SHOCK到了，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和丸井西红柿差不多，唯二例外的就是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必竟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人，大概，千加代的这种行为，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千加代与那些网球少年在说着什么，很快乐的样子，但这些都与我无关，好像，无论地球如何运转，太阳是否东升西落，所有的一切，与我，都没有太大关系。这种感觉很不好，像被人抛弃了。其实，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是一个人。自从阿弥死后，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就没了。之后我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生活方式，都是因为阿弥而活。现在，没有了阿弥，活着，好像变得也不是那么重要，日复一日的回忆着阿弥的一切一切，我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才会感觉到活下去，还有意义。

　　下班的时候外面的雪还在下，我可怜的双腿在和严寒做着最后的抵抗。那些无忧无虑的网球少年是和我一起出来的，纵使他们把我围在中间，我还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当他们就着某一话题高谈阔论的时候，我只能沉默。我像是被冰封的人，外面的阳光再灿烂，笑声再响亮，也无法感染坚冰里的我。这，就是两个世界的差距，我们的人生是不相交的两条线，就算放在一个平面里，依然是各走各的路，完全没有交集。

　　“菅野同学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幸村精市的笑容苍白的像张纸，那么薄弱。我想说，你可以不要笑么，看了让人胃疼！但不能说，同样的，我也不可能告诉他，他们的话题对我来说实在很乏味。就算他的笑容再虚假，再怎样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具，这也是个干干净净，未经污染的少年，和我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比起来，人家还是要高贵很多的。像我这样的小丑，实在没资格鄙视人家。我为我的自不量力而羞愧。

　　“没什么。”我不想多说话，如果没有意外，这些笑得很干净的少年，他们以后的人生，他们的灵魂，也必然是干净纯粹的。我嫉妒了，嫉妒那明亮美好，未经一丝污染的人生，同时，也自卑，像我这样被沾污过的灵魂，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些人面前呢！就像堕落的天使只能仰望天堂里的阳光一样，或许，我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忽然想逃离，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是不应该奢望阳光的，就像吸血鬼永远见不到美丽的日出一样，当我把灵魂出卖给撒旦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和向阳的生活无缘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躲在阴影里，腐烂的活着，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的发霉、变质，直到被黑暗完全侵蚀，成为黑暗的一部分。这才是我人生的轨迹，奢望，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不配，我不配拥有那样的资格。

　　“菅野同学话还真少呢，是不喜欢我们吗？”幸村精市的声音不高，但足够让这些人都听到了。别人还好，丸井西红柿第一个跳了出来，这颗跳豆一向都是哪里有热闹就奔向哪里的，这就是向阳生物的生存方式吗？永远跟着阳光走。

　　“阿白才没有不喜欢我呢，阿白还送过我好多的好吃的曲奇！”仿佛怕众人不相信一般，这孩子信誓旦旦的瞪着眼睛，那样子……我有点无法形容，大概，是在说眼神说“阿白是好人”之类的吧。这算是，在替我澄清幸村精市的质问吗？难道谁给你吃的谁在你心目中就是好人？丸井西红柿，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为什么会得出如此……“单蠢”的判断“好人”与“坏人”的依据？但是，为什么这孩子的话让我觉得，这么丢人！还不如直接承认我不喜欢他们呢！有一瞬间，我痛苦的有想跳太平洋的冲动。让我比较庆幸的是，还好这孩子叫我“阿白”而不是小白，要不然我真的得去跳太平洋了。

　　“就是文太说的，我们在店里吃到的那种曲奇吗？真的很好吃呢！”幸村精市，你说话就说话，一直看着我干吗？难道是在暗示我送你们椰蓉曲奇吗？那还真不好意思，虽然“曲奇妖怪”泛滥成灾，但是，我不想送给你。装做没听懂他的话，低头，避开幸村精市别有含义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嗯，会如此关注一个平凡的才认识的女生，当然，我也不认为自己哪里能够吸引他。我不是阿弥，没有那种能让男人眼前一亮的气质，但是，不管怎样，幸村精市，你太多事了，管得太宽，除了让人更讨厌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抱歉，我家在那个方向，我先走了！”不想跟这群阳光生物过于纠缠，回避，是最好的方法。幸村精市满含试探意味的言语让我心慌，好像心底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被一点点剥去掩藏的外衣一样。这个人探寻的目光总让我觉得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愤怒，很讨厌。不等他们开口，我像逃离怪兽一般，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处。也许是我跑得太快了，以至于已经看不到那群向阳生物，但耳边还残留着丸井文太不满的抱怨，“怎么突然就走了……”

　　一经堕落，但永远打上了堕落的标签，不要接触阳光，否则会灰飞湮灭。不断的这样告诫自己，我怕会忍不住向往，会向飞蛾扑火一般，即使知道那是自取灭亡，也还是要飞向有阳光的温暖的地方。饮鸩止渴，这样的傻事，是不应该做的，不应该……

　　自从冷饮店风波平息以后，丸井西红柿就成了三年F组的常客，当然，吸引跳豆光顾F组的绝对不是我，而是出自我手的“曲奇妖怪”。丸井文太彻底成了椰蓉曲奇供应对象，而我，就是提供人。这为我惹了点麻烦，首先，是来自同班女孩子们不善的目光，当然，这没什么。但紧接而来的，是储物柜里被塞的满满的各色各样的垃圾以及时不时某个抽疯花痴女的挑衅。

　　喜欢站在高处，平时视线里的庞然大物都变成了平面画里小小的一块，自身的存在感在强烈的对比下被猛然放大，微冷的风迎面吹散了浓浓的惆怅，这一刻，难得的，可以抛开一切，享受短暂的宁和。屋顶破旧的铁栏杆散发着铁锈的味道，不太难闻，至少，比那些不良少女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要好闻多了。摊看手，看着白皙的手指，这看起来比花还要娇嫩的手，刚刚打掉了一个人的两颗牙齿。小野由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学习好，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却偏偏喜欢欺负人。有钱不一定就有教养，就像小野，自势是千金小姐，却像个泼妇一般粗鄙。她骂什么来着？好像是骂我有爹生没娘养的吧，如果她说的不是这句，也许我还会忍耐，但是，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侮辱我的妈妈和阿弥。一拳就打掉了那位大小姐的两颗牙齿呢，看她惊恐的缩在地上尖叫，还真是有趣啊！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通常会叫的狗，都不咬人。

　　说到小野，揍了她之后就大摇大摆的从教室里跑出来了，虽说当时没上课，没有老师在，但还有不少学生呢，不会有什么麻烦吧！算了，反正只是打架而已，又不会严重到坐牢，大不了就不来这个破学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