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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员外府内斗巨蟒 ...

  •   日阳微暖,照在脸上也算是舒服。
      本狐同韦氏步行至一处角楼下,抬眼瞧这上面挂了一方幌子,上书卦辞二字,便知是同一行当的。
      韦氏将一把木剑交了给我,便说要上去拿些东西,要我在这里等她。本狐依言点了点头。
      待得她没入门内,本狐四下瞧了一瞧,见着周遍行人如织,很是晃眼,没来由的便觉着闹腾。遂抬眼向上望天,便是这么一抬眼的功夫恰瞧见一张喜笑颜开的脸孔。
      那脸上嵌了双弯如桃瓣的眸子,一口白牙更是晃眼,不是他人,正是淮安王宇文极那厮。
      本狐方抬步欲走,有心避他。却不想那厮已然翩身而下,将将拦在了本狐身前。
      本狐干干笑道:“王爷身子可是无恙?”本狐心知昨日猝不及防的功力反噬,定是伤他不轻,本以为此时他定然是歪在榻子上起来不得。未想,他却悠然杵在茶楼里喝茶。
      “难得美人记挂,本王无恙。”
      见本狐斜眼睨着他,他将脸凑近一些:“不信美人好好瞧瞧。”
      本狐不由一笑,不知这厮生得什么脾性,这般无赖。本狐抬手一推,欲将这厮推得远些。
      未想听得他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两步。看得本狐又是一呆。就知他是装的,伤得那般重的怎可能好的如此之快。又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伤及内里,也得好生调养才得无恙,何况这个么无赖的凡人。
      本狐无奈,一把抓了他的腕子,两指向脉门上一掐,捏了个诀,与他渡了些修为。
      他起初喜出望外,然后却是面现疑惑,后则是一脸惊讶之色,奇道:“红豆,你这是?”
      本狐悠然一笑,丢了他的爪子:“小女子打小修习过些玄黄之术,于王爷疗伤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眨了眨眼,依旧疑虑不减。
      本狐遂言他:“你怎不在府内歇着,伤得这般,还出来闲逛。”
      他遂回转神思:“若是不出来,又怎得同美人偶遇?”言罢又是那厢无赖模样。
      “美人?小女子知得王爷府上可是尽是美人,何须在外处寻?”本狐一抹额发,眼睛往韦氏去处看了一眼,见其尚未出来,便又往它处瞧,左右就是不看他。
      淮安王见本狐不去看他,便又往本狐身边腻了腻:“美人可是吃味?本王府上却无美人。”
      “哦?难道是小女子那日眼花,打王爷房里出来的是个女鬼?”本狐好整以暇,面上微微笑着。
      “美人是说那个,美人也着实的冤枉本王,那女子是国师送来的,本王可是抵死不从,如今依旧是清白身子。”说话一顿,携起本狐的爪子往自个心口探去:“若是不信,美人大可一试,本王这心可是赤诚坚实。”
      本狐抽了爪子唇角不由抽搐,这厮忒让人得瑟。时下忽而想起昨日这厮留下的玉佩,今日恰好还与他去。遂打袖兜里摸了一翻,触及到一处温良之物,便掏了出递于他去。
      便也是此时,本狐才看得清楚,这是一方镌刻着凤纹的美玉。凡人信奉凤为国母,可却不得深究,毕竟凤是只公的,凰才是母的。本狐瞧着好笑。
      淮安王,神色一僵:“本王送出之物怎好有收回的道理,美人若是嫌弃,丢了便是。”说话竟是有那么丝气恼。
      “这美玉一看便知是连城的宝物,小女子无功怎可随意收了这佩子。王爷还是收回的好。”本狐又往前递了递。
      他双手负在身后,就是不接。
      本狐无奈,只得拉了他的领口,顺带将玉佩往他怀里一揣。他连忙将本狐揣在他心口的爪子摁住,眼神灼灼,明灭间又似染了水汽。
      本狐用力一抽,将爪子打他怀里拉出来,这么触不及防的一下,倒了将他胸口衣襟抓开了一大片,眼瞧着春情外泄他也不理,本狐忙将拉住他的衣衫,紧了又紧,方松了气。
      此时韦氏恰拿了包东西打门里出来。
      本狐便央着韦氏快些走,也不理身后那憋屈王爷。
      不料,这憋屈王爷竟是一路跟着,扭着一张脸,向是被谁人欺负了去。本狐暗暗叹息,跟便跟罢,左右夜深了,这厮能自个回府,定然是丢不了的。
      一路行到杜员外府上,日阳已是稍上正天,再过些时候恰是阳气大盛之时,此时营苟阴邪之气恰也是最弱之时。
      本狐抬眼环顾,只瞧这府内上空飘着一股子邪气,然却不甚深重。想来却也是些不打紧的异类,想着教化一番驱除了便是。
      遂对这韦氏道:“姨娘,一会你依旧到院子里开坛,绊住府内众人,其余之事,便由着我去做便是。”
      韦氏已然应诺,随后便去打门。
      见得里面主人迎了出来,韦氏笑道:“杜员外,老身来的迟了,还望莫要见怪。”
      “好说好说”说话向我这处看了看。
      韦氏忙道:“这是老身的外甥女,也是个通灵的,恰能给老身搭把手。”
      瞧着杜员外拿眼睛将本狐上下打量一二。本狐素着脸对其颔了颔首。
      恰是此时:“微臣参见王爷。”一声见礼拜会,引得那杜员外往本狐身后一探。
      本狐回首,便瞧见一官服男子对着淮安王那厮稽礼,淮安王出手相扶,眉目含笑,态度端雅,完全不似对着本狐时的无赖相。
      那杜员外见着,连忙引着身后一众家仆前来见礼,眼瞧着便跪了一地,口中自然是千岁之言。
      想着本狐早已过那千岁,即便是万岁对妖仙而言也是寻常,然对凡人而言确实望尘莫及,仅仅是高位者的肖想企愿,不由对那淮安王又深看了一眼。
      他见我瞧他,一双眼睛弯了又弯,甚是欢喜。本妖只得收回视线,不予理睬。
      等着这厮同杜员外一家客套一番,杜员外方引着我等入了府。
      由此得知刚那男子是杜员外的儿子,官阶不高,却也是能站朝的,故而识得淮安王。淮安王此时更是被奉为上宾,让在了前首。
      本狐理应随后,然那厮却是一把拉了本狐带到了其身侧。面上笑言:“这位是本王的知己,听闻府上着了外物,本王便随来看看。”
      那杜员外一听,忙作揖打礼,态度较方才打量本狐更是亲和了不知几分。
      杜员外的儿子进了府,忙去换了寻常衫子,眼下正跟在淮安王身侧陪着。韦氏自然是摆了香案,又做欢快跳跃,口中念着本狐难懂的自编符咒。
      淮安王嬉笑着瞧着,瞧得颇有兴味。本狐不由挑眉,被这厮瞧着韦氏这般,本狐隐觉着气闷失了颜面。遂挑了张符,往空中一抛,指端捏了个诀,那符瞬时无火自燃,随即爆裂四散。
      如此这般惊得一院子看客呆了一呆,眼中敬畏之色不言而喻。唯独只淮安王那厮,眸色堪喜,瞧得饶有兴味,时不时朝本狐抽搐一翻。
      本狐面皮子抖了两抖,只得对其眼抖之症视若不见。暗起灵觉,召唤黄皮子那只小兽,对那犯事异类藏匿之处布置一二。
      交托一众,不得随意走动,更不可窥探本狐动作,闻得一众应诺,本狐方才离开此处,遍寻那异类藏匿之处。
      虽说,即便有人跟着瞧到了本狐如何施法,本狐也可除了那人的记忆,只是本狐嫌着麻烦,便只交托一翻,如此全看这一众凡人是否实诚。
      转到后园,本狐一声召唤,便见一股黄烟倏的一窜,紧接着一只黄鼠狼立时小腿交叠一跪。
      态度恭谦:“参见大仙。”
      本狐环视周遍,打了个响指,那黄鼠狼立时由兽化作人形,正是一个短打小童模样。
      跪在地上的小童,低头看了看周身,面子上立时显出欢喜之色。
      本狐轻咳一声:“本仙这障眼法仅是一时,你若是要修得人形,还得靠你自身的勤勉。”
      黄鼠狼连忙点头称是,欢喜之余,还不住的偷瞧本狐。
      本狐眉峰略挑,状似不悦,沉声而道:“黄小皮,本仙交托之事可是办的周全,那异类藏身周遍阵仗,可是布置的妥帖?”
      黄皮子连忙点头:“大仙之事,小的自当办妥。”
      见它答的笃定,本狐遂勾唇一笑。随手一招,剑光飞闪,又一个纵身,本狐窜上房檐,眼神一转,睨向西北一处,随即飞身一跃。
      下一刻已是立在了一处枯井旁。
      遂捏了个诀,指掌凭空一拂,一团狐火跃掌而出,间或沉入井内。未几便闻一阵轻响打井底向上浮起,越是靠的近了响动便越是大,直至一声巨响,白烟翻滚,本狐投入井中狐火猛然爆裂,焰火四射,燎得周遍绿木都跟着泛起了焦味。
      本狐略一凝神,瞧见一抹白光腾的跃起,转瞬疾风猛袭,掀得本狐一个踉跄。
      于是忙将执剑横劈,生生将那风墙扯开一个口子。瞬时眯眼,方才看得真切。
      那白光原是一只白莽,瞧着那莽头生出冠子,已然是修得大成的莽精。只瞧那莽精信子微吐,莽头摇晃两下,随即长尾猛扫,井口青石顿时碎如烟硝,立时湮灭。
      本狐纵身一跃,跃上房檐,口中念诀,将一团狐火逼入剑内,剑身顿时翁鸣不止,随即飞身而起,剑锋直抵莽精七寸。
      然而,那莽精岂是寻常之物,竟是一头直奔本狐,对剑锋视若无物。口中信子烂颤,腐液四射,眼瞧着腐液所及之处,皆是刺啦一声立时化成一滩脓水。
      本狐忙将避让,然却也是避得迟了,好端端的袖子顺势毁去了大半,此时本狐臂端风量的很哪。
      “黄小皮,起阵。”口中一声召唤,那黄鼠狼忙颠现形,小腿左摇右晃跑出一厢八卦玄天阵。
      眼瞧着四周将要封死,不晓得一人突的越阵而入,眼瞧着一道影子飞抵身侧。
      “美人,本王助你。”与此同时,镪的一声,火花飞闪,正是淮安王那厮,一把软剑擦着那巨蟒鳞片岌岌而过。
      那莽显是恼了,长尾又是一扫,卷了淮安王便是往地上猛砸,本狐眼见不妙,忙执剑刺向那莽的颈项,那莽许是顾及不到,嘶吼一声,长尾一松,堪堪将那厮摔在了地上。好再那厮也算灵活,在地上一滚,翻出几许,算是暂时安妥。
      然那厮却不知退避,几个起落却又是与本狐并肩,本狐一时恼了,喝到:“胡闹,还不快滚?”
      他见本狐恼他,他不气反笑,口中戏言:“美人难得对本王上心,本王欢喜的很。”言罢还不忘对这本狐抖了抖眼睛。
      本狐唇角抽搐,对其恨不能剥皮拆骨,好让其天长地久的消停了去。
      然此时危机,没那闲余的功夫。
      按说这莽精已生出了冠子,修为定是千年往上,于本狐修为可有得一拼。不想却是口不能言,身不得化形,就连本狐在这院子外瞧那所罩,都瞧不出这院子里是只狠厉的角色。
      只闻杜员外相邀之时说府内出了食人的怪物,只是却不知是何物,仅是每日晨起便瞧见府内荷塘里飘着断臂残肢的家仆尸身,摸样好不骇人,府衙查了几日也找不出个中缘由,听闻靖王向他儿子言说韦氏术法高强,定能收了府上的妖怪,故而方找上了韦氏。韦氏有本狐帮衬,到手的生意又怎会不接。本狐自然想着顺手除了一害,也顺道赚些银子,与尚邱度日也好宽绰些。
      起先只觉是只修为尚浅的异类,还真真想不到如此厉害。
      便是此时,淮安王一个推让,本狐倾向一侧,堪堪避过那巨蟒一个扫尾。也正是此时,眼前一道血线飞过,本狐方瞧的清楚,那巨蟒肚腹之上赫然生了道口子。晓是伤得重了,方才盘踞在此。
      本狐见机猛刺,孰料那莽却似洞察本狐意向,竟是俯首吐那腐液,刺啦一声,浇了本狐满袖子,此等情状正应了凡人一句俗语,两袖清风。
      淮安王,暗笑:“美人肤色好生白皙。”难想这厮此时还能如此风凉调笑。
      不由白眼一翻,收了青锋。执掌相对,口中念诀,顷刻之间狐火腾起,双掌离分,指掐莲花,作势一弹。狐火如炽热熔岩滚做一团,直逼那巨蟒盘踞之处。
      眼瞧着巨蟒一声嘶吼,拍得狐火散如烟火,本狐大惊。
      “黄小皮,收阵。”此时若不将这巨蟒困在阵内,许是要伤及其它,如此岂不是惹了大祸?
      原本仅是想教化一翻,毕竟修为难得,降了住不去害人也就罢了。不想这白莽,显然无半点良善慈悲,正欲施以狠手将其灭神——
      吱一声惨叫,瞥眼瞧去原本小童模样的黄皮子,瞬时现了兽形。随后黄烟一腾,无了踪迹,本狐心下一沉,这黄皮子果然靠它不住。
      而后便见一人抱着一方顽石直冲入阵,眼瞧着直奔本狐而来,本狐唯有退避。
      那人口中直呼:“王爷小心。”
      随后咚的一声,石落阵消,那顽石恰砸在了阵眼之上。
      巨蟒眼尖,瞧见间隙立时一个腾跃,白光一闪顿时无踪。其下只余腐败,焦灼之气。
      本欲追出府去寻那脱逃白莽,不想却被人一把拽住,一个罩衫便将本狐裹得死紧。
      “美人肤色,仅是本王看得。”说话随手一抛,软剑堪堪入土半寸。害的那跌坐在地瞧着本狐胳膊的某人,立时以袖遮眼,却是那杜员外为官的儿子。
      本狐之阵肖是寻常之人便可破的?本狐心内却是疑惑,然这人却无修为,仅是寻常凡人,难道是一时救主心切,误打误撞坏了本狐收妖?本狐不由眯了眯狐眼。
      淮安王显是不悦:“美人本王可是伴着美人游了圈子阎罗殿,比肩相随,可还是当不得美人正眼一瞧?”这话说的有那么点子酸涩。
      然则,本狐定然不可能让凡人涉险,即便凶险,本狐自然会护你周全。何况,方才那莽早已是穷途末路,若是不被那官误打误撞坏了好事,又怎能逃的脱的?
      本狐横他一眼,迈步而去,也不理他。
      然这厮皮厚,颠颠跟着,口中直呼:“美人慢着点,衫子裹得紧些,别被他人占了便宜。”
      本狐不悦,振臂一挥,那厮裹在本狐身上的罩衫顿时碎了数片,眼瞧着飘摇而下。
      那厮忙将厉喝众人:“小心了眼珠子。”而后婉转温柔“美人仔细莫侵了风寒。”说话间又是一件衫子披在了本狐肩上,本狐转首一瞧,那王爷眨了眨眼,逼出一丝雾气“美人切莫再拒绝本王,本王可就剩下这中衣,万不可在脱了。”说话极尽委屈。
      本狐不由一笑,笑这厮一袭胜雪中衣,形容一派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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