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使有个约定》洛颜雪

6、chapter 5

　　世间万物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了安排，从那一刻起，我的喜怒忧愁已牵系住周围的每一个人……我没有了自我，只是在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寻觅那星星点点的“快乐”……
　　——于小迪

　　“教练，您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小迪了？” 辉将球传给了王子翔后便匆匆跑向小迪。这个老头子真是的，平时欺负欺负他们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欺负他们的另一半？！瞧他把小迪欺负的想哭又不敢哭，还好让他看见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威交待呢！
　　“你这个臭小子，不好好练球，竟跑来质问我？！”说着，提起身边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棍子，朝孙辉挥去……
　　“您干吗——？”就这样，他们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围着篮球场，整整全速跑了10圈！！
　　——情景再现——
　　“啊——您干吗打我！”孙辉抱头鼠窜。
　　“你问我吗？”教练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喊道，“好！那你要先问问我手里的棍子！”开始加速度“前进”……
　　不过……
　　最无情的是他的队友！！
　　“教练，加油！”队员5号，大声为教练加油！
　　“喂！王强！你找死啊！”辉的身体素质还真不赖，已经跑了5圈，照样大声威胁着王强！
　　“你小子才是找死！看我怎么收拾你！”教练继续加速。
　　“大家一起为教练加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子翔，他还怕孙辉看不到似的，站到最前面，像指挥家似的，高举双手，叫喊道：“1、2——教练——加油——教练——加油——”好大的阵势！
　　“你这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教练仍旧穷追不舍。
　　“王子翔！你这臭小子！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孙辉嘴不停，脚也不停，谁叫后面的人拿什么不好，非得拿一根棍子？！不，是仙人掌才对，来追他呢？！这要真打下来，那他不成了刺猬了？！
　　“教练？您的手……不痛吗？”小迪不知该不该问，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教练还没意识到自己手中拿的是什么。
　　“您的手……手……”小迪指指他的手，再次提醒道。
　　“手？手……怎么了……”抬头望去，教练也呆住了。
　　教练这才停下来，仔细端详手中的棍子是为何物？！
　　“王子翔！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孙辉是从不放过任何机会的，立刻向王子翔跑去……
　　“好了，辉，别闹了！”小迪急忙跑去拦住他。
　　“还是小迪好！”王子翔感激的看着她。
　　“喂！‘小迪’是你叫的吗？”孙辉突然“吃味”的对他大叫。
　　“好了！辉，你还是先带教练去看看手吧！”小迪担心的看着教练那‘受伤’的右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迪，你别哭，我这就带他去！你别哭啊！”
　　“我没哭！”她孩子气的擦去泪水……
　　就这样，这场闹剧在小迪泪水的攻势下总算结束了。
　　——情景再现结束——

　　“小迪，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知道吗？”帮教练包扎后，辉还是不忘气他。“嘱咐”好小迪后，才“安心”的跑回去继续练球。
　　“你！”教练眼睛瞪的大大，但由于‘仙人掌’事件，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小迪一想到刚刚的‘仙人掌’事件，想到他们一前一后的追赶，再加上教练手中挥舞的那个大仙人掌（“是谁带来的！”教练心中暗语道），想起来，她就好想笑！但向来以“不幸灾乐祸”为原则的她也只好强忍着了。
　　“对！就这样！”
　　似乎教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当他们见到自己的队员越来越优秀的时候，即使自己有伤在身，大概也忘的一干二净了。瞧，教练正神采奕奕的用他的右手指挥呢！“你们真是越来越入流了！我没看错！”他一脸欣慰的感叹道。“小迪，你认呢？”
　　小迪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轻轻地点点头：奇迹……大概不会出现了。而我的梦想，也许他可以帮我实现吧！
　　只是……我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到来吗……
　　“小迪！”心脏骤然撕裂般疼痛，她紧紧揪住胸口，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汗水不住的从额头、两鬓冒出……
　　远远的，她看到辉焦急的向她跑来，然后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黑暗降临……

　　*** *** ***
　　恒爱医院。
　　赵志杰等在急救室外，心情烦乱得一塌糊涂。他焦急不安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赵叔叔。”远远的，威从拐角处跑来。“赵叔叔，小迪怎样了？”
　　“医生正在里面抢救，”说着余光不经意的瞄到了一旁的孙辉，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又因为对小迪的承诺而只好作罢。“威……”正在这时，急救室的红灯熄了。
　　“唐医生，小迪怎么样了？”威跑上前询问。但在看清医生的样貌后，却不由得一愣。
　　“唐院长，已经去世了。”医生吩咐了用药后，再次转身面向威，“关于于小姐的病情，唐院长还没来得及交待，而且根据我们刚刚的检查，她的情况似乎很严重。我想你是否有时间让我了解她最近几年的状况，以便我们进行下一步的医治工作？”
　　“那这么说，丫头的病情暂时没有危险了？”赵志杰避重就轻的关心现下最令他担心的问题。
　　“是的，她暂时脱离危险了。”
　　丫头？
　　“教练，您刚刚说的‘丫头’，是什么意思？”辉敏感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待医生走后，他走近赵志杰，与他面对面地询问。
　　“呃……”糟糕，他刚刚说漏嘴了！“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表面的意思。”他做垂死挣扎。
　　“教练，在我的记忆中，你只叫过一个人丫头，”他突然发觉，似乎有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那个人就是于静。”
　　教练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哈……”教练的表情已经将答案明了，辉放声大笑。早该想到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的这么相像的人？即使周身所散发的气质不同了，可依然有改变不了的特质啊！他不是早就发现了吗？他不是早就怀疑了吗？为什么不去探究其中的真相？……还是他怕知道真相？
　　“辉……”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就是于静？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该死的，他竟然被骗了！
　　“我们想做什么？”威沉声的走到辉面前，眼神阴郁的看着他。“辉，你还是什么都不懂。”他似遗憾的惋惜道。
　　“我是不懂，因为你们在隐瞒真相！”他怒吼。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同样的吼向他。“这些年来，你只知道埋怨她的不辞而别……现在呢？你又埋怨我们隐瞒真相。”他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不是你的失约，也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
　　辉被他问住了。
　　“五年前，真相就摆在那一天，是你错过了。这五年来，你也有时间去弥补这个过错，可是你不敢去面对。你只是像个孩子般在原地等候，等待真相自己来找你……你知道吗？即使当初你错过了，在这五年中，你仍然有弥补的机会，甚至……你的出现，也许会改变很多事情，”遗憾中，他想起了小迪手腕上那道淡淡的伤痕，“可惜你没有，甚至连一个念头都没有过。”
　　“威，别说了。”赵志杰拍了拍他因愤怒而颤动的肩膀，“进去看看小迪吧。”
　　他点点头，最后看了辉一眼后，转身走进了病房。
　　“辉，不让你知道真相，也是为了你好。”看着自己喜爱的学生，他也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别再埋怨小迪，也别向她追问原因……她所受的苦，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不要再给她徒增困扰了。”
　　最后，只留下辉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医院的安静与孤寂，终于将他带进了无边无际的恐慌之中……

　　……比如一些原本不该再属于我的，我却还妄想得到……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又为什么而感到恐惧，也清楚了在恐惧的背后，他所遗漏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的伤人……

　　秋日的枯黄缓缓飘落，风中似乎传来命运的叹息……

　　*** *** ***
　　“呼——”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迪愤愤地等在树下，白皙的皮肤都被凛冽的寒风吹的通红通红的，可惜她一直等的人居然还没出现！“可恶的张威！”呜，好冷哦。可恶，我数到十，如果他还没出现，我就走了！
　　“1……2……3……4……5……”太可恶了！张威，我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9……”
　　“威，你这两天，为什么总躲着我？”由远及近的，威匆匆向约定地赶来。而身旁的女孩看来正是他迟到的原因。
　　好啊，张威，你竟敢爽我的约和别的女孩子约会？！哼哼，你要倒霉了！
　　“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女孩继续追问，威却沉默的不予理会，继续他的脚步。
　　“你说啊！”一次次的沉默，像唱独角戏的女孩终于忍不住爆发。
　　终于，他停下脚步，正视着她，“你很好，真的……但我们只能是普通朋友……”
　　“……？”他的回答让小迪一脑袋的问号。他这是在拒绝那个女孩么？
　　嘿嘿，还好她选的这棵树够粗壮，刚好挡住她，让她能好好的一饱耳福。
　　“普通朋友？张威……你拿我当什么了？”女孩震惊的瞪大眼睛，随即眼泪就脆弱的淌了下来。“威，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孩了？”
　　“是。”
　　“为什么？我哪一点不好，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你别再纠缠我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他知道这样说会很伤她，但他不想让她再因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而痛苦。
　　“我纠缠你？”果然，她被他的话伤到了，“张威，是我在纠缠你吗？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我，反而暧昧的让我抱有幻想？！”
　　“对不起，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我？那你现在这么做就没有伤害到我吗？！”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淌下脸颊，隆冬的寒风刮痛了她的皮肤，却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对不起……”
　　“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对我的伤害了吗？”她抹去脸上未干的泪，坚强的抬起头直视着他，“告诉你，张威，伤害已经造成，你休想就这样摆脱我！”
　　“李彤，你别再胡闹了，我对你……”他忽然顿住，他对她怎样？他突然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你对我怎样？”女孩继续穷追不舍。
　　“我……”
　　“威！原来你在这！”小迪见他为难的无言以对，也忘了他差点爽约的过错，从树后走出来，装作找了他好久的样子。
　　“对不起，我……”想到自己已经迟到，他心中更是愧疚。
　　“好啦！”小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受不了的赶紧喊停。她在树后就已经听了无数遍的“对不起”了，再听下去，她会发疯的好不好。
　　“威，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李彤立刻看清局势，开始考虑今后的应敌策略。
　　“你好，我叫于小迪。”小迪大方的对她伸出友谊之手。
　　“你好，我叫李彤。”说着，和小迪伸出的手紧紧相握。其中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于小姐，你就是天文系相传的绝色美女吧，传闻果然不假。”
　　“呵……”小迪欣然接受，给了她一个倾倒众生的甜美微笑。
　　小彤啊，你没变，还像原来那样心直口快的让人无奈。
　　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让李彤有一瞬间的失神。细细看来，眼前女孩绝美的容颜中有着与她记忆中相似的脸孔，可又不尽相同。
　　是哪里不同？小彤皱紧眉头，一时间竟想不出她们到底是哪里不同。
　　小迪含笑的看着曾经与她形影不离的女孩，发自内心的感叹。回到这里，她已见到所有她想见的人，即使明天她就会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对上小迪含着笑意的明眸，李彤终于发现了她所认为不尽相同的地方。
　　是了，难怪她们不同。在她记忆中的女孩，眼底永远都拥有着最令人眩目的光彩，她的笑容也永远都那么的阳光活力。而眼前的女孩呢？她是在笑，可眼底却淌着泪；笑容灿烂，却总是含着浓浓的哀伤……
　　这样的不同让她也不自觉地为她感到心疼……